男人危險的瞇了瞇眼,語調驟然沉了下去:「白溪,你是打算跟我耍無賴?」
就耍無賴,就不給!
「沒耍無賴,我說我沒拿,我就沒拿!」她仰頭,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你要是有證據,就去告我好了。」
蘇少謙怒極反笑,向後退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她:「白溪,你不肯還給我,不是因為還愛著我吧?嗯?要是還愛著我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啊,我大大方方把那戒指送個你好了!」
他語調輕狂邪肆,擺明了想拿這件事情羞辱她,白溪氣的臉色發白,索性不理他,轉身就要走,右手手腕卻被男人牢牢扣住。
「白溪,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最好乖乖把戒指還給我,否則……」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那拉長的尾音,留給了她足夠的遐想空間。
白溪心裡又煩躁又害怕,忍不住用力的想要甩開他的手:「我說了我沒拿沒拿就是沒拿!你殺了我也沒有!不就那麼個破戒指嘛,你想要再重新做一個就是了,幹嘛非要纏著我要!」
「……破戒指?」男人挑眉,語調詭異的重複了一遍。
白溪被他那輕到了極致的語調嚇的心跳猛然漏跳了一拍,連忙搖頭改口:「不、不……我、我我剛剛是被……被你逼急了……才那麼說的……戒指很……很漂亮,非、非常漂亮……真的……」
男人忽而冷笑:「既然那麼漂亮,那你不隨身攜帶著,到底放哪裡去了?」
「戒指真的不在我這裡……」
白溪快被他磨的沒脾氣了,哭喪著臉乞求他:「我真的不知道它在哪裡,蘇少謙,你又不缺這個戒指,就當是把它施捨給我了可以嗎?不要再追著我要了……」
男人不再說話,只是瞇著一雙銳利如鷹的黑眸直直的鎖緊她的臉。
她沒有撒謊……
她真的不知道戒指在哪裡……
她明明拿走了戒指,卻又不知道它在哪裡,也就是說,她把戒指丟掉了……
她把他辛辛苦苦設計出來的圖案,特意找世界最頂級的鑽戒設計師幫忙訂造的戒指,丟掉了……
就像是丟垃圾一樣的丟掉了……
男人眸中的視線一點點冷下去,降至冰點,降至能足以將她凍僵的凜冽溫度,他緩緩鬆開了扣著她手腕的手,一張英俊逼人的俊顏上,沒有了一絲表情:「好,我不要了。」
既然對她來說,那戒指是一件可有可無隨意丟棄的東西,那對他來說,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蘇少謙……」
他眸中的絕望與落寞讓白溪心裡莫名的一陣發顫,艱難的吞嚥了下,才遲疑開口:「你、你要是真捨不得那戒指……我、我可以……還給你的……」
蘇少謙很輕的笑了下:「怎麼還?去一個一個的翻垃圾桶,找出來還給我嗎?」
「……垃圾桶?」
白溪怔了怔,終於反應過來他剛剛的神色為什麼會突然變冷了,連忙搖頭:「不是不是,蘇少謙你誤會了,我沒有把戒指丟到垃圾桶裡,我把它……」
「白溪。」身後,驀地傳來一聲男人不疾不徐的聲響。
是千息佐的聲音。
白溪咬唇,還想再趕緊跟蘇少謙解釋,男人卻眨眼間就靠到了她身邊:「你妹妹受傷了,你不過去看看?」
「受傷了?」
白溪吃了一驚,顧不得再跟蘇少謙說話,轉身就往餐桌跑,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過去,就看到餐廳的人員正在打掃地上的狼藉,白水左手捂著右手,指間星星點點的都是血跡。
「白水,傷到哪裡了?嗯?」
她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腕,心疼的臉都白了:「怎麼好端端的會受傷呢?」
「姐,沒事兒,就劃破了一點皮而已……」
白水笑著攤開了手給她看,掌心已經裹了一塊厚厚的紗布,只有周圍零星的幾點血跡還沒有擦拭乾淨:「剛剛不知道怎麼的,水杯就忽然破了,就在手背上劃了一道,不深,姐夫已經幫我包紮好了……」
白溪鬆了口氣,見桌子上還有餐廳提供的消毒用具,隨手拿了個消毒棉球來幫她把手上周邊的血跡擦乾淨,一邊擦一邊忍不住抱怨:「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呢?這幸虧只是劃在了手上,要是劃到了臉上,你不得毀容啊!」
「哪有姐你說的那麼誇張啦!」
白水沒好氣的笑著,又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遲疑了下,歪頭看她:「對了,姐,你之前不是說要帶我去法國?」
白溪聞言,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下,抬頭看她:「怎麼?」
「呃,也沒什麼啦,就是剛剛跟姐夫一聊,我覺得去法國也挺好的,你既然跟姐夫結婚了,自然要常年定居在法國,我呢,就你這一個親人了,當然要在結婚前盡可能的陪著你啦!……唔,去法國念大學也可以的。」
白溪默默的聽著,擦拭她手背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一開始她跟她提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是竭力反對的,好吧,當時她還在氣她不告而別,跟她賭氣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是很有可能的,可是現在她忽然就開竅了,或許是氣消了,但這
中間肯定是有千息佐的原因的。
她去洗手間的這段時間,他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麼話,白水這樣單純的一個女孩子,他要是真想蒙她,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現在同意了要陪她一起去法國,可她反而不想跟她一起去了。
她要帶她去法國,不是去跟千息佐一起生活的,而是打算帶她去她住的地方,她們兩姐妹一起生活,可現在到了這個地步,她們過去了,就勢必要跟千息佐住在一起了,否則她要怎麼跟白水解釋她跟千息佐明明已經結婚卻不住在一起的事情?
白水原以為說出這番話來她應該會很高興的,畢竟她之前千方百計的就是想帶自己去法國的,可這會兒她同意了,卻沒從她臉上看到絲毫開心的痕跡,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