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賤人!勾引別人的丈夫,還要不要臉了你?啊?!」
「姑媽,跟這種賤|貨講什麼道理啊,直接撕了她的臉,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到處亂髮|騷!」
「把那小雜|種的頭髮給我拔光了!」
夾雜著方言的惡毒咒罵一聲接一聲,白溪睜大眼,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嬌小的身子就淹沒在了那群人身下,有人在瘋狂撕扯她的頭髮,有人在拚命掐她的胳膊,有人在用力的扇她耳光,有人在發狠的踹她的小腹……
疼痛排山倒海一般的襲來,她甚至連絲毫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被動的被推在牆上任意踐踏,耳畔有咒罵的聲音,有驚恐的尖叫,還有人焦躁的勸說,各種各樣的聲音夾雜著尖銳的警笛聲,模糊的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瘋狂的人群被分散開來,壓制在她身上的力道驟然消失,她陡然向下墜落的身子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抱進懷裡。
「白溪!」
莫霖驚恐的聲音傳入耳中,她混沌的意識漸漸有些清明起來,掙扎著推開他,一句『我沒事』,到了舌尖後卻轉變成了一口腥甜的血紅,她以為是嘴唇破了,咳了一聲,血卻順著嘴角越流越多。
莫霖臉色慘白的將她打橫抱起來向外衝,熙熙攘攘的聲音漸漸遠去,她急促的喘著氣,卻漸漸覺得呼吸困難,頭頂刺目的燈光變得模糊,她聽到心臟急劇的收縮聲……
她要死了麼?可是還想再見一見爸爸,再見一見白水,再見一見……那個討人厭的蘇少謙……
不知道他如果知道她死了的消息,是會冷笑呢?還是會有一點點的傷感?不過大概會乾脆不痛不癢的跟他的那群女人滾床單去了吧……
***
「少謙,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情等白溪醒了,我們聽一聽她的想法再解決好麼?」
「呵,受傷的是白溪,你跟我談冷靜?如果現在躺這裡的人是那個寧什麼的,你還會不會跟我談冷靜?」
「我知道這件事情是寧凝他們做錯了,我會盡力彌補……」
「不需要你彌補,下午動手的那群人,一個都別想跑!對白溪最好的彌補,就是把他們一個一個都丟進監獄裡去!」
「少謙,你不是白溪,你怎麼知道……」
「我不是白溪,但白溪是我的!我可以替她做主!莫霖,你的女人不開心了會跑出一堆家人幫她出氣,我的女人受傷了,沒有家人替她出氣,那就由我親自來替她出這口氣!」
「少謙……」
「你可以動用莫家的勢力插手看看!不過到時候,你最好祈禱那女人肚子裡的孩子能熬得過這個冬天!」
激烈的爭吵聲遙遠的像是在天邊,又近的彷彿就在耳畔,白溪意識模糊的呻吟出聲,那兩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她重重的喘了一口氣,這才又漸漸沉睡過去……
在一片麻木的鈍痛中清醒過來,手臂上一陣冰涼的濡濕,她艱難的扭頭,耳畔立刻傳來白水哽咽的聲音:「姐,姐你醒了?」
白溪愣愣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有些艱難開口:「白水,你怎麼在這裡?」
白水抽噎著,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裡滾落下來:「我……我聽說你們學校老師出事兒了,就過去看了看,聽說你……被打傷了送醫院裡來了,就……就過來了……」
她說著說著,眼淚落的更凶了起來:「姐……,你……不要跟姐夫在……一起了,我……我幫你找個……更好……好的男人……好……不好?」
向來要強樂觀的女孩子,卻因為她的事情而委屈的淚水漣漣。
白溪凝眉,心中一陣刺痛,讓白水傷心這件事情比她被莫霖甩掉還要讓她難受,蒼白失血的唇動了動,她點頭承諾她:「好……」
嗓音嘶啞的厲害。
病房裡光線暗淡,卻足以看清楚白水臉上斑駁的淚痕,白溪低低歎氣,努力抬手幫她擦了擦臉:「白水,回去上課吧,別耽誤了上課,嗯?」
高三學生的時間,寸光陰寸金,她不想她因為自己的事情耽誤了前程。
白水卻拚命搖頭:「我不上學了,我要在這裡陪你。」
一句話,讓白溪激動的險些坐了起來,白水嚇到,連忙按住她:「姐,姐你幹嘛啊?」
「去上課!」
白溪白著臉,一字一頓的開口:「白水,不准再有這種想法!我在醫院裡,有醫生護士照顧我,不會有事的,你在這裡,我才不能好好養傷,快去上課!」
白水委屈的扁了扁嘴:「可是……」
「你去不去?」越發冷凝的聲音。
白水咬唇,眨著一雙眼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半晌,微微點了點頭。
「啊呀,你醒啦?」
江離拎著大包小包推開病房門進來,一見到她,立刻將手中的東西丟到了一邊,顛顛兒跑到了病床邊:「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嗎?我讓醫生過來看看啊……」
「江離?」
白溪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昨天沒去我家,打電話又打不通,我就去你學校找你了呀,一去才知道你被人打了……」
 
江離憤憤:「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那家野蠻人現在還都在局子裡蹲著呢,等我慢慢收拾他們!」
白溪斂眉不語。
白水卻開始發脾氣:「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了?!明明是那個女人暗中搞鬼搶了姐夫,結果現在還反咬一口,帶著家人來打你,你……」
「白水!」
白溪皺眉,輕聲呵斥她:「你不懂這些,別亂猜!去專心上課,期末考試我要看到你全年級前十名的成績,否則別想拿回手機!」
白水咬唇,憤憤跺了跺腳。
白溪這才轉而看向江離:「江離,現在天黑了,不安全,你能不能替我把白水送回學校?」
「唔,沒問題,可是你這裡……」
「我能照顧好自己。」
白溪笑笑:「江離,謝謝你了。」
她難得的柔順讓江離心情大好,笑瞇瞇的帶著白水離開了病房,白溪臉上一直維持的笑這才漸漸淡去,痛的低低呻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