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閃現在腦海中後,就怎麼都揮之不去了,因為這是她唯一能選擇的路了。
她慢慢向回走,思維有些混亂,眼前燈光驟然亮起,伴著跑車低低的咆哮聲由遠及近,她忽然站住,愣愣的看著眼前那束越來越亮的燈光,腦中一片空白!
就那麼一下下,就只要承受那麼一下下的痛苦,就什麼都解決了……什麼都解決了……
跑車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跟前,她甚至什麼都沒有想,身體就已經下意識的向前靠了過去,刺目的燈光照的她眼睛睜不開,她屏息,咬牙猛然向柏油路正中央跑了過去,剛跑兩步,身後卻陡然傳來一股反方向的力道,跑車伴著刺耳的鳴笛聲擦著她的衣服咆哮而過……
周圍頓時一片黑暗。
黑暗中,只剩下一男一女急促的喘息聲。
白溪雙腿抖的厲害,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那呼呼的聲音,她的身子被人強行扳了一百八十度,黑暗中,漸漸浮現出一張精緻的男人的臉。
江離臉色白的驚人,吃驚的瞪著她:「你瘋了?!你想被車撞死嗎?!」
你瘋了?你想被車撞死嗎?
白溪呆呆的看著他,把這句話在腦海中反覆重複了幾遍,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是,她是想被車撞死,可她沒瘋,她清醒的很。
「不就那麼點錢嗎,我不要了還不成嗎?!」
江離挫敗的咆哮:「不要了不要了,不告你了行了吧?要是再為了這麼點錢把你逼死了,那我成什麼了?」
白溪看著他,之前怎麼都說不出口的話,這會兒忽然就從嘴邊冒了出來:「江離,如果我陪你睡一晚,你能不能給我五十萬?」
她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不過是把自己賣了而已,她現在已經顧不得禮義廉恥了,她只想擺脫蘇少謙的控制。
「五十萬?你要五十萬幹嘛?」
江離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裹住她瑟瑟發抖的身子,頓了頓,又道:「算了算了,你先跟我回去,回去再說。」
白溪雙腿軟的厲害,走不動。
江離沒好氣的蹲下來:「上來上來,我背你。」
白溪木吶吶的趴到他後背上,沒想到他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背起她來卻十分輕鬆,她趴在他肩膀上,腦中不斷的重複著剛剛她奔向跑車的那一幕。
如果江離再晚一秒種,她現在一定已經被撞死了。
一定死的很淒慘……
江家別墅的庭院很大,噴泉在海藍色燈光的照應下噴出一道道弧度完美的線條,花卉樹木佈置錯落有致,格調風自然,江離背著她走在鋪著鵝卵石的路上,嘴裡嘟嘟囔囔的抱怨著:「你這個女人是不是腦袋有毛病啊?少爺我哪裡讓你不待見了,寧願被車撞死也不多求我一句?」
他好歹也是個有自尊心的男人,被她那樣推出去,這會兒擺擺架子是最起碼的嘛,她態度再軟一點求他一句不就完事兒了……
白溪不說話,抓著他衣襟的手不知不覺間已經滿是汗水。
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覺得在來的路上她已經做好了準備,雖然對這個男人沒有什麼感情,但畢竟他長得的確很好看,而且身上的氣息也很乾淨清爽,她應該不會太難過才是,可是這會兒真的要走到這一步了,她卻又退縮了。
她從未想過,自己也會跟其他女人一樣,為了錢跟陌生男人上床。
江離徑直將她背上了二樓的臥室,臥室裡刺目的燈光讓她有些睜不開眼,從江離背上下來後,就下意識的退到了牆角邊。
「退什麼退,我又不會吃了你。」
江離有些火大,把她從角落裡拽出來:「去浴室裡洗個澡,我讓人給你準備套乾淨的睡衣。」
去浴室裡洗個澡……
白溪忽然間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用力攥了攥雙手,勉強將滿腔的恐懼壓下去,好一會兒,才艱難點頭,木訥的向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她今晚,總是要忍一忍的,要麼忍一忍把自己的命交代出去,要麼忍一忍被他玩弄一晚上。
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從浴室裡出來,江離已經換了睡衣,正靠在床頭看著電視,看到她出來,一張素淨的小臉白裡透紅,長長的黑髮擦的半干柔順的披在身後,她骨架纖細,身材卻發育的凹凸有致,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誘人。
江離稍稍坐直了身子,皺眉仔仔細細打量她,忽然『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之前我們是不是在夜總會門口見過面?怪不得一直覺得你很眼熟……」
白溪沒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她上次從江家逃出來後,就記起他來了,在夜總會門外說莫霖的壞話,那個時候她還氣的要命,現在想想……
真是諷刺。
「幹嘛不說話呀?」江離微微不悅。
白溪深吸一口氣,走到床邊站定,視線定在窗口的方向,以談判的口吻開口:「江離,我需要53萬,如果你……」
她聲音忽然有些哽咽,停頓了下,才繼續道:「如果你覺得我值這個價,明天一早……就把錢給我。」
江離歪頭想了想,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女人上來就跟他談錢的,雖然大部分女人都會拉著他去買各種名牌包包或者跑車,可至少嘴上會一直跟他談感情的,這麼直接說錢的……她還是頭一個。
他覺得有些好笑,抬手勾了勾她的下巴,語調輕佻:「為什麼是53萬?」
白溪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說話的聲音也僵硬了起來:「就是53萬,如果你覺得可以接受,我們就……做,如果你覺得我不值這個價,我現在就可以走。」
「話說你男朋友呢?」
江離想了想,卻轉移了話題:「你們分手了?是不是發現他劈腿了?」
你們分手了?是不是發現他劈腿了?
白溪用力閉了閉眼,太陽穴的地方突突直跳,可現在是她有求於他,心裡再不高興,她都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忍,再忍,繼續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