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懶得再看他,端起泡麵來往洗手間方向走,出來的時候,蘇少謙還端著他的那杯水慢條斯理的喝著,右手搭在桌子上,食指一下下的敲著。
白溪向外走的步伐頓時有些凌亂。
這個小動作,是莫霖經常做的,他在想什麼事情逗她的時候,就會無意識的做出這個小動作來,她每每看到都會故意按住他的手,他的注意力就會被轉移……
他怎麼會有跟莫霖一樣的習慣……
「莫霖明天就要回來了,你知不知道?」
果然,蘇少謙歪了歪頭,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裡醞了絲戲謔的笑:「我猜你應該不知道,莫霖沒敢跟你說吧?因為明天他爸媽幫他安排了相親宴會……」
因為明天他爸媽幫他安排了相親宴會……
白溪握著碗筷的手無意識的收攏,莫霖告訴她下周回來的,不可能提前回來的……
她不理會他,轉身去洗碗筷,男人從身後悠悠然走過來,順手將一張卡放到了洗手台上:「如果好奇的話,明天下午三點,這家餐廳二樓,你可以過去看看……」
白溪皺眉:「拿走,我不去!」
蘇少謙卻只是笑了笑,轉身拿了外套走了出去。
白溪咬唇,將水龍頭關上,甩了甩**的手將那張會員卡拿了出來,純金色的會員卡上印著繁複而華麗的花紋,碩大的vip三個字母清晰的映入眼簾,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張卡片,卻沉重的讓她有些拿不住。
她知道他想做什麼,想要她看清楚她跟莫霖之間的距離,不過是去吃一頓飯,莫霖可以輕鬆入內,她卻還要借助他的vip會員卡才可以,他們的一頓晚餐,就可能是她兩個月的工資,他相親的那個女人,或許又漂亮又優又知性又身家億萬……
這些她其實很清楚,只是不相信,莫霖真的會提前回來去相親……
他跟其他人不同,他不會是那種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男人,就算去相親,也不過是個形式上的事情,他不會喜歡其他女人。
她相信他。
她垂首,將手中的卡片順手丟進身邊的垃圾桶裡,轉身離開。
她不會去那裡,也不會如蘇少謙所願跟莫霖分手,他們之間就算分手,也不該是除他們自己以外任何第三個人的原因。
***
週日中午,白水過來吃飯,正上高二的女孩子,正是需要補營養的時候,她卻瘦的全身上下沒點兒肉,白溪做了她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她三下五除二吃了個乾淨,意猶未盡:「姐,我想買幾套理綜測試題做一做,大概要五十塊左右……」
白溪捏了捏她白白淨淨的小臉:「好,一會兒我連帶下周的生活費一起給你,我給你做了甜湯,一會兒喝點。」
白水點點頭,頓了頓,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話說,我姐夫是不是回來了?我剛剛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家餐廳,剛好看到他跟好幾個人一起進了一家餐廳!」
白溪起身的動作就那麼生生頓住了。
「姐?」白水歪了歪頭,敏感的察覺到了她的異常:「姐夫他……是不是沒聯繫你啊?」
白溪斂眉,艱澀的吞嚥了下,勉強衝她笑笑:「聯繫了,我們晚點會見面,……我去看看甜湯做的怎麼樣了……」
話落,匆匆離開。
莫霖沒有聯繫她。
中午沒有,下午也沒有,晚上更沒有。
白溪心不在焉了一天,好在蘇少謙那個討人嫌的傢伙也沒有再回來,算是勉強讓她滿意的一件事了。
週一的課程很滿,她還沒適應教師這個職業,三堂課下來,累的口乾舌燥,嗓子疼的厲害,飯也不想吃了,只勉強喝了口水。
正趴在辦公桌上休息,秦琴忽然抱著飯盒跑了進來:「白溪白溪白溪,你們家莫霖來了,不好進來,就在校門外等著你呢!……話說你手機怎麼不開機?」
白溪看了眼手機,聲音有氣無力:「沒電了……」
「唔,怎麼無精打采的?」
秦琴推她,聲音依舊興奮莫名:「快點快點啊,話說他今天穿的那件草綠色大衣真好看,我老公在雜誌上看到過,要十六萬呢!他天天嚷嚷著攢錢買,不過……就他那身材,穿上也不一定好看,哪像你們家莫霖……」
白溪在她絮絮叨叨的羨慕聲中慢吞吞的走出去,莫霖的灰色賓利停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個路口處,她剛剛過去,男人便從後車座走了下來,果然穿著一身軍綠色的大衣,手中捧著一束包裝精美的嬌艷欲滴的艷麗玫瑰,卓爾不凡的氣質加上那張質彬彬的俊臉,足夠吸引街頭行人們驚歎的視線了。
「回來了?」她勉強扯了扯唇角,從未覺得在他面前笑需要耗費那麼多的力氣:「我這兩天忙的暈頭轉向,都沒有去接你……」
「沒關係。」
男人輕輕的笑,溫熱的掌心貼上她的臉頰:「我也沒告訴你我今天的飛機,特意過來給你個驚喜的,呶,送你的玫瑰花……」
我也沒告訴你我今天的飛機……
白溪從來不知道他說謊話也可以說的這麼溫柔動聽、從容不迫,或許,是她給了他太多的信任,多到已經讓他肆無忌憚了。
「一起去吃午餐?」見她沒說話,也沒有伸手接花,莫霖以為她餓了,笑著打開車門:「想吃點什麼?」
「不了,我一會兒還有課。」
白溪搖頭:「你長途奔波了這麼長時間,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改天再說。」
莫霖看著她,眸中點點的笑意漸漸斂去。
他們交往三年,他瞭解她,對任何人都不會很熱情,可至少不會這麼冷淡,尤其是在他出差回來之後……
「還在為少謙的事情生氣?」
「沒有,他是你的朋友,你有權利不告訴我。」
白溪忽然覺得有些煩悶,看了看手腕處的手錶,淡聲開口:「不早了,我要去上課了,有時間再聊。」
轉身,手腕卻被男人牢牢握住:「小溪……」
他很少這樣叫她,算起來,這算是他撒嬌的一種方式,只有在惹她生氣後,才會刻意這樣叫她,聲音輕輕的,柔柔的,讓人抵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