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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八章 月下小酌(2) 文 / 我生待明日

    一出宮我就去了天牢。照僕散揆的意思,獄卒們一直精心「伺候」田俊邁,他真不愧勇將之名,到現在還有氣,就是不成人形了。我叫了太醫給他醫治,打算到時帶他去宋國放了。我可是孝子,聽母親說了身世後就倒戈了,回去過一陣子只是想造成趙王妃母子俱「亡」,讓養父死心,讓生父安心,讓師父放心,我從此就只是楊康了,我還順手救了個宋將哦。洪七公只殺十惡不赦之徒,總不好以「楊康可能在為金國效力」的莫須有罪名殺我吧。等田俊邁的用處體現出來時,洪七公早完啦。

    再去和欽定正使張大人商量下議和時該怎麼說,安排好諸事才回府,已是二更了。

    趙王在等我,在花園,擺了夜宵。月光皎潔,花影婆娑,涼風習習,蟬鳴聲聲,那個雍容的男人,在對我微笑。

    父王消沉好久了,終於振作啦,終究是皇子啊,只要有軍國大事壓下來,他也就顧不上兒女私情了。我心裡喜滋滋的,快步走去,坐在他身邊。喜歡父王,為他對我的包容,為共同的理想和奮鬥目標——統一中國。

    把後來我和皇上的談話告訴他。提起我的作戰計劃,趙王只道「我相信你」,完全沒興趣聽我詳細解釋。真鬱悶,這可是我半年來的心血啊。

    趙王看著我道:「康兒,有件難事,我自己辦不成,你是我的兒子,親生兒子,這件難事,我也只能找你了。」

    我奇道:「什麼事?父王直說好了。你交給我的事,哪次我不是辦得妥妥貼貼的。」

    趙王一咬牙,說道:「你既然要去宋國,就想個法子,帶你母親回來吧。你什麼事都能辦成,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我震驚地望著他。這個偏執的人,還是關心我的父王嗎?我們上頭還有皇上,你怎麼能要我親自去帶那禍胎回來?是仗著你是皇上的親生兒子,只要不造反,他再惱火你也不會殺你嗎?那我呢?!

    趙王還在努力遊說,遊說自己的兒子。沒辦法,誰讓他沒兒子聰明呢,而這兒子又最是固執,除非能用道理折服他,否則他不願幹的事就是不幹,怎麼逼迫都沒用。「她在外面,若是落入有心人手中,說出什麼來,你我都有麻煩,不如帶她回來。她在外面吃了苦,應該明白些事理了,不會再干涉你……」說了半天,瞥見兒子只是品茶,並不搭話,遲疑地道:「她總是你母親,處了有,嗯,十三年,她只是一時想岔了,你就這麼恨她?」

    我搖頭道:「不,她選擇誰是她的自由,她選了那個人,該生氣的、會生氣的,是父王你,關我什麼事?但她不該要我去宋國。我為人如何,你們都是知道的,試問金國君臣誰能容忍我叛國投敵?」

    「她,唉,她說話做事是不經腦子的,我看,她根本沒想到這些。」

    「父王,你實在很怪啊,明明有的是美人等你挑選,你何必就對她一人死心塌地呢?我想了又想,到底沒想出來她有哪一點好處。」

    趙王苦笑道:「康兒,你天資聰穎,生就滿腹機謀,我今日的成就,大半仗你之力。每次商量定策,我都會想,能有你這個兒子,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是康兒,我不像你,你是天生的王者,恩威並施,分權制衡,你做來如呼吸般自然,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你樂在其中。沒人讓你玩弄權術,你反而會全身不得勁吧?但我不行,我和你不一樣,我會累,就不想那麼複雜,那麼沉重,就想過點簡單的生活,惜弱那麼善良,那麼純潔,不懂權謀,亦無親戚,和她在一起,我可以放鬆心情,我知道,她不會害我。」

    原來,還是考慮過利害的。她不會害你?不會害你?她現在就在害我們兩個啊!「昨天,楊鐵心的養女穆念慈來找我了,要我放棄身份跟她走,還說,楊鐵心在楚州畢再遇麾下為騎兵將領,她也在那,這是他們的意思。」望著魂斷神傷的趙王,我低沉地道,「父王,多情總被無情棄,你既無心我便休。」

    你既無心我便休,你既無心我便休……哈哈,我一生只愛過一個女人,自問對她千依百順,她卻棄我如敝履,現在連我的兒子都勸我放棄。不,我不會輸給一個賤民,惜弱是我的,我的!趙王陰沉地道:「帶你母親回來。」

    「父王!」重重放下茶盞,「我母親在唸經禮佛,為我消除罪業呢。楊包氏和我完顏康有何關係?如無他事,孩兒告退。」我氣得站起便走。

    這孩子,竟是存心以假作真了。趙王又驚又急,「康兒,我養你十八載,你就這麼報答我嗎?」

    我慢慢轉過身來,「養育之恩不敢忘,只是孩兒一直以為你會要求孩兒親善內族(宗室)。你確定是要我帶包惜弱回來嗎?活生生的、心甘情願的包惜弱。」

    趙王一怔。兒子的手段,從榮王一事上就可看出來,他為了不留隱患,連女孩和嬰兒都不放過,他以為自己不姓完顏,今日應了他,不知多少內族會因為可能有威脅就死在他手裡,可是,這是唯一能得回惜弱的機會,心甘情願的惜弱呢。罷了,我失寵時,那些人不曾為我說過一句好話,直到康兒漸長,稟賦非凡,才改顏支持。他們死在康兒手裡也是活該,康兒變成現在這樣心狠手辣、無情無義,還不都是他們教壞的,我又何必為他們著想。漠然頷首。

    我坐回去,想了想,正色道:「她是很固執的人,想要她心甘情願地回來,就要讓她對楊鐵心失望、死心,不能簡單地殺人,而要捧人。飽暖思□,當楊鐵心做了官,官職還越來越大,有人贈送年輕美女時,他未必記得舊情。」別人我不敢肯定,楊鐵心嘛,可以為義氣犧牲包惜弱一次,就一定可以為國家再次犧牲包惜弱。「我會去在她身邊,勸說她。」

    趙王思忖著道:「好辦法,你儘管去做。要多久?」

    我伸出兩根手指。

    「兩個月?」

    「兩個月做到有人送美女的大官,你以為楊鐵心有畢再遇的才華啊?那傢伙四十歲了還在賣藝謀生。宋國不是金國,就是有我幫忙,也需要花上兩年。別嫌久,你已經用了十八年了,還失敗了呢。」

    趙王皺眉:「你要在外兩年嗎?皇上那不好交待的。」

    我恨恨地往嘴裡塞著點心,嚼得稀碎,「先是去臨安勸說宋帝割地,再是去蜀國指揮作戰,希望能撐到明年秋收,之後我會再找借口。還有,有的人就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後悔,你最好再娶個側妃。」為了我在宋國的安全,李蘭芷是要除掉的,趙王府需要再有一位女主人。趙王的眼光太差了,我要在我走前定好人選,免得我不在時他亂點。

    趙王猶豫半晌,輕輕點頭:「既然有需要,我會配合你。你在外頭時,自己小心。」

    一個人在宋國,其實是非常危險的事。才聽到皇爺爺的囑咐,再聽到父王的囑咐,我感覺到的不是關心,而是悲哀,悲哀我做人的失敗。本該最親近的人,生身父母不把我當人看,養父和祖父只要利用我的才智,眾多手下,跟隨我只為前程,這世上,又有誰會記掛我,只為我著想,不離不棄?

    一時索然無趣。「我去收拾行李,父王慢飲。」

    他沒有問我會不會還對惜弱好!!!趙王怔怔看著兒子遠去,心下悲涼。康兒,還真是完全不當她是母親了,抑或,這孩子從來不曾在乎過所謂的父母。

    無聊的三角戀!我越想越氣,索性去了佛堂,給李蘭芷一瓶藥,歐陽克送我的藥。

    於是,趙王妃端了一壺酒去花園尋王爺。

    趙王看著王妃翩然而來。柳腰纖纖,頭戴銀鳳銜玉攏絲,將一頭烏髮攏成流雲髻的式樣,如遠山般的黛眉,精巧玉立的瑤鼻,巧奪天工的櫻唇,一雙秋水明眸更是波光流轉,別有一種清雅動人的風姿。月色如水,傾瀉而下,她身上是玉蘭花暗飾的銀白色迤邐曳地長裙,每走一步,裙裾擺動,銀光流離,不遜於五顏六色的錦繡,乃是雲錦,以銀線織成的布料,價比黃金(不懂古代的服裝首飾髮式,打燈火闌珊的《金枝玉葉》上抄的)。

    喜歡打扮,喜歡珠寶,喜歡漂亮衣服,這個樣子,在康兒眼裡,才能算得正常女人吧。趙王心中感歎。

    趙王妃輕移蓮步,來到近旁,柔聲道:「王爺,獨飲無趣,臣妾陪您喝一杯?」

    趙王淡淡地道:「先放下吧。你也坐下,我們聊聊。說真的,你來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趙王妃臉上的淺笑一直不變,款款落坐,「姓李,名喚惜惜。」

    趙王點頭道:「惜惜,好名字。你是臨安口音,那的人唄,怎麼會來了金國?」

    一提起往事,這李惜惜就泫然欲泣,掏出塊錦帕抹拭,哽咽敘述:「不敢隱瞞王爺,小女子本有丈夫,還有個女兒,就住在臨安城裡,做點小本生意,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倒也和睦安樂。可是,前年……這也是命,下雨,他抄近路回家,打個胡同裡過,那裡有家賭場,說是可以進去避雨,還有免費的茶水點心,硬是把他拉了進去。他賭了幾把,贏了一點,後來又去了幾次,也總贏,賭場裡人說他是賭神,他信了,就不做生意了,每天去賭,越賭越大。開始還能贏上一點小錢,不過四個月,是每把都輸,他要說他一定能翻本,把家裡的櫃子、箱子全賣了。半年後,我記得很清楚,是七月初五,他帶了兩個很凶的人回來,抓我的女兒……嗚,我的女兒,他,他竟然賣了女兒,還是賣給勾欄院!我求他,他卻說,七夕雛兒能賣個好價錢,老鴇急著買人,才肯開高價,叫我不要擋他的財路,還說,他還說,要不是要我燒飯,他就連我一塊賣了……」珠淚滾滾,浸透錦帕。

    趙王遞給她條乾淨帕子,她接過,繼續道:「可憐我的女兒,那時才十歲,我救不了她,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抓去了。我覺得好失望,窮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完全變了,他心裡已經沒有這個家了。又過了十幾天,我找了個機會逃回娘家,第三天他就找來了,我爹阻攔,他就大叫起來,說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他沒准許,我就跑回去,不是歸寧,而是逃跑,我爹不讓他接我,是教女不貞……爹爹沒法,只得讓我跟他去,還把他和娘兩個人養老的積蓄都拿出來給他,指望他能對我好一點……嗚,爹娘哪裡知道,一回去,他就把我也賣了……我抵死不從,老鴇很生氣,罵我,餓我,打我,我真想一死了之,幸好,得江先生相救,小女子就來了金國。」

    趙王歎道:「原來如此,你也是個苦命人。你有沒有想過,要不是那家賭場,你本來,可以和你的丈夫、女兒在一起,很幸福地過完一生。」

    李惜惜搖頭道:「江先生早就講過啦,賭場都吃人不吐骨頭,都會趕走輸得傾家蕩產的人,再拉新人進去,看到誰有點家底,遲早都會找機會引誘人的,倒也不是我家特別倒霉。但是他,他為了有錢去賭博,把我們母女全賣了,這個人,我算是看透他了,他根本是自私自利,無能無恥,我恨不得,恨不得……我再也不想見到他!」

    康兒做事的風格。趙王心中苦笑:當年,如果自己也是這麼做,惜弱會不會像這惜惜一樣,恨透了負心人?可惜,當年自己不能久留宋境,只得快刀斬亂麻。「你先前說你是有個女兒的,人呢?」

    「不知道,她被轉賣了,江先生在幫我找。」李惜惜吞吞吐吐道:「王爺,小王爺曾經說,如果能找到我女兒,可以讓您認她做義女……」

    趙王爽快得點頭,「行,有個郡主的名義,當可嫁個好人家,後半輩子就能享福了。」心下明白:那小女孩肯定是在兒子手上,拿來控制這女人的,很可能,永遠不見天日。

    聊了開去,李惜惜斟了酒,遞到趙王唇邊,趙王也不好不飲。不久就覺得頭暈目眩,身體發熱,微覺奇怪。康兒不喝酒,先準備的是茶啊,這才喝了幾杯酒,怎麼就醉了呢。一定是因為康兒答應了帶惜弱回來,自己太高興了。

    「王爺,王爺你怎麼了?再飲一杯吧。」

    纖細白皙的手指,比白玉杯更潔白,更細膩,更溫潤。趙王抓住她的手,醉眼朦朧地問:「惜弱,你回來了?」

    「是的,王爺,是惜弱回來了。您看看,惜弱變了沒有?」李惜惜吐氣如蘭,在趙王耳邊呢喃。

    「好像變了呢,惜弱以前可不會這樣。」

    李惜惜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王爺還想不通嗎?惜弱在外受了太多苦啊。是惜弱糊塗,出去一回才明白,只有王爺會對惜弱好,只有王爺對惜弱最好,王爺能原諒惜弱嗎?惜弱以後都會聽王爺的話了。王爺不要嫌棄惜弱,不要趕惜弱走,好不好?」

    「好好,惜弱,你終於明白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李惜惜大喜,慇勤地道:「王爺,惜弱扶您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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