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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六章 雲過天空 文 / 我生待明日

    我回來了。()

    這會天才濛濛亮,我剛下馬,簡管家就急急迎出來道:「小王爺,你可回來了。三天前,王妃不見了,王爺說她是回鄉祭祖了,叫我們不要多嘴,還說,還說是你送她去。可是,王爺這幾天天天在寢室喝酒,請來的那個歐陽克走了王爺也不管……」

    歐陽克這個好色之徒真不可靠,你還是遵從你的宿命吧。

    我匆匆來到趙王的臥房,屏退下人,關好門。

    趙王趴在桌上,枕著左臂,露出的半邊臉通紅,眼皮浮腫,發須散亂,右手抓著酒壺,垂在身側,酒液流出,褲腳濕了一片,腿時而不自覺的抖動兩下,桌上地上還有幾個酒壺東倒西歪的。

    我抽出他手中的酒壺放到桌上,推推他,喚道:「父王,父王,你醒醒,我是康兒,我回來了,你別喝這麼多酒,喝醉了很難受的,父王……」

    趙王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夢囈般道:「惜弱……」

    你終究還是念著她多些。

    我一滯,趙王清醒了些,揉揉眼睛,看清楚是我,立時坐起,抓住我手臂喜道:「康兒,你回來了,你母親呢?」

    我低下頭,不敢看他。

    趙王頹然放開手,垂頭喃喃道:「惜弱,惜弱,你真的這麼狠心,棄我而去?惜弱……」眼淚簌簌而下。

    傷感了半天,趙王再轉頭看兒子,才注意到兒子短短三天似乎就瘦了一圈,雙頰凹陷,神色憔悴,眼睛紅腫,下巴上已長出青青的胡茬,額頭上一道黑印,頭髮上還粘了根稻草,一身白衣污跡斑斑。趙王只覺鼻子發酸,康兒一向儀容整潔的啊,現在這麼狼狽,那個姓楊的不知怎麼虐待他,柔聲道:「康兒,你……」

    我撲地跪下大哭道:「他,他打我,我不要再見他……嗚,父王,求你讓孩兒回來吧,孩兒之前離家出走,是孩兒不對,孩兒知錯了,孩兒想回家,求父王原諒孩兒,孩兒以後都會聽你的話,不會再給你惹麻煩……嗚,孩兒既然,既然不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自然沒資格襲爵,我國不禁漢人做官為將,孩兒本來就是學的兵法,情願日後去鎮守北疆,防備蒙古,以報父王的養育之恩……就算……就算其他人不容我,孩兒只想在父王身邊……」

    趙王大為感動:還是康兒懂事,沒白疼他。扶起我道:「康兒你說什麼呢,你本來就是我的兒子,父王可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呢,你肯回來,父王高興還來不及。此事,唉,不必再提,你還是趙王府的小王爺。」

    我靠在趙王懷裡哭得抽噎,喃喃自語,述說著我在趙王府十幾年生活的點點滴滴:從我還是嬰兒時他就抱著我批閱公文,還念出來,所以我很早就識字;一歲時躲在書房裡偷看地圖,他見到後就經常把我一個人放在書房裡;三歲時能握住筆了,他就教我寫字;每天晚上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先是神話傳說,而後寓言故事,到我六歲時就是念《戰國策》了;教我彈琴,教我畫畫,教我騎馬,教我射箭,帶我划船,帶我釣魚,帶我看戲,帶我打獵……說著說著我自己都驚訝,趙王還是一個出色的教育家嘛。()我進步時他誇獎我,我迷惑時他引導我,我灰心時他鼓勵我,我惹事時他支持我,我闖禍時他維護我,我的喜怒哀樂都和他聯繫在一起。

    趙王聽得陪著落淚,緊緊地抱著我,只是重複「康兒」。過了會酒勁上湧,頭疼欲裂,扶著腦袋,輕輕「啊」了一聲。

    我立時抬頭,關切地道:「父王,你怎麼了?是醉酒頭疼嗎?」

    趙王點點頭,我起身焦急地道:「父王,你現在好好睡一覺吧,我會叫人做醒酒湯。」

    扶他在床上躺下,躊躇了會,我還是勸道:「父王,你一向風度翩翩,別再喝醉了,好嗎?」

    趙王微微一笑,摸摸我腦袋,點頭答應。

    趙王昏昏沉沉地睡了,我等了會,在他耳邊輕聲問:「父王,你知道我其實工於心計、陰狠毒辣,你怎麼敢放我跟他們去宋國?你不怕我對金國不利嗎?」

    趙王迷迷糊糊地答道:「不怕,我知道你會回來的。你是我養大的,我還不瞭解你嗎?你是個自私的人,有才華,有野心,你這種人只會做對你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我十四歲說了想讓你當皇帝後就一直替你籌劃設計,你就這麼看待我?包惜弱做了什麼,你對她死心塌地?還是因為凡人都嫉妒比自己更強的人,都願意自己扮演高高在上的施捨者,所以軟弱的人就是佔便宜?

    出來後,先痛痛快快地洗個澡,換上乾淨衣服,丁師傅已經做好飯菜了,燒雞,蒸雞蛋,炒青菜,八寶飯,銀耳羹,還有一盤紅艷艷的草莓。吃飽喝足就去睡覺,我這幾天可是盡量少吃盡量少睡,硬是把自己弄得很憔悴,餓壞了也累壞了,現在戲演完了,我要休息。

    我睡了整整一天才醒,趙王也已醒了,正好一起吃晚飯。

    我一邊吃一邊說這三天的經歷,事無鉅細。外面好苦啊,簡直比在軍中還苦,還是家裡好,睡的是百寶床,掛的是九龍帳,鋪的是象牙簞,蓋的是天鵝絨,靠的是青玉枕,那些小客棧裡的被子**的,又黑又臭,我懷疑有跳蚤,不敢睡,只能在地上打坐。告訴趙王,他們一聽丘老兒說我學過兵法就要我幫宋國打仗,我只好裝不會,他們就對我不理不顧,根本就是想利用我嘛。他們眼裡就傻瓜郭靖,沒有我,丘處機,馬鈺,王處一,楊鐵心,還有……,反正他們一個個全都是那樣,我才該是中心嘛……

    趙王默默地聽著,心裡樂開了花:康兒能吃苦,十四歲就跑到軍營裡,他並不稀罕榮華富貴,唯一放不下的是兵權,我還估摸他總得過上幾個月,發現自己離不開軍隊才會回來。沒想到,那些江湖人就看重什麼品行端方,把個傻瓜捧在手心裡,自己放棄了康兒這等人才。太好了,康兒可是天之驕子,天分既高又勤奮,才華橫溢,奇計百出,到哪兒都鶴立雞群的,我、襄大人、瑤裡孛迭、僕散揆、宗浩大人都當他是寶貝呢,哼,草莽就是草莽,有眼不識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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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後,趙王府的一間小廂房裡,一燈如豆,甚是昏暗。

    狼狽不堪的親兵隊長湯祖德跪在地上,慄慄顫抖地稟告:「王爺,卑職無能,失敗了。」

    趙王坐在椅上,閉著眼睛,面無表情,燈光拉出長長的身影。只見他淡淡問道:「怎麼回事?」

    湯祖德道:「回王爺,卑職是找到了他們的,可是,他們跟著一個商隊,卑職帶人伏擊,反而敗了,卑職見他們不像普通商隊,倒像是軍隊,就去找那的頭目,用了,用了榮王府的名義。那個頭目,承認他們出自虎豹騎,我問他是否有兵部調令,他能拿出來,命令是讓他們去南京歸屬於左丞相的,對那三人,他只說他是奉命行事,別的就問不出來了。卑職估計,要從那支百人隊裡搶出活人來,恐怕得有五百以上的人去,還得是精銳,所以,所以,卑職就回來稟報了。」

    趙王歎了口氣,道:「不怪你,把人都撤回來吧,沒事了。」

    湯祖德鬆了一口氣,乾脆地應道:「遵命。」

    趙王道:「此事康兒不知道吧?」

    湯祖德道:「王爺放心,小王爺不會知道的,我兒子成親,我早就請了假要回家的,卑職很小心,其他跟去的人也都不知道幹的是什麼。」

    趙王點點頭,疲倦地道:「做得好,你下去領賞吧。」心中苦笑,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寶貝兒子做事還是跟從前一樣無懈可擊,竟然利用了南下的援軍護送那三人,他們絕不會落入敵手而成為自己的致命傷了,可是,自己還能如何呢?惜弱,惜弱,難道你我的緣分,就僅止於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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