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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章 童言無忌 文 / 我生待明日

    趙王端了碗粥餵我,包氏坐在一旁陪著,三人都沒什麼話說,沉默,壓抑的沉默。

    外面傳來的聲音就很刺耳了,我幾口喝完粥,不那麼餓了,皺著眉頭,打破沉默,「父王,外面是什麼聲音?好吵。」

    趙王道:「是你媽請了高僧為你祈福,看你媽對你多好……」

    我冷笑道:「搞什麼鬼,我還沒死呢。」真奇怪,佛法高深的都是和尚,沒聽說哪個尼姑,以至於官宦人家在做法事時不能太講究內外之別,我很不高興,包氏老往和尚廟裡跑,去求心安,倒也罷了,現在居然招和尚進門,趙王實在是太寵她了。

    包氏急道:「康兒,別胡說,你這次能好,全仗佛祖保佑……」

    我跳下床,道:「我好了,我出去看看。」穿上鞋子就跑出去了。

    花園裡,一群和尚盤膝坐在蒲團上唸經,有幾個老和尚穿著大紅的袈裟。見到一個穿著白色中衣、蒼白瘦弱的小孩闖進來,當中的一個白白胖胖、看來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站起來,走到我面前合十為禮,「老衲心止,小施主就是趙王府的小王爺吧?」

    我點點頭。這時趙王包氏也跟過來了,包氏走到我身後,對心止一萬福,欣慰地道:「大師,這就是小兒了,大師佛法無邊,只祈福兩天,小兒果然就醒過來了。我之前是說塑一座金身的吧?我當捐兩座,還望大師再替我母子求求佛祖,保佑小兒一生平平安安,無病無災。」

    心止連道阿彌陀佛,我得趙王介紹,他是憫忠寺的住持,另幾個老和尚是昊天寺什麼的住持,其他的也都是那些寺裡的高僧,呼,好大的排場啊。

    我脆生生地打斷他們道:「心止大師,我在書上看到一個有關佛法的故事,不明白,我問父王,他卻說不知道,你是高僧,你給我解釋好不好?」

    心止謙遜地道:「小王爺請說。縱使老衲不解,這裡還有這麼多師兄,個個佛法精湛,必能解得。」

    我微笑道:「有一對夫婦,中年無子,兩人情愛極篤,做丈夫的不肯納妾,於是雙雙求佛拜神,兩人分頭到寺廟中求籤,男的求的籤條是『種豆得豆,種瓜得瓜』,女的在觀音大士面前求的簽語卻是『誠心則靈,心到神知』。這夫婦倆後來大做善事,可是依然無子,男的又去請教原先那廟裡的高僧,高僧道前簽是說未積善因,何得善果?他已做到,但是,後簽則是說意念不誠,神佛不佑!問題出在女方那邊。女的也又去了觀音大士的廟,那的尼姑知道這家人有錢,一心想讓那女的把家產捐給廟裡,為了顯示自己佛法精湛,一直沒問女的究竟許什麼願,就叫她茹素,勤修早晚課,每三日必來庵中禮佛,香火不斷,而最甚者就是潔身,因為觀音大士是女菩薩,更說那女的是大士蓮座前玉女降凡,因偶犯小過而譴下凡塵,極宜修行以重歸西方佛國,凡是好聽的都說了。(司馬紫煙《紫玉釵》第一部第十一章)我不懂的,就是『潔身』何意?」

    心止大是尷尬,總算明白為什麼趙王爺不肯解釋了,瞟瞟其他人,個個低眉順目、寶相莊嚴,沒人有解他困境的意思。暗罵一句見風使舵、有利爭前、有事退後,心止只好含糊其辭地道:「這個,類似『潔身自好』,小王爺長大自然就會明白了。」

    我不悅道:「又來這一套,你不知道就直說嘛,不懂裝懂。看你一把年紀了,眉毛鬍子都白了,我不會笑話你的。」

    趙王撲哧笑了出來。包氏道:「康兒,別胡說八道,這種事不是你小孩子可以問的。」

    我吐吐舌頭,道:「故事還沒完呢,有兩個結局。一,那丈夫因為妻子信佛入了迷,無人理家,以無後為由稟官而出妻,捐了幾個錢給庵裡,叫妻子入寺院修行去了,自己另行擇娶,不到一年,果然生了個兒子,此事傳出,眾人皆謂那丈夫去的廟中的簽靈驗,求者如雲,香火鼎盛。可那丈夫自己,卻從此不信佛了。」

    包氏聽得「出妻」就有些發愣,趙王握著她的手默默地安慰她。

    心止見此,心裡明白這個小王爺的故事只怕就是說給王妃聽的,做為高僧,他卻又不得不維護佛教,對個小孩子也沒法打什麼禪機,於是說道:「天心渺不可測,最終佛祖還是降下了麟兒是不是?當是那妻子和那丈夫的夫妻緣分本來就沒幾年,時辰一到,自然仳離。此謂因果報應,除非有能看穿前生來世之**力,否則是無法推算清楚的,不可只看一世,更不可只看一時。」

    我冷笑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心多煩憂。前世已了,來世未至,能把握的只有今生,豈可不珍惜?豈可自甘墮落,任人擺佈?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本來好好的恩愛夫妻,美滿因緣,硬是被你們這些和尚毀了,那女子從此青燈古佛,沒有丈夫噓寒問暖,沒有兒女體貼孝順,不能與丈夫同甘共苦,不會有子女可撫養教導,沒有願望,沒有將來,只餘下無窮的空虛寂寞,生,何異於死。」

    心止眼睛微瞇,道:「小王爺說這麼個故事是何用意?皈依我佛,可得心寧,可往西方極樂世界,小王爺,我等剛剛發大宏願,求得佛祖救你醒來……」

    我沉聲道:「我能醒來,是太醫治好的,冒領功勞,你等也不羞恥嗎?嘿嘿,不耕而食,不織而衣,消耗了世間財富卻不曾為世間做點什麼,這種人都該下十八層地獄,既然那麼懶,只想不勞而獲,就該去畜生道,世世做豬。升極樂世界?黑白顛倒,乾坤……」

    趙王咳了一聲,我立時住口。不好再說了,剛才的話,不但罵了眼前這些白胖和尚,也把包氏罵進去了。我看不起她,李氏能自己帶大郭靖,有趙王照顧,她不能養活我嗎?自己貪圖王妃的名位,坐上了這個位子,又恃寵而驕,無病□。為什麼現代會有人同情她稱讚她?在愛情的遮掩下,尸位素餐、忘恩負義就不存在了嗎?(詳細評論見第三卷的「破鏡重圓」「覆水難收」章)

    包氏在一旁叫道:「康兒,別亂說話,佛祖會生氣的,會降罪的呀。」

    我不屑地道:「生死有命,佛祖怪我不敬,降個雷下來劈死我啊。哼哼,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如無神佛,爾等行騙於世,都該燒死,以儆傚尤,縱有神佛,高於九天之上,參悟天地之機,又怎麼會跟螻蟻般的凡人斤斤計較塵世之浮名?興衰存亡自有天定,神佛眾多,哪能由得某個神佛的心意橫插一手?仙界佛界和人間界既不交界,怕他們何來?」我祈禱了那麼久,也沒見哪個神佛來搭救我回現代,我就是要宣揚無神論。既然好言相求沒用,我試試激將法,看看能不能把那個小氣巴拉的如來佛激出來,就算不能回家,我也要向他問清楚,如果這個世界的發展和金庸原著不同,會不會導致毀滅,鴻鈞老祖保佑不會。

    心止見趙王只是看著,並無阻止我的意思,苦笑道:「小王爺看來是不信佛的,我等多留無益,這便告辭。」

    我冷冷地道:「朝例僧尼不得和顯貴來往,你們根本就不該進王府,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你們做法事的。不送。」都趕趕走,恨死佛教了,因為他們教人逆來順受,那將來蒙古軍打來,人人伸長了脖子讓他們砍頭,無人抵抗,本皇孫還怎麼混啊?

    其他和尚也都站了起來,紛紛合十,跟著心止出門。我還高高興興地拍手唱起了《碩鼠》。「碩鼠碩鼠,無食我粟,三年養汝……」被先生逼著背過一天《詩經》,這種上古民歌,可是難得有機會用上啊。

    包氏見諸僧眼中皆有怒色,又想教訓我。不等她開口,我搶著道:「那個故事,另一種結局是,丈夫也信佛,行善積德,富名遠播,遭了賊,結果兩夫妻一貧如洗,又去見高僧,說現在可真是全部家產都做了善事了,高僧只說他們很快必會有後,余見之,歎曰:『今汝夫婦貧無立錐之地,縱有子,能養活乎?』」

    趁她愣神,我扔下句「好幾天沒讀書了,耽誤了許多功課,我去書房補回來。」就跑了。

    包氏太遲鈍了,罵和尚有什麼意思?我說這個故事是提醒她不要失了為□的本分,情愛再篤,也經不起時間的消磨啊。往事如煙,我已經替她起了一個好的開端,後面,就看她自己了。

    包氏思來想去,次日,還是要帶我去廟裡向佛祖賠罪,我本來想再發表一通無神論,趙王卻以目示意我別再惹包氏生氣,於是,我今生第一次進寺廟——憫忠寺(今北京法源寺)。

    住持心止見我滿面歡笑,主動向他打招呼,又說要請教佛法,不禁臉色發青,向趙王見了禮就找了個借口退走了,還把小和尚都叫走了,寬敞的大殿裡就趙王、包氏和我了。老和尚,至於這麼躲我嗎?你能躲哪去,霍霍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說的就是你。

    包氏非要我隨著她向佛祖下跪賠罪。耶,真是沒主見,前幾天才讓我入了全真教,一個道教,這會兒又要我拜佛,也不怕把神佛兩邊都得罪了。我才不拜呢,我要虔誠地信奉土生土長的道教,我就是靈魂穿越來的,有魂魄,當然就會有神仙,沒有神仙送我回家,我自己修煉成仙好了,先勤修內功,再按照小鳥02的《不完全變態》裡的推測試試結丹。

    《易經》《道德經》很難懂,很無聊(因為看不懂,所以認定它無聊),我就記住了一句,「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皇上剛即位時,就命天長觀提點孫明道主持搜訪天下遺經,編印《大金玄都寶藏》六千四百五十五卷,以後,我也要找些得道高人來編寫道家經典的標準釋義,把道家思想的核心從「無為」改成「自強」,求人不如求己嘛,說得通的,道家重修己,成仙的過程還不是要增強道行、超越自我?修真類小說都這樣呢。

    別以為不可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論語》裡有一句:「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我以前在中華五千年網上看過一些介紹,裡面說孔丘的政治主張是「仁」「禮」,他認為「克己復禮為仁義」,主張禮樂治國,特別是以德治國,孝、悌、忠、信、恭、寬、敏、惠等許多道德規範,都從屬於「仁」,而且「忠」排在「孝」後面。這顯然是理想,所以孔丘折騰一輩子也沒搞出什麼名堂來。儒家大興始於漢武帝劉徹後期,因為大儒董仲舒修改了儒家思想的核心,不提八百年前的王道了,而是系統提出並論證了「三綱五常」理論,符合統治階級的利益了,於是,就有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術」,說得挺好,我個人認為應該解釋為「儒」與「術」。「術」,申不害最先提出,為法家三派(公孫鞅之法,申不害之術,慎到之勢)之一,也就是後世通稱的「帝王心術」,對臣子而言,現代的叫法是「官場哲學」,很有中國特色哦,有人說中國古代是「儒表法裡」,主要就是指為臣者不先任事而先學為官之道。呃,思緒飄得太遠了,另一個例子,是西方的基督教,本來受打壓,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後來,羅馬皇帝覺得基督教勸人忍受苦難,有利於自己的統治,公元4世紀立其為國教,現代基督教是世界第一大教派。道家本來就有很多流派,就是見解不同嘛,再出一種新的理論,有什麼不可以?

    於是,我不屑地撇撇嘴道:「不。這玩意兒雖然鍍了金,內裡還不是泥胎木偶?也配受本皇孫的跪禮?應該他拜我……」

    「別亂說話,不可以對佛祖不敬。」包氏先叱喝了我一聲,又哄道,「康兒聽話,你看你父王不也跪下了嗎?來,你只要向佛祖跪下行個禮就好,你還可以許個願,佛祖能給你實現願望的……」

    我有些意動,「真的?我想要什麼,他都能給我做到嗎?」

    包氏站在我身後,右手握著我的右手,左手按在我左肩上往下壓,邊道:「當然是真的,你快跪下。」

    我右手反握住包氏,左手拉起左邊趙王的右手,看定佛像,認認真真地道:「我的心願就是母親不要再總不開心了,我,父王,母親,我們一家人永遠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我一直覺得最重要的就是家了,不然我怎麼寧可拋棄這裡的榮華富貴也想回現代?主要原因也就是那裡有我完整的家,全家幸福,和和美美,而這裡,包氏太固執,時常連表面的和睦都維持不住。我心里許的願其實是——我要回家。

    包氏聞言呆住,我被她痛苦的神情嚇著了,放開她的手,縮到了趙王懷裡,不安地看著她,我只是說了一句心裡話而已。她,又哭了。

    趙王歎了口氣,站起道:「惜弱,童言無忌,你別放在心上,康兒心志堅不可移,沒用的,我看他這一輩子都不會信佛,我帶他先回去了。」

    我隨趙王回府,趙王去借酒消愁了,我越想越氣,命一個聽說是青樓常客的侍衛去給我準備點好玩的東西,要能讓那個道貌岸然的老和尚心止再也抬不起頭來的東西,他很快就拿給我一包藥粉。第二天,趁著趙王去上早朝,我帶了幾個侍衛就出去了。

    好極了,所有和尚都在做早課,我溜了進去,要在那老禿驢禪房的香爐裡加點調料,出出他的醜。才揭開蓋子,倒進那包藥粉,就聽見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小王爺這是在幹什麼?」

    突然出聲,嚇死人了。我轉頭一看,就是那個老禿驢:他進來我怎麼不知道?啊……為什麼沒人告訴我他會武功?還是個高手?!

    我放下香爐蓋子,若無其事地道:「沒什麼,我看看你用的是什麼香。這種上等檀香,好像很貴哦。本皇孫現在才發現,原來當和尚是這麼有前途的事,能比五品、六品官員還享受,佛祖的確很有用,能保佑你們和尚錦衣玉食,難怪佛像都肥頭大耳,你們看來都打算吃成彌勒佛那樣子,對了,彌勒佛是未來佛是不是?正是你們將來的真實寫照啊,就是你們的目標吧?幹嗎不直接投胎做豬呢?一年就被宰吃了,就是一生行善積德,百年,做人活一世,做豬卻可歷百劫,積夠功德,直升西方做菩薩羅漢。我出的主意好不好?哈哈哈哈……」一邊諷刺,一邊背著手,學大人樣,一步三搖地晃了出去。

    回去後好好打聽了一下,這個胖心止,居然是少林方丈心湖的師弟,據說是有德高僧,才被派來主持憫忠寺。可惡,當你的少林寺駐中都特派員好了,幹嗎蠱惑包氏吃齋念佛?昨天我們走後,你又跟包氏胡說了些什麼?她竟然要我跟著吃素,那會害得我營養不良長不高的!幸好被趙王阻止了,趙王真是我的救星啊。就憑這一點,我非整死你心止不可。少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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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射鵰英雄傳》上說趙王無子,視我如己出,可這也太不保險了。馬太醫見識了我的手段,乖乖地替我配了藥。我就說嘛,後宮爭寵,幾千年了,什麼藥方沒有。之後連續一月,我非常乖巧,每天早晚都準時向包氏請安,怯怯地向她進茶,包氏每次都飲盡我奉上的清茶,表示她原諒我了。

    丘處機來了,牛家村就沒必要存在了。我叫了趙王府的記室方捷來,說趙王要給宋國的臨安府尹寫信。內容很簡單:刺殺王道乾的元兇——某道士還在逍遙法外,大金強烈要求宋國繼續追查,務必將此人逮捕歸案,以正綱紀,那道士曾在牛家村落腳,在那和兩同夥又殺了很多官軍,牛家村很可能是他的狡兔三窟之一,不妨就抓住這條線索追查。

    宋國君昏臣暗,吏治敗壞,軍紀廢弛,稅吏多巧立名目,捕快多敲詐勒索,士卒多□擄掠,如果,差役有必要性和必然性經常去某地……

    方捷曾跟隨趙王出使宋國,知道王道乾的事,沒有任何疑心地寫完,我蓋上偷來的趙王私印,命人送出去。中間出了點小事,沒什麼,形勢還是如我計劃的那樣發展了。

    不到三個月,秦庭軒傳回消息說牛家村已經徹底荒廢,遷走的人,都在路上被截下。

    關於我的身世,再無旁證。

    丘處機離開了兩個月就回來了,只見一座兩層竹樓,用帶葉青竹建成,樓裡榻、席、桌、椅、茶具俱竹製,窗蒙青紗,上繡綠竹圖案,推開東窗,一池碧水,倒映此樓,天光雲影共徘徊,推開南窗,兩棵松樹,虯枝交接,綠蓋亭亭,樹下擺著石桌石椅,適於品茗對弈,推開西窗,是王府正殿,在陽光的照耀下,一片金碧輝煌,推開北窗,是成片的牡丹月季等,爭奇鬥艷,暗香浮動,還可望見後園的梅林,香雪如海。

    可惜包氏對這小樓有心結,寧願搬回寢室跟趙王一起,便宜我了,正好給我做書房。不過包氏還算是曉事的,跟丘處機解釋說是府中失火,還強調這樓是我為她設計的,我很孝順。事已至此,丘處機能說什麼?他不願住在王府,就去長春宮掛單,每天夜裡來教我武功,害得我要日夜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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