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符菉,慕然最開始的理解只是驅鬼符,避邪符咒之類的,但在瞭解後,便多了一層理解,符菉若通俗的講,或許可以說是靜止的玄術,或者是被保存起來的玄術。
把一個個玄術用符菉的方式存起來,只是這個存的過程要難一些。
臨武大陸也有神算子之類的,所以符紙是有的,但卻只是普通的符紙,並不能承受靈力,因此想要學習符菉,還要先學習制符紙。
慕然想過,之前一直失敗的原因,是否就是因為紙張的原因。
看著盒子中的符紙,她伸手拿出一張,看了一眼木刻板,也乾脆連同筆和小瓶子的液體都拿了出來。
在查過符菉札記,她已經知道那兩瓶液體是什麼,一瓶朱紅一瓶銀漣水,都是畫符菉最好的材料,這兩種水能讓符菉的效力和成功率高出許多。
材料俱全,接下來就是畫符了,但心裡沒底,盒子裡的符紙也就千多張而已,浪費一張少一張。
可終歸要踏出這一步,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落筆。
木刻板上邊的圖案她已經描畫了好些天,基本不用看都能精準的畫出來,但輸入靈力的話,就不容易把握了,必須一氣呵成。
深吸了口氣,閉上眼靜默一會,再睜開眼睛,全神貫注投入那花紋中,靈力灌輸到筆尖,吸了口氣落筆。
筆鋒如若游龍婉轉盤旋,又如鳳飛九天,朱紅的紋路帶著點斑駁的淺銀,仿若會發光,但等筆鋒過後卻沉澱下來,成了普通的硃砂,在淺黃的紙張上分毫不顯突兀,契合得好似本該如此。
一滴晶瑩的汗珠在鼻尖凝成,搖搖欲墜,直到落下,卻在要接近符紙的時候化為煙霧散開。
明明只是瞬息的時間,卻仿若一筆千年,身體中的靈氣壓抑不住散出,背後隱約出現了一個黑色巨鼎的虛影,鼎中央漂浮起五顆白霧凝結的珠子,不斷的旋轉著,偶爾某顆會出現一點顏色,但很快便消失。
當筆鋒走到最後一筆落成的時候,慕然只覺整個人好像都虛脫了,執筆的手顫抖不止,全身幾乎被汗水浸濕,渾身乏力,但靈識在經過一陣疲乏空洞後卻很快恢復起來,而且似乎又更開闊了。
她緊緊的盯著符紙,符紙上硃砂般的紅紋閃爍出淡淡的金芒,她心中一喜,看來是成功了。
正想拿起來輸入靈力試驗一下,便見硃砂紅紋突然漂浮而起,變成了金色,而金色的紋路如若活的一般蜿蜒流動開來,然後竟然開始組成一個個字。
看著漸漸浮現的字,慕然先是愣怔,隨之便是狂喜。
那些字竟是這張符菉的詳解。
千里傳音符,顧名思義,就是可以進行千里傳音,如同現代的通訊設備。
這是她一直在煩惱的,通訊這個一直是硬傷,之前想著等他們修煉有成便凝靈傳消息,只是這樣傳消息限制也有,還是要浪費許多時間。
而若能傳音……
可是……
她思緒頓住,皺眉看著手中的符紙,剛剛才畫一張就累成這樣,若畫多張,那要花費多少靈力和時間,何況符菉是一次性東西,用了就沒了。
皺眉抬眼去掃了一眼木刻板,卻是一愣,錯愕的放下符紙拿起木刻。
此刻木刻板上的花紋竟然變了,和之前的完全不同。
她轉手檢查了一番,發現那板子還是和原來一樣,就花紋變了,心中突兀一動,轉眼看畫好的符紙,想到剛剛的字,心裡立刻有了個猜測。
這東西會不會就像通關遊戲一樣,一個通關才會出現下一個。
那麼……
她轉頭看盒子,看著那一大疊符紙,眼底頓時爆亮起來。
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符菉真集確實和她之前所想的符菉大集錦,只是這些符菉都需要自己去解開,而現在那些所謂的符紙其實就是符菉。
越想越覺得可能,心下也有了試驗的心裡,重新拿起一張符紙,拿起筆灌輸靈力便落筆。
她知道第一次絕對會失敗,如果這張符紙因為失敗而毀掉的話,那麼猜測便不全面,如果符紙依舊沒事,那她的猜測也就對了七八成了。
筆鋒遊走一段便因靈力不均而斷開,白光一閃,連同之前畫好的一小部分都消失,又成了一張乾淨的符紙。
慕然拿著筆,看著那乾淨的符紙,嘴角笑容越來越大,最後竟是高興的笑出了聲,果然是如猜測啊。
接著她又有點犯難,這樣的話這符紙是不能當普通來用了,那便需要重新製作符紙,而且之前畫符的難度是不是因為這符紙不同的原因,如果不是,那麼畫一張符菉要消耗這麼多靈力,也是無法大量生產了。
想到這裡,她轉手拿起那本符菉札記,製作符紙的材料需要八十一種靈藥和陰陽二血,先熬製再浸泡,最後用岐黃石和陰陽二血之物的骨研磨成粉遮掩暴曬。
八十一中靈藥煉丹室內的庫房就有,只是並不多,她已經把那些藥材留種在藥田里種下,但若將來能大批量的製作符菉的話,這些必定也要擴大種植的。
至於陰陽二血,便是此次她要讓傭兵團去暮雲妖森的原因,需要取極陰妖獸和極陽妖獸的骨血,好在岐黃石煉器室也有不少,只能先用著,看以後能不能再找到一些。
三天後,林曉曉和風錦宣帶了幾個修士秘密離開
王都。
接下來的日子慕然除了熟練那兩種花紋的畫法,便是跟著風凌琅學習佈陣。
試驗證明,風凌琅的佈陣和她的符菉很可能也是一樣通關的模式。
只是她的佈陣天賦不如風凌琅,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以至於開始的好奇心也慢慢變淡,不怎麼去專研了,乾脆把心都放到現在正在進行的除障礙計劃中。
四皇子的婚期已經定了下來,在金秋八月,距離現在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慕然算算時間,也覺得差不多了。
路菲兒最近可算是王都中最為春風得意的人,作為待嫁新娘也不好好待嫁,整天出來到處晃悠瞎得瑟,平白給四皇子拉了一堆仇恨值。
榮家人說了她幾次,但她從沒聽進去,四皇子又因為她和凌慕然的關係而對她稍有縱容,便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這天晚上,她剛赴宴而歸,因為喝了兩口酒便已經有了些許薄醉,坐在搖搖晃晃的轎子中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休憩著。
突然轎子大力晃動了幾下,然後停下。
「怎麼回事?」她皺眉有些不滿的開口詢問。
但很快就提到了撲通的幾聲,沒人回答她。
她心下一緊,手不覺的握了起來,心跳陡然加快,這靜默有種令人壓抑的恐懼。
「外,外面有有人嗎?」
「來人啊!」
久久聽不到聲音,她忍著恐懼,顫抖的抬起手想去掀開簾子,可就在手要觸碰到簾子的時候,簾子突然被大力掀了起來。
她一驚又一喜,抬頭看掀開簾子的人,但入眼的一張猙獰的鬼面卻直接把她給嚇暈了過去,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來。
等她迷迷糊糊要醒來的時候,只聽耳邊有低低的叫喚聲,臉頰有些發疼。
她輕哼了聲,慢慢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黑暗。
「唔,我……」
「噓,別太大聲了。」她還沒說完,一個低低的女音便在耳邊響起。
整個人立刻就清醒過來,隨後想到最後見到的那個鬼面,背脊頓時發了絲絲寒氣,人都僵硬了起來,哆哆嗦嗦詢問,「你,你是何方神聖?」
「姑娘你莫不是嚇傻了吧,放心,那些抓你的人不是什麼鬼神,只是一些帶著面具的地痞無賴。」女子有些無言的解釋。
路菲兒一楞,抓我?面具?無賴?
她立刻就明白過來,轉頭看身邊的人,卻只能隱約看到個輪廓,「到底怎麼回事,還有,你又是誰?」
「放心,我沒惡意,我本也是良家女子,只是被歹人販賣到青樓,好不容易終於找到機會逃了出來,所以一直躲在破廟裡邊,之前突然聽到破廟裡邊有動靜,就悄悄看一樣,沒想到看到幾個帶著面具的地痞正圍著你上下其手。」
路菲兒聞言臉色瞬間一白,下意識的去摸索自己身上的衣服。
女子似乎明白她的驚懼是何緣由,便連忙解釋道,「放心,他們當時因為先後問題起了小小的爭執還沒來得及,我假裝貓叫把他們先引開,再帶著你藏起來,希望能順利等到天亮。」
路菲兒心慢慢落下,卻又立刻變得緊張起來,「難道他們還沒離開,那我們現在在哪?」
「我們還在破廟裡,神台後邊有個小洞,我們暫時藏在這裡,他們還在找人,你是誰?為什麼被他們盯上了?」
「我我我,我是四皇子妃,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如果我能順利脫身,便讓你飛黃騰達。」
「四,四皇子妃?難道您就是路小姐?」
聽到對方語氣中的無措和緊張,路菲兒心中的恐懼消散了些,微微揚起下巴一臉高傲,「不過,今天能碰巧救下本王妃是你的幸運。」
「這,這,小,小人惶恐,剛剛不知,冒犯了王妃,還請恕罪。」
「誒,看在你救本王妃的功勞上,就饒你的不敬之罪。不過……」
「啊哈,找到了,嘿嘿,兩隻小老鼠原來是躲到這裡來了。」
路菲兒還沒說完,一個聲音便把她給嚇懵了。
——————嗯哼,今天三更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