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楊笙兒的戀情2
昭元三十四年。()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元宵。
帝后並不是很喜歡辦宴會,不過,為了和大臣們聯絡感情,該辦的宴會還是會辦,例如元宵宮宴。
女眷們自然在邵貴妃和徐妃跟前,在最初,季衡作為皇后還會去接受一番命婦們的跪拜的,後來皇帝發現那些命婦們實在過分,總是藉著機會偷看季衡,等季衡離開了,有些甚至竊竊私語皇后的長相,這讓皇帝十分不高興,但是,這些誥命們都是那些在為皇帝賣命的大臣們的女眷,皇帝不高興也不能隨意處置她們,故而最後的結果便是,他再不允許季衡去接受那些無聊的命婦們的拜見了。
帝后在嘉德殿招待了得寵的大臣們,照說,作為六品侍講的殷紀沒有資格來參加這個元宵宮宴,不過他是勤學館的老師,之前楊笙兒故作狀似無意地在帝后跟前說了一番過年期間都沒上課,好久沒見夫子們了,不知這回元宵宮宴他們是否會在的話,為了小兒子,帝后便吩咐主管此宮宴的總管太監將勤學館的老師們都加在了邀請之列。
是以殷紀小小六品官,也得以參加了這個宮宴。
帝后讓大臣們不要太拘謹,之後宮宴就熱鬧了起來,甚至還有元宵燈迷的活動,楊笙兒早就看到了殷紀的所在,殷紀作為小官員,自然坐在最後面的,楊笙兒讓了身邊信任的何白去叫了殷紀,殷紀本在和幾個官員說話,在看到何白之後,他就藉著要去更衣出了大殿來,跟著何白轉過幾個彎,就看到楊笙兒穿著錦袍披著披風站在紅梅樹下,這裡比較幽靜,而且燈火稍顯暗淡,他快步走了過去,在楊笙兒近前行禮道,「給四皇子問安。」
楊笙兒眼帶笑意地看過來,不知道是被宮燈映出來的,還是被凍的,楊笙兒面頰些微泛紅,對殷紀道,「殷夫子,不必多禮。」
殷紀謝恩後才直起身來,楊笙兒很直白地問道,「咱們多少日子沒見了,夫子可記得?」
因帝后對小兒子的學業不是很著緊,且楊笙兒在天氣冷起來了身體就不大好,故而勤學館比較早就放了寒假,根本沒有像以前楊麒兒和楊歆兒上學時候一樣要上到最後的日子。
殷紀目光溫柔地看著面前的楊笙兒,兩人目光糾纏,卻要保持最周到的禮儀,他說道,「有二十七日了,殿下。」
楊笙兒癡癡看著他,小聲說道,「你這些日子還好嗎?有想我嗎?」
殷紀便笑著說道,「很好,放假之時,去拜見了伯父和恩師,又見了些友人……」
楊笙兒打斷他的話道,「是不是事情太忙,都忘了我了。」
殷紀知道楊笙兒就是孩子脾氣,沉不住氣,趕緊安撫他道,「沒有,再忙也想著殿下您。」
楊笙兒這才比較高興地笑了一下,說道,「我也是。」
過年皇室一點也不閒,各種祭祀活動就讓人疲累,而且也要接見不少人,他多數時候也要跟在帝后身邊的。
楊笙兒四處看了看,說道,「你跟我來。」
然後就從那幾株梅花樹中間穿了過去,殷紀只得跟了上去。
繞過一個假山,後面又有一排屋子,曲廊上是光線昏暗的宮燈,映著周圍的風景,朦朦朧朧,如夢中仙境。
而楊笙兒走在他的前面,不正好是他在夢中在仙境裡才能擁抱相守的人嗎。
這是修建在一方池水邊的屋子,池水已經被凍結了冰,水邊是幾株品種珍貴的梅花樹,梅香撲鼻。
荷青已經先去開了門,楊笙兒就走了進去,殷紀只好緊接其後進去了。
楊笙兒帶著殷紀去了一邊的裡間,荷青去點了燈,楊笙兒就讓他出去了。
楊笙兒對殷紀說道,「這裡是漓水軒,夏日在這裡來納涼是很好的,不過冬日就有些冷。但這裡距離嘉德樓近,別人又不敢過來。」
殷紀看著楊笙兒,便說,「殿下最近身體還好嗎,你天冷易生病。」
裡面沒有點上暖爐,楊笙兒手裡握著暖手爐還是覺得有些冷,他在清冷的榻上坐下,回答道,「還好,沒什麼事。」
殷紀看他實在冷,也顧不得許多,就過去也坐在了他的身邊,又道,「恕臣僭越了。」
就伸手將楊笙兒抱到了懷裡,並且將他身上的披風為他裹得更緊一些,道,「這樣會暖和一些嗎?」
楊笙兒很歡喜,輕聲「嗯」了一聲,他又抬頭看殷紀,房裡只點著一盞燭燈,光線自然昏暗,昏暗的光芒裡,殷紀的面龐半明半昧,但是臉上的正氣和溫柔,卻是絲毫不減,楊笙兒覺得他是這般好看,將暖手爐扔在一邊,就伸手摸上了他的臉,然後吻了上去。
殷紀便把楊笙兒抱得更緊了,甚至讓他坐到自己的腿上來,殷紀本就是北方男人,雖然長相很文氣清秀,身體卻是北方的大老爺們的高大,楊笙兒本就年紀還小還沒長高,再說身材上本也不像哥哥們繼承了皇帝的高大,他更偏向於皇后,骨架子細,被殷紀抱在懷裡,他就更發現了自己在他面前的小來,幾乎是比他小了一圈,就像他的那一套套娃玩偶一樣,自己是被套在裡面的那種型號。
殷紀知道自己是必須為楊笙兒豁出去性命了,楊笙兒摟住他的頸子的時候,他就動/情地開始親吻他,不過因為那榻上也挺冷的,他不忍心把楊笙兒放到榻上去,只得這樣摟著他親熱。
兩人親得難捨難分,楊笙兒感覺身體裡起了一股熱氣,讓他微微顫抖,殷紀把他緊緊箍著,從他的嘴唇親到了他的頸子上,楊笙兒裹著的披風帽子早就落了下去,他面頰泛紅,媚眼如絲,低低喘著氣,殷紀看著他,就滿心愛意沸騰。
楊笙兒畢竟還小,又是皇子,殷紀再大的膽子,也最多只敢和楊笙兒抱一抱親一親,決計不敢做出更多了,楊笙兒的手撫摸著殷紀的面頰和頸子,殷紀還沒有蓄須,而且他不是絡腮鬍子,故而楊笙兒摸著倒不是很刺手,他摸了摸,又湊上嘴唇和他接吻,低聲說,「恆遠,你要不要摸一摸我的身子?」
殷紀知道楊笙兒膽子十分大,不過他卻不會那般做,在他的耳朵上親了親,啞著聲音說道,「你會冷到的,你別冷到了。」
楊笙兒在他懷裡動了動,「我身體不大好受,熱得很,想要你摸一摸。」
殷紀知道了他是怎麼回事,他把楊笙兒抱得更緊,一隻手從他的披風伸進去,要去摸他的兩腿之間,楊笙兒一聲驚叫,「不……不……這裡不要,你摸別的地方。」
殷紀被他這驚叫嚇了一大跳,趕緊親吻他的面頰,「好,我不會碰的,別怕了。」
楊笙兒身體些微顫抖,他自己就很討厭那裡,絕對不要殷紀去碰到。
楊笙兒正把臉貼在殷紀的面頰上,突然就聽到門口一個冷冽的聲音,「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兩人都被嚇到了,楊笙兒愣了一下就朝門口看過去。
只見一個高挑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口,因為房裡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孔,但是楊笙兒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來,「三……三哥。」
楊歆兒走進了房裡來,他盯著楊笙兒看了看,楊笙兒仰著頭,抿著唇,還被殷紀抱著,但他絲毫不露怯,只是眼底深處有些許擔憂。
他慢慢地從殷紀的懷裡下來了,又自己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殷紀是真的被嚇住了,因為豫王的表情實在十分難看,想來也是,自己愛護的弟弟和一個大男人在一起,誰的表情都不會好。
殷紀還沒來得及給豫王行禮,豫王已經幾大步走上前去,他的動作十分快,在楊笙兒和殷紀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一拳頭已經揍到了殷紀的臉上,殷紀被他打得瞬間倒在了榻上。
楊笙兒一聲驚叫,馬上撲了過去,將殷紀護在了自己身下,扭頭看楊歆兒,「三哥,你做什麼?你不要打他。」
楊歆兒眼神很嚴厲危險,他盯著楊笙兒道,「老四,你給本王起來,到一邊站著。」
楊笙兒卻絲毫不為所動地道,「不!你不能打他。你憑什麼打他。」
楊歆兒道,「你不起來,我就殺了他。」
楊笙兒被氣得腦子發暈,「你敢!」
楊歆兒道,「你看本王是不是敢!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般對你?」
楊笙兒只是緊緊護著殷紀,殷紀想要說話,但是卻被楊笙兒壓得要喘不過氣來,什麼都不能說,楊笙兒對楊歆兒道,「你要是敢殺了他,我就死在你面前,看你怎麼和父皇阿父交代。」
楊歆兒沉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笙兒看楊歆兒有所動搖,就放開了殷紀,起身來撲到了楊歆兒身上去抱住了他,仰頭看著他道,「就是我說的那個意思,三哥,三哥,你別亂動手。我沒了恆遠也不活了,是我要和他在一起,不是他要和我在一起。三哥,你也知道我的狀況,我不娶妻的,我想給他做妻子。」
楊笙兒說著說著就開始哭了起來,楊歆兒則是聽得萬分震驚。
楊歆兒因為才十八歲,雖然骨架子已經長高大了,但看著依然帶著少年的單薄,不過,他常年騎射和習武,而且還會打馬球和蹴鞠,力氣不可謂不大,殷紀就是一個書生,雖然也上山下水的,到底完全不能和三皇子相比,故而剛才被那麼打了一拳,臉已經紅腫起來了。
他忍著痛,也因為楊笙兒的這番話震驚,楊笙兒還是個孩子,卻已經將所有都擔當了過去。
他對著三皇子跪了下來,說道,「微臣為人師卻做出這般事情來,實在有辱為師之道,但是我對四皇子的心天地可鑒,並無半分虛假。若是要處置,請處置微臣即可。」
他又看向楊笙兒,「笙笙,你很好,沒有比你更好的了,你別以為自己不好,我的心意,你知道,是吧。你別哭了,到時候又該生病。」
楊笙兒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說,「地上冷著呢,你別跪著。」
他又看向楊歆兒,「三哥,你說句話。你要怎麼辦?要是你對付恆遠,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你是我的哥哥,我沒法恨你,但是我定然也不活了。我求你,求你成全。」
楊歆兒看著楊笙兒,低頭沉默下來。
楊歆兒知道元宵宴會很無聊,故而和幾位大臣說了些話,他也不耐煩看那些歌舞,就跑到這漓水軒來睡覺來了,等一會兒又回嘉德殿就行。
漓水軒雖然比較冷,不過他叫身邊的太監給在後面的房間燒了一盆火,那裡又有床,他又讓人鋪了被子,而且他也不是很怕冷,在嘉德殿喝了些酒,正是想睡,就和著衣裳裹進被子裡睡覺了。
他一向愛睡,要是沒有人去叫他,他得一直睡下去。
楊笙兒和殷紀開始說話時,他睡得沉還沒聽到,之後楊笙兒那聲驚叫,才把他給叫醒了,他就起身從另一邊臥室走了過來看看,沒想到卻看到了這個場景。
楊歆兒雖然是個悶葫蘆,沉默寡言,但是由於季衡的教導,雖然是身在權力中心的皇家,但家人之間感情都十分深厚,楊歆兒本來就非常顧家和在乎家人,在得知楊笙兒身體狀況後,他就對他更是多了愛護和愛憐,此時看到殷紀和楊笙兒這樣在一起偷/情,他哪裡能不生氣。
楊笙兒還小,殷紀卻是要近而立了,而且是大臣,還是勤學館的夫子,他怎麼不朝殷紀發火。一看就是殷紀要負全責。
楊笙兒的哀求讓楊歆兒茫然了一陣子,然後他就摟著弟弟輕輕拍撫了他,又拿出帕子來給楊笙兒擦臉,這才說道,「你好好說,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笙兒看他願意聽自己好好說,就鬆了口氣,一邊把哥哥推到榻上去坐下,一邊就讓殷紀起身不要下跪了。
殷紀在一番猶豫之後才起了身,躬身站到了一邊。
楊笙兒隨著楊歆兒坐下了,然後用手抱住了楊歆兒的腰,一是不讓他再去打殷紀,一是在他跟前示弱示好,低著聲音可憐地道,「你要保證不再發火了。」
楊歆兒看了一邊的暖手爐,就抓了過來,把楊笙兒抱著自己的手抓著拿開了,然後將暖手爐塞到了他的手心裡,說道,「我知道。你快說。」
楊笙兒抱著那暖手爐,又看了看殷紀,說道,「恆遠,你先出去,讓何白去拿藥給你敷上。」
殷紀知道他是要和楊歆兒兩人說話,不讓自己聽到,就應了行禮後退了出去。
本來這漓水軒是有宮人守著的,因為楊笙兒要來這裡私會情郎,所以這裡守著的宮人都早就被遣開了,楊歆兒則是從後門進來的,故而現在這裡的人,只有前門口的楊笙兒的奴才,和後門口的楊歆兒的奴才。
殷紀退出去後,楊笙兒又自己擦了擦眼淚水,對著哥哥說道,「我七歲時候看到他,就記著他了,後來聽到父皇和阿父說探花是叫殷紀,我就想到了他,而且覺得一定是他,我就跑去看了他,也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上他了,他來給我們做夫子,我就越發離不開他,只要見不到他,我心裡就難受,我知道我是喜歡上他了。三哥,我喜歡他,你明白的吧。」
楊歆兒瞥著弟弟,沒有言語,他至今沒有愛上誰,所以完全不明白那沒看到一個人就難受的心情。
楊笙兒又微微垂下了頭,似乎是有些害羞,繼續說道,「之後我就為他送點心,總是多和他說話,我不知道他明不明白我的心意,但是,我只要看到他就很高興了。不過,去年入秋我又病了,只有一天沒看到他我就難受,吃不下東西也睡不著覺,我就讓阿父召了他來為我講故事,我在那天就對他說明了自己的心意……」
說到這裡,他就抬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楊歆兒,但是瞬間他又紅了臉,眨了一下眼睛,楊歆兒發現楊笙兒瞬間艷如驕陽,聽他用軟綿綿的聲音說,「嗯……我親了他……我很歡喜……」
楊歆兒看著弟弟,很想揉一揉他的腦袋讓他清醒一點,不過他卻什麼都沒做,只是說道,「然後你們就經常這般?」
楊笙兒不滿地看了哥哥一眼,說道,「哪能呢。我們日日只在上課時候相見,一月能夠這般親近一次已是不錯了。這次我們有近一月沒有見到,我還是求了阿父才讓他記得下帖子請了恆遠。然後我也是知道這裡沒有人,才帶他來這裡,沒想到你也在。」
楊歆兒聽楊笙兒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自己打擾了他的好事,他很不高興,早就沒有了最初的可憐兮兮。
楊歆兒挑了一下眉,沉聲道,「我來得不是時候是吧。要是我沒在,你要怎麼做,和他成就好事?」
楊笙兒看向哥哥,「你為什麼把事情說得這般齷蹉。根本就不是。」
楊歆兒冷哼了一聲,道,「你把他招為侍妾,你們在你自己的地方想要怎麼親熱,只要不過分,我就不會管你,但你這樣算怎麼回事?讓那些奴才在背後嘀咕四皇子殿下和朝廷命官私會偷/情?」
楊笙兒道,「我怎麼能夠招他為侍妾,他是男人,是朝廷命官。」
楊歆兒道,「那你不是男人?不是皇子了?他的臉面得要,你的不要了?」
楊笙兒紅著眼睛說道,「我本來就不是男人,我也不想做男人。」
楊歆兒第一次聽楊笙兒說這樣的話,而且楊笙兒又要哭了的樣子,他不由詫異道,「你胡說什麼。」
楊笙兒倔強地看著他,聲音已經哽咽了出來,「我本來就不想做男人。我不要父皇和阿父傷心,才不願意說。我想嫁給他做妻子,我就是這般想的。」
楊歆兒道,「你在胡說什麼?」
楊笙兒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要他摸一把自己的胸,楊歆兒開始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等摸上去了,他才一把將手抽開,然後震驚地看著楊笙兒,楊笙兒看著他道,「你也知道了,我本來就不是男人。我也不想做男人,我討厭自己下面的東西,我討厭我這樣的身體。」
楊歆兒看他這樣,一時之間完全不知怎麼辦好,看到楊笙兒那般痛苦的模樣,他只得將他摟進了懷裡,輕柔地拍撫他的背脊,「乖笙兒,別亂想了。你是皇子,父皇阿父和我們都這般在乎你,你怎麼能夠說那樣的自我厭惡的話呢。」
楊笙兒哽咽道,「三哥,我心裡就是這般想的。三哥,你知道,這些我都只能和你說,別人我沒法說,我也不能讓阿父知道,阿父知道了又要難受,又要生病。求你不要把我和恆遠的事情說出去,求你了,我想等我長大一些了,我再懇求父皇和阿父讓我們在一起。」
楊歆兒整顆心都軟了,他摟著楊笙兒道,「好,我不會去說。不過,要是殷紀辜負了你,我饒不了他。」
楊笙兒卻說道,「他不會辜負我的,若是真辜負了,我自己知道如何解決事情,這是我們兩人的事,哥哥你不要插手。」
楊歆兒沒有應,不過楊笙兒這時候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