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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梨花雪後 詛咒 文 / 東籬菊隱

    第二天一早馮保讓小太監去負責打更巡檢火燭的惜薪司找了總管太監,讓以後到了鳳凰殿附近不得弄出響動以免影響貴妃安睡。

    更聲沒有了,辛情還是睡不著。

    這天半夜忽然坐起來,起身下床。馮保以為她又犯了夜遊症,卻聽辛情說道:「我倒要看看是誰跟我作對,非要半夜鐘聲不讓我睡覺。」

    「娘娘?」馮保聽她這麼說愣了一下。

    「怎麼?」辛情問道,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回娘娘,近些日子更聲已沒有了,殿外並無任何聲響!老奴以為~~~」馮保停住了。

    「沒有聲響?」辛情狐疑地看看他:「你確定?」

    「是,娘娘,老奴確定,老奴以為娘娘怕是做了惡夢,夢中聽見聲音。」馮保說道。

    「你是說本娘娘撒癔症了?」辛情惡聲問道。

    「娘娘,老奴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殿外真的沒有聲音!」馮保說道。

    辛情沒理他,穿了衣服走出鳳凰殿,站了一會兒又滿臉不解地回來了:「難道,真是我做夢聽到的?唉∼∼最近怎麼總做這種夢!」

    「娘娘為後宮操勞,怕是用心太過。依老奴看,娘娘也要顧惜鳳體。」馮保說道。

    辛情長長歎了口氣,躺回床上睜著眼睛看床幔,直到天色微微亮了才睡了過去。

    馮保不敢隱瞞,忙向拓跋元衡呈報了。拓跋元衡當晚過了半夜時分來到鳳凰殿,果見辛情用枕頭捂著腦袋翻來覆去睡不著,立刻便黑了臉。

    當晚,拓跋元衡即刻宣召太醫入宮,然後下旨宮中及京城所有寺廟更聲暫停半個月。從那天起,拓跋元衡每晚駕臨鳳凰殿。

    不知道是聖旨起了作用還是拓跋元衡的帝王之氣的作用,這半個月辛情每晚都能安睡了,也漸漸有了精氣神。鳳凰殿上上下下總算慢慢放了心。

    半月之後,辛情又好好睡了三個晚上,第四天晚上子時更聲剛剛敲過,辛情忽然睜開眼睛,直挺挺地起身,動作僵硬地下了床,也不穿鞋,目光呆滯地走到殿門口,慢動作似地拿下門閂開了殿門,直直地走了出去。滿殿的奴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不敢叫醒她,只得小心地跟在後面,馮保讓人跟緊了貴妃,自己跑著去稟告拓跋元衡。

    辛情這次卻不是去鳳凰殿的小花園,而是出了鳳凰殿的範圍,直挺著身子走進御花園,她一身白色的寬鬆中衣,頭髮都散在身後,風一吹,衣袖和頭髮便都飄了起來,加上她遊魂一樣的走路方式,遠遠看去就像是女鬼現身。

    她光著腳踩在冰涼的石板上似乎完全沒有感覺,然後她拐上了一條彩色石子鋪就的小路接著往前走,宮女太監們更是害怕,因為沿著這彩色石子路走就會到一處禁地。

    拓跋元衡一臉陰雲趕到的時候,辛情已直直地站到一處水亭的欄杆上,沒人敢叫她,因為太醫說夜遊症的人被叫醒受到刺激,嚴重的可能會喪命。所以包括拓跋元衡在內的人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

    拓跋元衡放輕腳步走近亭子,只來得及聽到她說「我來陪你了~~~」然後直直地跳下了欄杆∼∼∼

    跟著的太監們撲通撲通跳進去∼∼

    很快辛情被撈上來了,拓跋元衡一把抱起她匆匆趕回鳳凰殿。

    將濕漉漉的辛情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拓跋元衡的臉上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陰沉。

    太醫來了,仔細請了脈,卻看不出什麼毛病。一個宮女眼尖,看到辛情左腳腳心處有傷口,太醫們仔細看了,清洗了傷口,又上了藥小心包紮了。一律在外面候著。

    鳳凰殿的氣壓一下子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殿裡甚至都聽不見呼吸的聲音。所有人都被拓跋元衡罰跪。他自己坐在床邊陰沉著臉。

    「樂喜!」拓跋元衡忽然叫樂喜。

    「奴才在。」樂喜躬身答道。

    「即刻徹查後宮!」拓跋元衡沉聲說道。

    「皇上,這~~~所有宮裡都要查嗎?」樂喜愣了下,都過子時了,所有娘娘們都睡了,這時候去打擾~~~

    「所有!還不快去?」拓跋元衡說道。

    「是,奴才遵旨!」樂喜躬身去了。

    一直到天亮,整個後宮被一種慌亂的氛圍籠罩。雖然沒有人仰馬翻,但是各宮之中無不是怨言連連。

    拓跋元衡沉著臉回了太華殿。

    等後宮徹查完畢樂喜忐忑不安地帶著一樣東西回太華殿覆命,將那東西雙手呈給拓跋元衡。那是一個人偶,赫然是貴妃服飾的打扮,只不過那人偶的頭上不是鳳冠,而是插了密密麻麻的銀針,看一眼只覺得頭皮發麻。

    「哪裡搜到的?」拓跋元衡聲音低到零下去了。

    「啟稟皇上,這是~~~是~~~是翔鸞殿搜到的!」樂喜說道,頭都不敢抬了。昭儀詛咒貴妃,也說得過去,左昭儀性子溫婉良善,生了兒子沒當上貴妃,右昭儀一天天狐媚魘道看著不是善類而且沒有兒子卻升為貴妃~~~~

    「哼!好算計!」拓跋元衡陰陰地說道。然後不言語。

    樂喜等人也都不敢說話。

    「樂喜,把翔鸞殿的奴才都給朕關起來嚴加拷問,直到有人說實話為止!」拓跋元衡說道。

    「是,奴才遵旨!」樂喜躬身去了。

    拓跋元衡又看了看那人偶,人偶臉上被塗成了一片血污,再加上滿頭的銀針詭異異常!

    辛情睜開眼睛,頭沉沉的,撫著頭坐起來見滿殿的人都在她床前垂首跪著。

    「跪死人呢?」辛情問道。

    「娘娘,您醒了!」馮保跪行到她床前:「奴才等沒有伺候好娘娘,理應受罰!」

    「起來吧!」辛情揮揮手,所有人都沒動。「我說起來!」

    「娘娘,沒有皇上的命令,奴才等不敢起來!」馮保說道。

    「你們跪著不起來誰伺候我?」辛情說道,挪到床邊光腳踩到地毯上,卻不妨腳底忽然傳來刺痛,辛情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低頭看看,然後皺了眉,又看馮保:「我昨兒自己扎自己了?」

    馮保等人低了頭不說話。

    辛情自嘲地笑了:「再這麼下去,哪天抹了脖子就好玩兒了,呵呵~~~」

    「娘娘切不可這樣說!」馮保說道。

    「唉~~」辛情坐在床邊低頭盯著自己那隻腳:「你們小心了,聽說夜遊症的人會把人腦袋當西瓜切,以後晚上都離我遠點兒~~~~」然後沉思了片刻接著說道:「起來,傳我的命令,就說宮裡丟了重要的東西,所以要仔細搜查,每處都給我搜!」辛情說道,然後冷笑著說道:「聽說過夜遊殺人的,倒沒聽說過夜遊還自殘的,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巴不得我死~~起來,快去!」

    「回娘娘,昨晚上皇上已命令徹查各宮了!」馮保說道。

    「哦?」辛情笑了:「這麼快?」

    「是,娘娘!怕是已搜完了!」馮保說道。

    「馮保,派人去問問副總管,是誰這麼心急讓我死?」辛情說道。

    「娘娘,老奴以為,此事皇上定會查得水落石出,娘娘不必心急!」馮保說道。

    「不心急?那我什麼時候心急?等我把自己腦袋切下來?」辛情問道,「馮保,你攔著我幹什麼?還是說你是受了誰的指使?」

    「老奴一心效忠娘娘,從無二心,請娘娘明察!」馮保馬上磕頭。

    「這事有了結果,自然什麼都明白了!」辛情下了床,皺了皺眉頭,宮女們這才小心翼翼起來兩個服侍她更衣洗漱。

    太監們恭敬地擺好膳食,辛情看也沒看,忍著疼往出走。

    「娘娘,您要去哪裡?」馮保說道。

    「你不去問,娘娘我就自己去問了!」辛情說道。剛到了殿門口,就見拓跋元衡帶著人正往這邊來,辛情靠著殿門站住了:「看來,皇上查清楚了!」

    拓跋元衡到了殿門口見她站著:「怎麼出來了?」

    「臣妾正要去見皇上您就來了。」辛情笑著說道。

    「見朕?什麼事?」拓跋元衡問道。

    「臣妾想問問皇上,到底是誰這麼恨臣妾巴不得臣妾死!」辛情輕描淡寫地說道。

    「誰告訴你的?」拓跋元衡抱起她進了殿,冷冷掃一眼齊刷刷跪著的奴才們一眼。

    「這種事皇上認為瞞得住嗎?」辛情冷笑:「聽說皇上下令搜查了後宮,不知道可有了結果?」

    「你覺得是誰?」拓跋元衡問她,臉上也是一絲笑沒有。

    「臣妾覺得?臣妾覺得宮中除了皇上您恐怕都恨不得臣妾死!」辛情說道,「只不過,臣妾沒想到,千妨萬妨還是沒躲過這陰損的招數!」

    「這件事朕會查清楚,你不准插手!」拓跋元衡說道。

    「這麼說,昨晚的搜查沒有結果嘍?看來,心思縝密的很嘛!」辛情冷冷說道。

    「樂喜,拿來!」拓跋元衡說道,樂喜從袖中拿出那人偶,躬身呈給辛情。辛情倒吸了口冷氣,閉了下眼睛,然後笑著伸手拿到眼前,瞇著眼睛看。

    「還好臣妾的生辰八字不准,否則恐怕就讓她如願了!」辛情冷笑。拔掉一根銀針仔細看了看,然後試著在自己手上紮了扎,笑著說道:「還好沒有扎到臣妾頭上,否則可要疼死了!」

    拓跋元衡從她手中拿走銀針和人偶:「朕會給你個交代!你安心養著!」

    「那臣妾就謝謝皇上了!」辛情語帶笑意,臉上卻是冷冰冰的,眼睛裡閃著危險的光芒。

    「貴妃,如果找出下咒之人,你想朕怎麼懲罰她?」拓跋元衡看著她問道。

    「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辛情笑著說道。

    拓跋元衡皺眉,沒說什麼,只囑咐她好好養著便帶著人走了。

    拓跋元衡一走,辛情斜躺在榻上,靠著繡墩笑了。

    太醫來換藥,辛情自己看了看那傷口,有些納悶便叫了馮保來問她到底是如何傷的,馮保這才將實情告訴她,聽完了,辛情愣了愣。

    「投水自盡?」辛情笑了:「這水鬼找替身居然找到我的頭上,呵呵~~」

    「娘娘,是奴才等沒有伺候好娘娘,還請娘娘責罰!」馮保說道。

    「馮保,等這事完了再說吧,咱們等等看,是誰招來的水鬼!」辛情說道。

    馮保便不作聲了。

    辛情仗著腳傷哪裡也不去請安,每日窩在鳳凰殿。也不派人去打探什麼消息。實在悶了就乘了肩輿去瑤池殿獨自坐著。

    這天,瑤池殿後的幾叢不知道什麼花開了,辛情便慢慢走過去坐在石頭上看。

    「野花兒呢,怎麼長在了這個地方?這可不是你來的地方啊~~~」辛情俯身摘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本就是野花!」身後有聲音傳來。

    「寧王?你怎麼在這兒?來替王妃拜觀音?」辛情沒回頭,「這花是當年弘德夫人讓種的?」

    「不知道,一直都在這兒開著!」拓跋元弘說道。

    「聽說弘德夫人出身草野,是不是有人故意種了這花諷刺弘德夫人出身低賤?」辛情說道:「宮裡的人罵人從來不明著罵,害人也偷偷摸摸,真是無趣!想找人打架都不知道找誰!」

    「娘娘以後還是收斂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拓跋元弘說道。

    「寧王,你打算讓我永遠欠你的嗎?」辛情回頭:「還是你覺得我可憐到需要你時刻提醒了?」

    「臣只是好心!」拓跋元弘說道。

    「好心~~~我從來不信這宮中還有人有好心!我只信我自己!」辛情說道,回過頭去。

    「既然娘娘如此想,就當臣沒有說過,臣告退!」拓跋元弘說道。

    「寧王,以後不要來這個地方,想祭奠弘德夫人偷偷去拜就好了,到這兒來不怕有人挑撥得皇上疑心嗎?」辛情說道:「我供奉了弘德夫人就算報答你了,以後便不欠你的了!」

    拓跋元弘盯著她的背影看了看,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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