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慕容離落一聽到洛瀟暈倒的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趕到了朝正宮,看到出來的太醫馬上站起來問道。
「回皇上,娘娘腹中的胎兒並未大礙!」
「誰問你孩子了?朕是問你娘娘怎麼樣了?」慕容離落恨不得一腳踢死面前的這個混賬太醫。
額?太醫看著發怒的慕容離落,嚇得出來一身汗,誰知道他擔心的是大人啊?「回皇上,娘娘可能是一時情緒波動過大,這才暈倒的,現在還在昏迷中,待臣開一些凝神定氣的藥給娘娘服用後,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那你還不去?」
太醫滿腹委屈的跟在來福後面準備去煎藥,明明是皇上自己要問的啊!
「皇上,瀟兒怎麼樣了?哀家一聽到她暈倒的消息就立刻趕過來了!」太后在栗仁的攙扶下神色匆匆的走了進來!
「朕也是剛到一會,太醫說瀟兒可能是一時情緒波動過大才會暈倒的,但是並無大礙,現在在休息!雲羅,你過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娘娘會暈過去的?」慕容離落叫過雲羅,不滿的問道,「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照顧娘娘的?」
雲羅啪的一聲跪在了地上,戰戰兢兢的道:「回皇上,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是聽到紅昭死去的消息才暈倒的!」
「紅昭?」
「是的,皇上,今天晚宴上,娘娘帶著奴婢回到了寢宮,回來時,娘娘好像有點不開心,奴婢也沒有多問,回來後,奴婢就在一旁伺候著,過了一會兒,來福就走進來說,內侍剛剛來稟告,說是在羅秀殿不遠處的枯井裡發現了紅昭和另一個宮女的屍體,因為紅昭是娘娘從娘家帶來的丫鱖感情很好,一時激動之下,邊暈厥了過去。皇上,太后娘娘,饒命啊,奴婢不適意的,饒命啊!」
「饒命?你不知道皇后還懷著孩子嗎?有個什麼閃失你們負的了這個責任嗎?要你們這些奴才有什麼用?來人,給朕拉出去砍了!」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雲羅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可是慕容離落絲毫無為所動,兩個侍衛上來架起雲羅就準備往外面拖。「等等!」洛瀟在春兒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太后立刻站起身來,往洛瀟的方向走過去。
「瀟兒,你怎麼不多休息休息?出來幹什麼啊?來,哀家陪著你回房!」
「母后,瀟兒沒事的!」洛瀟婉拒了太后的好意,拗不過洛瀟的太后只好讓栗仁幫忙將洛瀟攙扶過來,讓她坐在椅子上。
「雲羅,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洛瀟對著跪在的雲羅道。
「瀟兒,這種奴才要這有什麼用啊?來人,拉下去,回頭啊,母后再給你調幾個聰明伶俐的過來!」
「母后,這真的不管雲羅的事,再說被她伺候慣了,冷不丁的換一個人瀟兒會很不習慣的!」
「那好吧!雲羅,哀家告訴你,下不為例,知道了嗎?」
「是,是,奴婢知道了,謝皇上,謝太后娘娘,謝皇后娘娘的不殺之恩!」雲羅跪在那兒咚咚的磕了還幾個響頭,估計已經淤青一片了吧!「雲羅,你先下去吧,把額上的傷口擦一點藥!」「謝娘娘,女婢告退!」
「瀟兒,不能對奴才們太好了,不然哪天欺負你怎麼辦?」
「母后,這些人把瀟兒伺候的不錯,就不要過多的苛責他們了!這麼晚了,還勞母后往瀟兒這裡跑一趟,瀟兒真的很數意不去!」
「這傻孩子,母后沒事的!好了,看見你也沒事了,而且皇上也在這兒,哀家就先走了,什麼老的都有用,就是人老了沒用咯!」
「哪有,母后一點都不老!」
「就你小嘴甜,好了,哀家就先走了,皇上,你在這兒多陪陪瀟兒!」
「是,母后!兒臣(瀟兒)恭送母后!」
「瀟兒,你沒什麼事吧?」慕容離落看著洛瀟憔悴的神情,不免擔心的問道。
「我今天可能是喝醉了,彈完琴唱完歌後我便走出了莫離宮,可是,皇上,你也知道,臣妾從來都不記路,所以迷路也是常有的事,臣妾想說反正等一會雲羅也會找來的,便隨便的逛了一下!不巧聽見了兩個人的談話,蘭貴妃和柔貴妃的侍女紫兒,很不巧,她們正在談論事後的後續問題,也很不巧,臣妾很不幸的聽到了,原來強暴了紅昭的人就是你的蘭貴妃安排紫兒去做的!很巧是不是?臣妾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更巧的是,臣妾回宮沒多久,來福就來稟告臣妾,說是紅昭死在了枯井裡,而紫兒在自己的房裡上吊自殺了!多麼好的殺人滅口的計劃啊,犯罪人死了,受害人也死了,多好,連想查都不知道跟誰查了,不得不說,皇上的妃子還真的挺聰明的!」洛瀟不緊不慢的像是在聊天話家常似的表情,但那聲音卻讓人叢骨子裡的發冷!
「朕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那麼,你想怎麼做?」慕容離落像是沒有反應似的回道,只有他那緊緊捏起的雙拳才知道他內心的波動,他受不了,受不了洛瀟用這種冰冷的口氣和陌生人似的表情跟她說話!
「我想怎麼做?我不想怎麼做,我只想讓她血債血償,把她對紅昭做過的事讓我在她身上做一遍就可以了!」
「瀟兒,你聽我說,你不能僅憑你聽到的隻言片語就能肯定是蘭貴妃做的這件事,更何況,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嗎?退一萬步來說,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朕現在也不能治她的罪,給朕一段時日,朕向你保證,朕絕對會給你一個交待的!」慕容離落抓著洛瀟的手,乞求著!這一霎那間,洛瀟都快以為現在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男人是愛自己的了,不,不可能,他不回愛上她的,他的血是冰冷的,就算他有愛的那個人也絕不是自己!
洛瀟將慕容離落握住的雙手緩緩的抽離,「皇上,我累了,想休息了!」
慕容離落沒有動,只是看著洛瀟,他想說今天晚上,我留下來陪你好嗎?但是,始終,這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起身,默默的離開,只是將背影留給了洛瀟!
翌日,洛瀟滿臉倦色的起床,坐在桌爆往常這個時候,紅昭就已經進來幫自己梳頭,打理早餐了,可是今天沒有,沒有,再也沒有了,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紅昭這個人了!
「娘娘,我端了一些容易消化的粥進來,你趁熱吃一點吧!」
「我不想吃,端走吧!」
「娘娘,你已經一晚上都沒有睡了,再不吃點東西,你會撐不住的!我想紅昭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洛瀟沒有吭聲,挪過放在桌上的粥,機械的往嘴巴裡塞了幾口!
雲羅只是和歎氣,她知道娘娘和紅昭的感情有多深,說是主僕不如說是姐妹更恰當一些,出來這個事,旁人怎樣勸解都是沒用的,只能靠自己,自己想明白了才有用!
深冬的天時很冷的,看著外面難得出現的太陽,雲羅對洛瀟提議道:「娘娘,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老憋著,會憋出病的!」
「嗯!」
洛瀟在雲羅和春、夏、秋、冬幾個丫鬟的陪伴下,漫無目的的在御花園裡走走停停!深冬的季節,殘留的積雪還沒有化去,基本所有的花都謝了,只剩下梅花了,一支支艷麗的梅花迎著雪傲然矗立在積雪中。
洛瀟坐亭中,看著那梅花輕吟起李清照的詩,她的詩總是在洛瀟滿腹愁思的時候遞上一份慰藉: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洛瀟不明白,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啊!
「喲,姐姐也在這兒賞梅啊!也是,懷孕的人啊,是應該經常走動的,到生的時候就不會那麼難受了!怎麼,看姐姐滿臉愁思,是有什麼傷心事嗎?」蘭貴妃在丫鬟的陪同下挺著大肚子走進亭中。
如果換作以前,洛瀟還有可能和她姐妹相稱的談的好不熱絡,可是現在看到她,一想起是她害死的紅昭,洛瀟的心怎麼都不能平復下來,她看似關心的問話更是讓洛瀟覺得是在諷刺她!是以洛瀟並沒有開口說話,她怕一開口就是質問!
蘭貴妃坐在洛瀟旁邊的位置上,抱著宮女送來的暖壺,抱在胸口!看著不答話的洛瀟,心裡一陣不滿,什麼意思嗎?明明她比洛瀟還大,可是現在也是屈尊叫她一聲姐姐,她還想怎樣?不理不睬的!「姐姐,心情不好嗎?怎麼蘭兒說話,姐姐一句都不答呢?」
洛瀟依舊一聲不吭,氣的看貴妃在那兒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正好她的丫鬟送上來一杯茶,「燙死了,你是不適意的啊?來人,給本宮拖下去!」看著蘭貴妃的那個丫鬟的求饒聲,洛瀟突然想起了紅昭,她砸死之前,是不是也是這麼拚命的呼救呢?而且洛瀟知道這個宮女只不過是自己的代罪包而已,蘭貴妃不敢拿她怎麼樣,但是處置一個宮女,她蘭貴妃還是有權利的!
「算了吧,又沒怎麼樣,放了她吧,好歹也是一條人命!」洛瀟開口提那個宮女求情道。
這更讓蘭貴妃氣不打一處來,像剛才自己屈尊降貴的跟她說話,卻是理都不理一下,現在是怎樣啊,她的意思是自己練奴才都不如是不是?「姐姐,我想處置一個宮女,妹妹我還是有資格的吧,再說一個賤婢而已,還不值得姐姐替她求情!只不過是個宮女而已,拖下去!」
只不過是個宮女?難不成她弄死紅昭的時候,心裡是不是想說只不過是個宮女而已?
「妹妹此言差矣,宮女也是人,不獨其親而親,不獨其子而子,妹妹,就放過她吧!」
蘭貴妃冷冷的哼了聲,她洛瀟越是不想這個宮女死,她就偏偏要她死!「姐姐,不過是一個宮女而已,難不成,姐姐非要與妹妹對著幹嗎?」
「這哪裡是對著干呢?本宮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那望姐姐就不要插手我宮裡的事了!拖出去斬了!」
「本宮是後宮之首,哪一宮哪一殿輪不到本宮插手啊?蘭貴妃,你是不是太放肆了!」
「本宮放肆?是你太放肆了吧?想我蘭柳絮看見你坐在這個好心好意的走過來跟你請安,你卻好不領情,隻字不語,現在本宮處置我的宮女,皇上也要插上一足,試問,是誰更過分呢?你不要仗著太后疼你,做你的靠山,自己又懷著身孕就無法無天了,告訴你,本宮也懷著孩子,而且本宮還是左相的孫女!」蘭貴妃走下去拿出懷中的暖壺照著那個宮裡的頭就砸了下去!
洛瀟看著倒地不起的宮裡,再看看那兒滿是鮮血的腦袋,洛瀟就想起了紅昭,紅昭死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麼的淒慘?自己懷著孕,他們連紅昭的最後一面都沒看到,何其的殘忍!
「蘭柳絮,你就這麼當著本宮的殘害一條人命,你不僅目無法紀,更是心腸之歹毒到無人能比的地步!」
「難不成本宮連一個宮女的殺不得?洛瀟,你到底是怎樣,你今天是蓄意找我吵架的是不是?」
雲羅看著越吵越厲害的兩個人,還怕的直打哆嗦:「娘娘,算了吧!」雲羅小聲的勸解著,可是沒有一個人聽進去!
「是啊,只不過是一個宮女而已?你當初設計害紅昭、殺紅昭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你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就好了,可是你為什麼要去害紅昭?她才十五歲,十五歲而已,你是怎麼下的了手的?」
「你少血口噴人了,我什麼時候害過紅昭、殺過紅昭了?」
「你有種做就沒種承認了嗎?」洛瀟的憤怒將她所有的理智都化為烏有,只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殺害紅昭的兇手,只有報仇,報仇!
雲羅看著兩個人已經到了越來越不能調和的地步,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拉過秋兒和冬兒,讓她們趕緊分頭去找皇上和太后,自己則在這兒幫襯著點娘娘,千萬別出點什麼事啊!
「是,就算是是我殺的,你能怎麼樣?」
「蘭柳絮,你說過的話就不要後悔!」
「後悔?我為什麼要後悔?一個宮女而已,你有本事殺了我啊,不然的話,我告訴你,我以後見到你宮裡的奴才們,我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我殺一雙,來啊,來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洛瀟衝上前一巴掌甩在了蘭柳絮的臉上,一個清晰的巴掌印瞬間就印在了她的臉上,而這一巴掌也讓她呆愣了半天,起身,猛地撲到洛瀟的身上,邊打邊吼:「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今天不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兩個女人打起架來時很可怕的,而且完全沒有什麼章法可言,摸到什麼就往對方的身上招呼什麼,抓、扯則成了她們主要的手段,整齊的衣服瞬間變得殘破不堪,整齊的頭髮頃刻之間變得蓬頭垢面,旁邊人想上去拉扯都不知道從何下手,傷到了誰,自己都死定了!
蘭貴妃雖然前一刻佔了上風,但下一刻就被洛瀟壓在了身下,蘭柳絮畢竟只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又懷著五個多月的身孕,而洛瀟好歹在前世也是學過擒拿手一些基本防身術的,此時,洛瀟心中只有對蘭柳絮的恨在支撐著她,而蘭柳絮則是她那不服輸的氣兒,不然兩個人早就趴下了!
洛瀟一腳朝蘭貴妃踢了過去,蘭柳絮倒退了好幾步,仍是沒有穩住身子,想後倒了下去,順著台階一直滾到了亭子,學沿著她的大腿向外綿延不斷的流著,「痛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眾人傻眼了,站在那兒,每一個人動!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剛趕來的太后發出驚呼。
「發生了什麼事?」剛趕到的慕容離落低聲吼道。
「天!」神智稍清醒的洛瀟發出一聲驚呼,於是剛剛勝利的她看著蘭柳絮那滿腿的鮮血,也光榮的暈過去了!
慕容離落看著暈過去的兩個女人,再加上滿地的狼藉,頭痛的道:「還不宣太醫?!」
慕容離落和太后看著兩個躺在讓太醫把脈的女人,不禁頭都更痛了!
「皇上,蘭貴妃因為用勁過大,再加上後腰撞上了假山上,導致小產,需要好好的修養才行!而皇后娘娘的胎兒則是很不穩定,需要安胎數月,直至產下麟兒!」太醫整治過後沉痛的對慕容離落和太后講述他的診斷結果!
「天!」太后身子不穩的搖晃了數下,在栗仁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能穩住身子!
「有誰能告訴朕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雲羅!」慕容離落的吼聲震得所有人都跪了下來,也沒有人看見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光芒,也沒有人知道那道光代表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