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偏偏就是這樣無常,縱是葉詩藍已經選擇背叛,但在她驀然抬頭的一瞬間,已沒有活路的趙正陽卻猛地出現,目光沉著而冷靜,薄唇抿成一條線,神色那樣漠然,卻又那樣冷酷。
葉詩藍就這樣安靜的站在那裡不發一語,有種遺世**地感覺,憐哀而孤獨。
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迅速在四周瀰漫開來。
凌亂的陽光撒在窗台上,遮擋住了趙正陽那抑鬱的眼眸,他此刻靜靜的抽著煙,但嘴角的笑容卻越發冰冷,那是一種哀而不傷的感覺。
葉詩藍今天經過精心打扮的俏麗臉蛋上,再無半點血色,暗紅的眸子裡流露出後悔和委屈的淚花,咬著嘴唇,望著趙正陽,喃喃道:「趙正陽,對不起。」
話音落下,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直接從葉詩藍的眼眶中湧出來的同時,她上前兩步走到趙正陽的面前伸出手,在她手掌貼近趙正陽臉龐的那一刻,卻被趙正陽閃身讓過,陣陣黯然與失落席捲著被揉碎的心,葉詩藍無聲的落著淚,捂著嘴不讓自己的哭聲傳出,低下頭彷彿丟了魂魄一般的再次喃喃道:「趙正陽,真的對不起。」
神色平靜的看了一眼葉詩藍,趙正陽眼底的不忍一閃即逝,隨即被一股陰冷的寒意取代,冷笑一聲道:「才四天不見,你好像變的更年輕更漂亮了,看來利益這東西,也有駐顏的作用,這倒是我以前不知道的。」
葉詩藍就像沒聽到趙正陽在說什麼似的,嘴巴微微張開,只覺得喉嚨裡像是卡著魚刺一般的啞聲道:「趙正陽,讓堯軍走,我留下任憑你處置,這一切,和他並沒有多大的關係,都是我在幕後主使的。」
趙正陽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雙手握緊,古井無波的眸子中,卻是泛起滔天駭浪的冷聲說道:「你倒是敢做敢當,也很坦誠。」
此時趙正陽的臉色很難看,只見他掐滅煙頭突然伸手抓住葉堯軍那只沒受傷的左手,直接將他從地上提起來,從出手到抓住葉堯軍的手腕,整個過程不到一秒鐘,速度快到了極限,以至於讓葉詩藍無法看清他的動作的同時,就聽到一聲毛骨悚然的聲音。
「喀嚓」
一聲清脆的斷骨聲。
在葉詩藍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趙正陽抓著葉堯軍的左手用力一拉,直接將葉堯軍的手腕掰斷「嗷…」
葉堯軍的身子瞬間彎倒,劇烈的疼痛讓他臉上一陣顫抖,嘴裡更是發出了痛苦的嚎哭狼叫聲。
「唰」
趙正陽松後退一步,掄起腳,對著葉堯軍的胸口就是一腳。
「砰」
巨大的力量直接將葉堯軍震飛了出去,身子狠狠地撞在旁邊的工作台上,一下將工作台撞翻倒地。
「匡當」
葉堯軍的身子被工作台重重地砸在上面。
「啊…」
之前還不可一世的葉堯軍滿臉痛苦的倒在工作台下,渾身一陣抽*後,如同死豬一般躺在地上,狂噴一口鮮血後昏死過去,血花綻放,詭異而妖艷。
看到這一幕的葉詩藍無力的蹲坐在地上,但下一刻又爬起來伸手抓住趙正陽的衣襟,淚流滿面的哀求道:「趙正陽,趙正陽,看在以前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弟弟吧!所有的過錯,由我一人承擔!」
眼看自己心儀的女人,這樣哀求趙正陽,而趙正陽卻是冷著臉的一言不發,張遼東怒從心頭起,在直欲噴火的目光中大喝一聲:「趙正陽,光天化日之下,你隨意傷害守法公民,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閉嘴…」
張遼東的吼聲未落,趙正陽就霍然轉身,看著他語氣陰森的說道:「張遼東,原來你也懂得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原來你也知道這世間還有王法!」
張遼東這番話,徹底激怒了始終隱忍不發的趙正陽,他一把就把葉詩藍推在一邊,面色猙獰的看著張遼東道:「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你既然懂得這些,那你為什麼還用卑鄙手段來奪取我公司的合作項目!」
趙正陽的眼中,閃過一抹無法壓抑的憤怒,如暗潮洶湧的大江一般,看似平靜,一旦爆發,那股力量絕對讓人為之顫抖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張遼東,腦門兩側青筋蹦起的說道:「相信你也該明白,和殺父之仇唯一能相提並論的,就是奪妻之恨了。」
趙正陽說到這裡時,微微的像是看白癡一般看了一眼葉詩藍後,冷漠的接著說道:「是,葉詩藍她根本不配做我妻子,從此以後我也不會再把她當做我的女人,可她此前終究是屬於我的!哈,哈哈…我還沒有和你算帳,你反而義正詞嚴的站出來指責我,你以為,你是張家的嫡系,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了嗎?」
看到趙正陽一臉煞氣的走過來後,張遼東下意識的後退兩步:「你、你別過來!」
「趙正陽!」一聲淒厲的叫聲,從趙正陽身後響起。
趙正陽根本不用回頭,也知道這是葉詩藍發出來的,要阻止他傷害張遼東。
所有敢趁趙正陽被抓期間欺負他女人的,圖謀他財產的人,都得遭到應有的報應,哪怕他是世家公子,他有天大的背景,這一切在趙正陽眼中,統統算是個屁!
趙正陽沒有滔天的背景,但他卻有殺人的劍,和敢把天捅個窟窿的決心!
最終這樣瘋狂下去的後果會是什麼,他不想去想。
也許,會遭到國家機器的嚴厲制裁。
可是,就算是事後被砍
砍頭,有些事他也得去做。
因為,他是男人!
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人,都會這樣做!
所以,趙正陽才在要制止他傷害張遼東時,眼裡才會浮上濃濃的殺意。
如果說趙正陽本來只想砸斷張遼東的兩根腿,那麼葉詩藍的出聲阻止,就變相的宣判了張遼東的死刑:本來是自己的女人,在背叛自己後,卻為『姦夫』求情,這就好比潘金蓮哀求武大郎放掉西門慶。
趙正陽不想殺,也得殺!
看到趙正陽散著濃濃的殺意逼過來後,張遼東雙腿都軟了,臉部肌肉一陣抽*,臉色煞白的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這一刻的張遼東就像是在賭場輸掉一切的賭棍,不願意面對殘酷的現實。
「趙正陽,不要!」尖叫聲中,葉詩藍突然一把抱住了趙正陽的後背。
「滾開!」趙正陽眼中閃過一抹無法壓抑的憤怒,低喝一聲,反手將葉詩藍推倒在地。
然而倒地的葉詩藍,像是被觸電一般,不顧身體疼的冷汗淋漓,『嗖』的一下又快速的從地是爬起來,再一次抱住渾身散發著冷意的趙正陽急忙說道:「趙正陽,你不要誤會我,我是害怕你再一次受傷害。」
「我讓你滾開,你聾了?」趙正陽低吼一聲。
「我」葉詩藍臉色煞白,頓了一下,卻突然摟住趙正陽的脖子,悲苦萋萋的踮起腳尖,紅唇就向趙正陽的臉上吻去。
眼看葉詩藍的紅唇就要吻在自己臉上時,趙正陽卻是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的抬手掄起手臂,照著葉詩藍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啪!」
一聲脆響陡然響起,站立不穩的葉詩藍直接被趙正陽一巴掌打倒在地,嘴角瞬間溢出了鮮血。
像是被施用了魔法一般,葉詩藍一動不動爬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已經再次向張遼東走在過去的趙正陽,淚水驟然劃落。
『咕咚』面對滿臉煞氣冷笑連連的趙正陽,張遼東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冷汗直流,這一刻,彷彿傷痛已經被忘卻,剩下的只有恐怖。
此時在張遼東的眼中,帶著冷笑的趙正陽彷彿來自地獄的使者、惡魔撒旦。
一股死亡的氣息瞬間蒙住了張遼東的全身。
有種人生來便自以為是,他有著不錯的家世,有著眼高於頂的驕傲和對尋常人的傲慢,這種人往往會在不合時宜的地點,做出不合時宜的事情。
殊不知,這種人也是最容易成為他人踩在腳下的犧牲品,只因他本身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丑。
此時的張遼東無可厚非的就是這類人。
並不是所有紈褲子弟都是野心勃勃的陰謀家或者是流連花叢的花花大少,更不是虎軀一抖,王八之氣暴露,喜歡扮豬吃老虎的牛b人物。
張遼東充其量也只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缺乏自信,又喜歡欺負弱小增強自己底氣的小人物。
而小人物往往都是自我感覺良好,喜歡裝腔作勢,在人前表現自己的不可一世。
面對此時的趙正陽,張遼東倒是想擺出一幅氣定神閒的樣子,實際上他大多時候都是氣定神閒的樣子,唯獨碰上趙正陽時,他就淡定不下來。
這人吶甭管他身份有多高,背景有多深,平時擺出來的所謂風度,只是因為少有人能觸怒他,他才能保持風度。
一旦真的被人打臉了,神仙也淡定不下來。
如坐雲端高高在上的氣勢,永遠只是針對沒本事的平民百姓,碰上趙正陽這種人,說收拾你就收拾你,任誰也淡定不下來。
看到趙正陽散著濃濃的殺意逼過來後,張遼東瞳孔猛然放大,第一次,讓他感覺到自己離死亡如此之近。
但就在這時候,辦公區內卻有人發出了驚噓聲。
趙正陽下意識的扭頭一看,卻是看到葉詩藍不知道從哪兒拿了把水果刀,雙眼無光的抵在了她自己的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