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著的年輕人看上去和楊旭梅長的有幾分相似,顯然就是她弟弟楊旭東,也就是得了怪病的人。
趙樂從大夫那裡學的主要是古中醫,也講究望聞問切,首先就是觀察。光是從外表來看,這楊旭東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以特殊的觀察法觀察,楊旭東非但沒有虛弱之相,反而是氣血充裕,扒開眼皮看了看,趙樂又上手搭了搭脈,更是確定了這個判斷。
古怪!
怪不得這麼久都沒有醫生能查出這楊旭東究竟得的是什麼病,因為怎麼看,這楊旭東其實都沒病。但是顯然,現在楊旭東就處於昏睡狀態,一旁楊旭梅告訴趙樂,從她弟弟六歲開始,每個月都會出現這種情況,短的時候一兩天,長的有五六天,而且是突然昏睡。除此之外,楊旭東的體質還很弱,不能搬動重物,也不能勞累,否則也可能暈厥過去。
趙樂仔細觀察了一陣後,雖然對表象和脈象已經瞭若指掌,但以他的醫術水平依舊是不知道該怎麼診治。
不過沒關係,趙樂可以請教大夫,如果大夫也沒有法子,那這病自己也沒法子了。
趙樂搭脈的時候,楊旭梅在一旁大氣不敢出,生怕打擾到趙樂,一直到趙樂收回手沉思片刻之後,她才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咱們出去說!」趙樂腦子裡還在想著這楊旭東的脈象,簡直是古怪到了極點,一般病人,脈象都顯虛弱,可楊旭東的脈象非但不弱,而且還很強,這明顯不正常。
到了外面,楊父露出了一臉詢問,而楊母性子直,直接就問了出來。
「那個,情況怎麼樣?我兒子得的是什麼病?」雖然沒有抱什麼希望,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那是親骨肉,誰不想自己兒子好,楊母雖然勢利,但人不壞,否則也不會任勞任怨守著這個家十幾年。
趙樂想了想,只得說道:「阿姨,這病我還得回去想想,對了,您還記不記得旭東他第一次犯病前後那段時間的事情,有沒有什麼異常和奇怪的地方?」
聽到趙樂的話,楊母臉上明顯有失望之色,不過一開始她也的確沒有抱太多希望,反倒是楊父和楊旭梅眼睛一亮,趙樂沒說這病治不了,而是說回去想想,這不就是說還有希望?
「記得,那天的事情我都記得,那時候旭東六歲,有一天出去玩突然暈倒在路邊,躺了一天才有人發現,那時候也沒什麼異常。對了,我們之後問過旭東,他說那天遇到過一個怪人,那人說了一些怪話,還用手在他腹部拍了一下,之後沒多久旭東就暈了,不過這件事醫生說和病情沒什麼關係,我們一琢磨也是,這病又不是能拍出來的。」
聽到楊母的話,趙樂反而是覺得這件事或許才是關鍵,但也只是猜測。
婉言謝絕了楊母要留自己吃晚飯的好意,趙樂和楊旭梅一起出來,因為楊旭梅也要趕回去上。臨出門的時候,楊母執意要出來送,看到自家女兒鑽進那輛紅色的寶馬車後,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停過。
晚上趙樂照例進入隱村,這次他直接先到大夫那裡,就楊旭東的怪病請教了一下大夫。
聽到趙樂的描述,大夫微微一愣,隨即反問了一句:「那你看來,這是什麼病?」
趙樂沒想到大夫會反問,猶豫了一下後才肯定道:「我覺得,那不是病。」
「沒錯,你判斷的很準確,下次你應該更肯定一些,但是從某種角度來說,那的確也是病,只不過情況極為特殊罷了,我曾經說過,萬病之源,在於失衡,五行失衡、陰陽失衡,氣血失衡,都會引發各種病症,而你說的那種病,乃是人為,有人自身之氣擾亂身體平衡,焉能不病?我寫一個方子,你按照此方抓藥,三帖見效,可緩解病症,不過想要根治,你得去找教你武學的那個人。」
大夫說完,提筆寫下了一道藥方,隨後交到趙樂手裡。
趙樂聽到大夫的話,心有明悟,卻是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幫著大夫診治了十幾個病人才離開。
之前大夫交給他的醫術,憑借在隱村特殊的記憶力,趙樂已經全部記在腦子裡,包括大夫的行醫實例,現在他缺少的是經驗,這東西,只有不斷的接觸各種病人才能積累。相比於其他的學醫之人,趙樂算是絕對幸運的,一次在隱村接觸的病例,都要比在外面接觸的多很多,自然,趙樂的醫術也是在飛速提升。
路過廚子那裡,後者叫住趙樂詢問七寶燒雞練的怎麼樣,趙樂壓根兒沒練過,只能是搪塞幾句。到了武夫的院子,見到武夫盤膝而坐,後者突然隔空一拳打出去,就見一丈外的一塊石板上一聲悶響,像是受到重擊,出現了一個拳印。
趙樂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瞪圓了,那石板可是上好的青石,鐵錘狠砸一下都不一定能砸碎,武夫竟然能隔空一拳打出一個拳印。拳印足足有一寸深,周圍遍佈裂痕,估摸再用一點力都可以將這一塊青石擊碎。
這是什麼能耐?
「你來了?來,讓我看看你的拳法有沒有提升!」武夫毫無疑問是嗜武成癡,見面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動手,而且說完拳頭就來,連給你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好在趙樂也是今非昔比,在隱村夢境和外面早晚練習少陽拳,已經讓他的體質提升了許多,換做以前,這一拳肯定會結結實實得挨上,而現在趙樂身子向下一沉,小臂高舉,檔開了武夫這一拳。
與此同時,趙樂右拳自下向上猛擊過去,直擊武夫腋窩,想法不錯,但速度力量都差了太多,武夫哈哈一笑,擊出的拳立刻向下一抓,扣住趙樂手臂,隨即猛然一扯,趙樂一拳剛打到一半,就被拽了過去,身體失去平衡然後彷彿沙包一樣被丟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這一切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普通人甚至看不清兩人的動作,雖然趙樂幾乎是一兩招內就被放倒,但比以前那是強了太多。
「不錯,再來!」武夫狂笑一聲,再次撲了上去,趙樂在隱村夢境裡也不會真的受傷,所以立刻起身對招。
彭!
「再來!」
啪!
「再來!」
趙樂不知道被放倒多少次,挨了多少拳,武夫終於是停了下來。
「你的功夫還不行,還要練,少陽拳算是初窺門徑,接下來我會教你一門吐納法,教你養髓蓄氣,到時候你又能和我多對幾招了。」武夫說完,立刻是讓趙樂盤膝坐下,念出一段口訣。
古怪的是這聽上去難懂的口訣趙樂竟然全部能聽懂,而且能立刻領會其中的精要,這也是趙樂發現這隱村夢境的有趣之處。在這裡看書,只看一遍,就彷彿看過一百遍、一千遍甚至一萬遍那樣牢牢記住,更是可以領悟其中的精髓,要不然,趙樂的醫術也不會在短短時間內提升到可以給人診病的地步。
而這口訣也是一樣,國尤其是古代字那是講究意,意要大於形,也就是說一個字,不同的情況不同的人說出來,其包含的意思也不同,甚至一個字,都可以包羅萬象。普通一個口訣,如果是在外界聽到,肯定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因為只按字面意思永遠不會瞭解口訣所代表的意境,想要瞭解,就要一個『悟』字。
那些修行的人,也是為了提煉心性,同樣也是需要一個『悟』,而這一個悟字,本身就是包羅萬象,同樣的一段口訣,愚笨之人聽到那就只是一段口訣,聰明之人聽到會猜測其中的蘊意,而擁有悟性的人聽到,則是可以從中學習到本領。
無疑,在這隱村夢境當中,趙樂不需要擔心悟性的問題,晦澀難懂的口訣,此刻聽到趙樂耳朵裡,就和某產品說明書一樣簡單。
許久,趙樂按照武夫所說的口訣完成一次吐納法,立刻感覺到神清氣爽,似乎渾身的毛孔都在呼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