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不測
第三十四回
費嬌嬌淡笑道:「席大公子既然不接受我們的道歉。那我再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舅姥爺,席伯父,今天這件事,原是東海的不對,嬌嬌再一次向您賠禮道歉,我們已經吃飽了今日多有打擾,告辭!」
費嬌嬌拉起長錦,瞪了一眼費東海,「走吧!」
「嬌嬌,留步!」段大當家愣了片刻之後,急忙喊道:「嬌嬌,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今天來,不是探望舅姥爺麼?」
費嬌嬌頓住腳步,轉過身笑道:「是啊,今天我是來看望舅姥爺的,只是東海不懂事,惹您老人家生氣,我們還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跟您聊天呢?」
「回來!坐在這兒。」段大當家擺起威嚴的架勢,讓姐弟倆坐下。
長錦和東海擠在了一張椅子上。
「嬌嬌,以前的事情,舅姥爺向你道歉,你能一筆勾銷嗎?」段大當家的臉色有些陰鬱,一雙犀利的眼睛看著費嬌嬌,似乎想把她的心思看透。
「舅姥爺,我不是已經來了嗎?」
「人越老,就越害怕,總想把什麼東西都牢牢的掌控在手裡,以為一切都可以掌控在手裡,其實不是,**就像沙粒,你攥得越緊,得到的就越少,嬌嬌,我只是想讓段家的基業更牢固一些,別無所求……」
費嬌嬌的笑容始終是淡淡,眼底,卻有著不容人忽視的冷冽光芒,就像天上的寒星,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
她一直聽著段大當家的話,直到他說完,費嬌嬌才緩緩道:「舅姥爺,如果為了利益放棄親情,放棄原則,那麼。不要也罷。就算家財萬貫,死後也不過是一抔黃土而已,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卻弄出多少生死離別,甚至是無盡的仇恨,您就是攥得再緊,有何意義?如果段家正正當當的做生意,我可以保證,段家在楚國的一切,會毫無損,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費嬌嬌站起來,繼續說道:「舅姥爺,雖然你比我多了幾十年的見識,但是,但這經商之道,嬌嬌不會比您遜色多少,舅姥爺,有些事情,適可而止。嬌嬌言盡於此,告辭。」
這次。她沒有留下來,只因段大當家眼底的不甘,被她一覽無餘,一個人,一旦被貪婪纏上,很難再脫身。
她聽了費東海的話,決定退讓的時候,對方卻在這時候步步緊逼。
三個人走在街上,費東海問道:「姐姐,你說舅母來這裡做什麼?」
「做什麼?能做什麼?舅姥爺以為我一直很崇拜舅母,她說話比較有說服力,所以,找個人來當說客而已,東海,姐姐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至於今後,那就看老天爺的安排了。」費嬌嬌歎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東海,知道嗎?其實,以前的苦難,不算什麼,現在,才是一切的開始,今後怎樣?我真的很迷茫。」
費東海一臉茫然的看著費嬌嬌,很多事情,他不知情,所以,他不能理解費嬌嬌的話。
費嬌嬌用力一拍他的肩膀。「東海,這些年,你先跟著我做生意,等過幾年再成熟一點,天下穩定了,你想涉足官場的時候,姐姐絕對不攔著你,現在,你要做我的左膀右臂,可以嗎?」
「好,姐在哪裡,我就在哪裡。」看著姐姐一臉凝重的表情,費東海心底熱潮滾動,姐姐對他越來越好了。
「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左邊的人重重哼了一聲。
費嬌嬌笑道:「還有長錦,長錦也會留在我身邊,是不是?」
長錦指著費東海不悅的問道:「他是你最信任的人,我呢?我是你什麼人?」
費嬌嬌啼笑皆非,一刮他的鼻子,笑道:「你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最,代表的是唯一,東海哥哥是你最信任的人,我就不能是了,嫂嫂。你偏心!」
費嬌嬌看了看左右,好在附近沒有人,她趕緊低聲道:「長錦,在我心裡,你和東海是一樣的,嫂嫂向你道歉,好不好,對了,我請你去吃魚肉饅頭,怎麼樣?我剛剛現有一家小店賣的魚肉饅頭,非常好吃。」
長錦撅著嘴哼了一聲。「我又不是初晴,別拿吃的打我!」
費東海不耐煩的一指敲在他的頭上,「你小子太囂張了,姐姐對我從來沒有像這樣耐心過,你居然還嫌棄!正好我們還有事情要忙,不去也罷!」
「那就走吧!」長錦害怕他再次敲過來,閃到一旁,拉著費嬌嬌就跑。
「嫂嫂,我要吃兩個饅頭!」
「咦,你剛才沒說要吃。」
「嫂嫂,是你教我,做人不能言而無信!」燕長錦微微彎起了嘴角,嫂嫂對他比對東海哥哥還要好。
費東海笑著追了上去,費嬌嬌回頭一笑,眼底裡儘是暖暖的柔情,費東海知道,姐姐對長錦,的確是像弟弟一樣的照顧著,所以才會對這樣對他,她對身邊每一個人,都是真誠的。
看著長錦的身影,費東海突然想起了燕長卿,心裡沒有來有的一陣煩躁,他不喜歡燕長卿,因為想起來過往的姐姐,在提到燕長卿的時候,眼睛裡閃爍的竟是厭惡,噁心的光。
三個人來到饅頭店門口,這家王吉饅頭,很有特色,各種餡料的饅頭,供不應求,尤其是魚肉饅頭,更是賣的紅火。
費東海去排隊,費嬌嬌和長錦在一旁等候,不經意間,費嬌嬌看到一雙熟悉的眼睛。愣住了,再看,那人已經匆匆離去,她雖是著的男裝,費嬌嬌卻一眼看出了那人是誰,她有一個好腦子,看過的書,看過的人,哪怕是一個背影,只要用心記了,也不會忘記,就算是三年五載,也能想起來,更何況,現在還沒有過三年五載。
費嬌嬌拉住長錦要走,被費東海叫住,費嬌嬌這才醒悟,自己是魯莽了,如果真的跟上去,她的三腳貓功夫,一定會生出不測,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長錦。
費東海匆匆買了饅頭,遞給長錦。
長錦雙手捧著紙包,不停的倒著手,太燙了。
「東海,我們回去,剛才碰到熟人了。」
費東海一聽就知道,事情很嚴重,不顧長錦的叫喊,帶著兩人匆匆回到家中。
歐陽和雲翹楚還沒有回來,慕容天楓去忙,也不在家,費嬌嬌喊了兩聲,笛生走出來,費嬌嬌輕舒一口氣,笛生的武功,就是六指毒簫也不是對手,有他在,自己一定安全。
笛生看三人喘著粗氣,臉色通紅,詫異道:「你們怎麼了?」
「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熟人。」半晌,費嬌嬌才定住神,不知為何,她有些害怕,以前,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恐懼過,她自認是一個有福氣的人,無論何時遇到危險,都能逢凶化吉。
她寧願今天是看錯了,仔細回想那雙眼睛,那個背影,再次肯定了自己沒有看錯,那個人,。就是她。
笛生端了一杯水給她,問道:「你看到的是誰?」
「是雪雁,我不會看錯,她應該是一直跟著我們的,當她看到我的時候,就匆匆走了。」
「雪雁?」費東海低呼出聲,「雪雁怎麼會來到這裡,姐姐你一定是看錯了。」
「我沒有看錯,東海,只要是我見過的人,只要是我想記住的人,就算是相隔十年,我也能認出來,不會錯的,前兩天的事情,我就懷疑和她有關,想不到我真的猜對了,她還真是可怕。」
「沒事的,姐姐,我們在明,他們在暗,他們不敢的。」
「可是,東海,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惴惴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亂過,準確的說,是害怕,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時時盯著我。」說著,費嬌嬌下意識的回了一下頭,她們現在在房間裡面,而且,她是靠牆坐著,後面怎麼可能有人。
費東海笑道:「姐姐,你現在真成了驚弓之鳥了,沒事的,不要一驚一乍的嚇唬自己。」
笛生一字一頓,緩緩道:「嬌嬌,你不會有事,如果誰敢傷了你,我就把他撕成碎片!」
費東海定定的看著笛生,良久,歎了一口氣,除了燕長卿之外,姐姐身邊的男子,都是在她還是一個大胖子的時候愛上的她,一個比一個更癡情,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他們的劫數。
愛上姐姐,注定是要受傷的,因為,他還沒有見過姐姐對其中任何一個有特別的優待,就算是那個總派小鷹來往傳遞情書的公孫成田,也沒有能夠讓姐姐芳心暗許。
「笛生,東海,你們就在房間裡呆著,不要出去了,等他們都回來再說。」
「等誰回來,平日裡你做什麼,還做什麼就是了,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長錦點點頭,他覺得嫂嫂有點小題大作,雪雁的武功,能高過笛生嗎?只要笛聲在,他們不會有事,更何況現在還是白天,這個院子裡,到處都有人,肯定是安全的。
長錦要去院子裡練功,費嬌嬌揮揮手,「笛生,你陪他去吧,就在這個院子裡,等讓我聽見你們的聲音,千萬不要走遠了。」
笛生看著她蒼白的臉,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在房間裡陪著你吧。」
「姐姐,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了,這是在家裡,不會有事的,笛生,你去吧,我正好和姐姐商量一點事情。」
長錦拉著笛生走出去,費東海又倒了一杯茶,遞給費嬌嬌,「姐姐,喝一口茶壓壓驚,看看你的臉,好像真會生什麼事情一樣。」
費嬌嬌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捂著胸口說道:「東海,我沒有自己嚇自己,我現在心跳得厲害,好像隨時都會蹦出來一樣。」
費東海上下打量著費嬌嬌,良久沒有說話。
費嬌嬌緊張的看看自己的衣服,並無不妥,「東海,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你,你今天好像不是費嬌嬌了。」
費嬌嬌氣得瞪他一眼,想說的話突然忘記了,明明是有重要的事情說的。
「算了,我去作畫。」作畫的時候,最需要專注,也許,真是自己多想了,所以,費嬌嬌決定轉移注意力。
費東海後腳跟著姐姐進了書房,費東海站在她的身旁,笑道:「姐姐,你這是在畫什麼?」
費嬌嬌啊了一聲,這才現,自己畫的是前世的別墅外景,她的腦海裡空空蕩蕩的,只是無意識的動筆,那種慌亂,一直如影隨形,作畫根本無法讓她徹底靜心。
「這是我想像中的房子,好看嗎?」
「好看,只是小了一些,這外邊怎麼沒有圍牆?」
「有圍牆,是用鐵欄杆做圍牆,然後種上薔薇花,爬在鐵圍欄上,到了薔薇花開的季節,前後院滿枝燦爛,煞是好看。」
「姐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曾經住過這樣的房子呢?」
費東海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聊著天,費嬌嬌的心漸漸靜下來,開始專心作畫。
大約半個時辰,費嬌嬌終於作完畫,並在上面題詩一。
費東海念道:百丈薔薇枝,繚繞成洞房。
密葉翠帷重,穠花紅錦張。
對著玉局棋,遣此朱夏長。
香雲落衣袂,一月留余芳。
費嬌嬌放下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姐姐,你很喜歡這樣的地方?」
「是。」
「為什麼畫池塘不畫荷花,也沒有魚?」
「那是游泳池。」
「姐姐若是喜歡,以後我就給你蓋一座這樣的房子。」
費嬌嬌笑了,是啊,這樣的房子,其實也不是難事,歐陽說過,很快就可以研製出平板玻璃,那樣的話,她就可以實現這個夢想。
「東海,謝謝你。我現在就好像聞到了花香。」
費東海深吸一口氣,這屋子裡哪裡來的香氣,心中一凜,大叫不好!他驚愕的現,自己的喉嚨不出聲音來,就好像有人用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再看費嬌嬌,已經倒在了地上。
費東海伸出手,拚命的想要拽住姐姐,他的手還沒有伸到的時候,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努力的睜開眼,眼前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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