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震驚
「哥哥,什麼樣的好事。讓你笑的都合不攏嘴,先洗手吃飯。」
費東河洗淨手,坐在費嬌嬌身邊,費嬌嬌已經給他擺好碗筷,他向眾人笑了笑,開始吃飯。
好長時間沒有吃過如此細心烹製的美味佳餚,費東河破例回了碗,他本來有點不好意思,後來才現,他只回了一次碗,別人都是第二次,慕容天楓回了三次,不由微微笑了。
吃過飯,慕容天楓自動收拾碗筷,「嬌嬌,你去和大哥談,這裡有我。」
費東河甚是驚詫,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妹妹。
費嬌嬌面色如常,並無什麼特別的反應,費東河不由得搖頭歎息。
兩人進了費嬌嬌的房間,費東河關好門。低聲道:「妹妹,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越國國君死了,這可全是你的功勞。」
費嬌嬌一怔,一頭霧水的看著費東河。
費東河這才醒起,費嬌嬌忘了前塵舊事,只好耐心解釋道:「當初你給燕長卿出了一招美人計,然後燕長卿便選了一名我們暗衛營裡訓練的絕色女子眉姬,送給了越國大皇子,大皇子當時就接納了,然後,越國國君在機緣巧合下見到了眉姬,驚為天人,隨即設計從大皇子手中搶去了她,雖然事後越國國君又賜給大皇子兩名美女,終究沒有我們送給他的眉姬漂亮,於是父子私下反目,只是不為外人道知。
後來,你派了雲翹楚到越國去,她潛入皇宮,誤打誤撞見到了眉姬,然後二人聯手,眉姬給越國國君下了藥,越國國君從此不……然後御醫診治,卻無任何效果。
後來查到了大皇子身上,又牽連了三皇子,幾兄弟就在大殿上吵了起來。最後大皇子弒君,幾個皇子在大殿上就砍殺起來。
現在,越國只剩下一個最弱最小的九皇子,他今年只有八歲,因為當日他不在宮中,躲過了一劫。
現在,越國的大臣只好立他為帝,越國雖然兵強馬壯,但是這一次,他們宮廷內亂,足以讓他們元氣大傷,亂上一陣,現在我們的敵人,只剩下秦家,妹妹,多虧了你的好計謀。」
「哥哥,你的意思,我讓翹楚去越國,是讓她去暗殺?」
「不是,當初你派翹楚去越國,是為了找機會讓他們父子反目。翹楚正好趕上那樣的機會,認識了我們派去的眉姬,只是她沒有暴露身份,翹楚還以為是自己重金收買了她,總之,你是我們大楚的福星。」
費嬌焦點點頭,歷朝歷代,皇子之間,從來不會講什麼兄弟情誼,玄武門之變,九龍奪嫡,都是慘烈的教訓。
費東河笑道:「妹妹,越國三五年都緩不過來了,這一次,諾敏和月娥公主再也不會成為你的障礙了。」
費嬌嬌聽他話中有話,疑惑的看著費東河。
費東河笑道:「越國剩下的皇子,平日裡受盡幾個皇子的欺辱,他的母妃也不過是一個美人罷了,現在越國當權的是丞相郭恆,估計郭恆也支撐不了幾天就會被趕下台。」
費嬌嬌靜靜的聽著費東河說下文。
費東河寵溺的一笑,自己的妹妹,如果是一個男兒身,一定是費家的翹楚,國家的棟樑。
「去年秋冬時節,我們借口楚國大旱,顆粒無收,賄賂郭恆五十萬銀兩,讓他代為向越國國君借谷種十萬石,越國的良田本就不多。他們若是借了,來年的種子肯定會緊張,朝堂上也是吵吵嚷嚷,大多數人都不肯把糧食借給我們,後來眉姬和郭恆內外聯手,終於讓越國把糧食借給了我們。」
費嬌嬌大驚失色,「哥哥,現在糧食已經還給了越國,只不過那種子是煮熟的,是不是?」
費東河點點頭,笑道:「那是自然,今年越國定然會顆粒無收,越國的國力空虛之後,我們更加有時間喘息,一心一意對付秦家。說起來,那五十萬兩銀子,還是段家出的,所以,妹妹,有些事,既然過去了,就不要計較了。」
費嬌嬌彷彿並沒有聽他說話,臉色煞白。自言自語,「難道這主意也是我出的?」
費東河笑道:「我只聽長卿說和你有關。」
「這樣的計謀,會讓越國的百姓哀鴻遍野,如果是現在,我不會這樣想,這樣做,太殘忍了。」費嬌嬌難過的低下頭,她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出現,上位者之間的爭鬥,殺個你死我活,她不在乎。可是這個計謀,明顯的受害人是越國的百姓。
費東河歎了一聲,安慰道,「妹妹不必緊張,越國國庫充盈,這一點損失,算不得什麼。」
費嬌嬌慘然一笑,低沉道:「哥哥,我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至於段家,我無意退讓,還有,請哥哥把這枚戒指還給舅姥爺,從今以後,我和段家,再無瓜葛。」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費東河心疼的攬住費嬌嬌,「哪裡不舒服了?」
「哥哥,我沒事,我只是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她不敢相信糧種的主意是不是她出的,這樣的費嬌嬌,有些不像她,她不能接受。
因為,她去過伊拉克,去過巴勒斯坦,也去過塞拉利昂,看到那些溫飽都不能保證的難民,她心裡非常難過,她至今不能忘記那些骨瘦如柴的孩子,那麼纖弱的身體,撐著一顆巨大的頭顱,讓人看得心驚肉跳,心酸不已。
「這戒指你還是收著吧,舅姥爺既然給了你,就是信任你,經商的人本來就是在權力的夾縫中生存,很不容易。你失去了記憶,自然不知道這些年,段家給與了我們費家怎樣的幫助,妹妹,放下你的心結,你是女兒家,應該像別的女兒家一樣,過得簡單快樂一點,我現,現在的你,變的太多,變的我都不敢認識。」
費嬌嬌苦笑,她也不認識自己。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善良的人,否則,不會在臨死之前,一分錢都不給父親留下,想著父親猙獰怒罵的面孔,當時的她,竟然是暢快的,她的死,打擊了太多人,包括她自己。
「哥哥,對段家,我沒有太多感覺,也許是失憶的緣故,只是,我做生意,不單單是為了對付段家,我只是在給自己找一個生存的方式,東海說我們兄妹一向是感情最好的,那哥哥自然也知道我的心裡沒有燕長卿,沒有任何一個人,亦不想天天面對四面牆,所以,我想做生意。」
費東河一怔,妹妹的意思,她再也不嫁人了。
「費嬌嬌,別告訴我,你這輩子真的不想嫁人了。」費東河沉下臉。
費嬌嬌也是一臉迷茫,費東海不是說她一輩子不嫁人哥哥都不會有意見嗎?這是怎麼了?
「哥哥,沒你這是怎麼了?」費嬌嬌也斂起了笑容,「哥哥,我沒有打算拖累家裡,所以才想著自己做生意養活自己。」
費東河長歎一聲,妹妹果真失憶了,如果是早前,她胖胖的身軀早就撲過來撒嬌耍賴。
費嬌嬌醒悟過來,哥哥這是在跟她開玩笑,紅著臉瞪了一眼費東河,遠離了他。
費東河笑道:「嬌嬌,你不怕有一天會食言?」
費嬌嬌搖頭,絕對不會食言。
「哥哥,我想離開襄京了。」
「你不是還沒有玩呢嗎?」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以後我有的是機會玩。」不過是瞬間,費嬌嬌已經打定了主意,她要回楚國,然後去越國。
費東河見她一臉的凝重,想到剛才的對話,心裡已經明白她想去哪兒。
「妹妹,越國雖然暫時沒有了危險,不代表真的沒有危險,越國的臣子絕大部分都是忠君愛國的,他們有能力支撐起越國,所以,你不能去。」
費嬌嬌微笑著搖搖頭,「哥,我只是去做生意,不會有危險,我也不會做危害楚國的事情,在我的眼裡,楚國的百姓,越國的百姓,都是一樣的。」
費東河最瞭解她固執的性子,只要是她認準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
「哥哥,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處於危險的境地,尤其是我還帶著兩個孩子,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費東河點點頭,想了想,從腰間摘下一個香囊,「嬌嬌,如果有危險,打開這個香囊,自然會有人以最快的度來救你,而且,我們的信鴿也是憑著香囊的味道認主,你要時常消息給我,不要與我們斷了聯繫。」
費嬌焦點點頭,她也沒有想和哥哥斷了聯繫,能在襄京城意外的重逢,她很高興。
「你打算何時走?」
「我想明天早上就走,哥哥,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哥哥不能把我的行蹤透露給燕長卿,除非等到有一天,我拿著休書,走到他的面前。」
費東河無奈的笑笑,「嬌嬌,休書不在你的手裡吧?」
「哥哥,我覺得你現在已經偏向燕長卿了,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他,我不想一輩子面對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
費東河想起了燕長卿對他說,他和費嬌嬌之間,將來一定很艱難,因為費嬌嬌看到他就會吐,不由的惆悵起來,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應該幫助費嬌嬌,還是幫著燕長卿,他覺得燕長卿是能夠帶給妹妹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