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甦醒
已經半個月了,費嬌嬌的房間裡充斥著難聞的藥味。每一人上樓的時候,都是輕手躡腳的,說話亦是輕聲慢語,小心翼翼,無比心焦得等著她醒來。
雪雁在費嬌嬌的床邊,長歎了一聲,呆呆的看著費嬌嬌有些腫脹的臉,陣陣心疼。
短短半個月,雪雁已經瘦得脫了形,因為男女有別,六指毒簫從山下買了兩個丫鬟和雪雁一起照顧費嬌嬌,奈何兩個丫鬟身材瘦小,也不如雪雁細心,所以費嬌嬌的吃喝拉撒,都是雪雁一手包辦。
如果沒有小金絲猴送來的紫玉靈芝,費嬌嬌或許撐不到今天,就算是有各種的補藥,費嬌嬌的身體還是出現了水腫,六指毒簫天天破口大罵自己為何當初不多學一點醫術,只想著怎麼製毒,如果費嬌嬌再不醒。說不定他會把自己剁了。
公孫成田到客棧的第二天,就被皇上派來的人接走了,他現在一身的傷,不能出宮,就派小鷹前來送藥,太醫院的名貴藥材,幾乎都被他搜刮到了滴翠谷。
雪雁用溫熱的帕子輕柔的給費嬌嬌擦臉,一邊擦,一邊低聲道:「姐姐,你快醒來,四個孩子現在天天都在哭,你侄子的眼睛都腫了,你不醒,他們也不愛吃飯,現在谷中一團糟。」
費嬌嬌依然靜靜的躺著,面無血色,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身體溫熱依舊,一定會讓人覺得她已經死了。
雪雁已經通知了費東河,想必他現在已經收到消息了,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知道,又能怎樣?
當初雪雁接到的任務就是保護費嬌嬌的安全,現如今,費嬌嬌生死未卜,她是嚴重的失職。
拿起費嬌嬌白胖的手,雪雁一邊擦,一邊繼續說這話。她現在就像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每天對著費嬌嬌自言自語,費嬌嬌卻無動於衷,甚至連個眨眼的反映都不會給她。
她細細的擦著費嬌嬌的手指,倏忽間,他覺得自己眼睛好像花了一下,費嬌嬌的手指好像動了一下,然後,就再也沒有了反應。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那顆狂跳的心恢復鎮定,一瞬不瞬的盯著費嬌嬌的手指。
她的無名指好像又動了一下,雪雁確定自己這次沒有看錯,大呼道:「你們快來,姐姐醒了!」
樓下坐著的眾人蜂擁上樓,異口同聲的問道:「真的!」
「她的手指動了一下。」雪雁興奮的報告這個好消息。
手指動了,就證明她有了意識,六指毒簫一步一步,走到費嬌嬌的床前,嘶啞的聲音就像是一百隻老鴨子一同時喊,「臭丫頭,你動什麼手指。你給我張口說話,我天天給你扎針,你不疼我都疼了……」
每個人似乎都有壓抑已久的話想說,一個個圍在她的四周,七嘴八舌的說著。
雪雁終於撐不住,在她腦袋邊上放聲大哭。
費嬌嬌眨眨眼,看到一圈人圍在她的身邊,怔了怔,用力張張嘴,覺得好渴,明明她是在表哥的懷中,怎麼突然出現一群奇形怪狀的人。
「你們……你們是誰?」話一出口,費嬌嬌大驚失色,這不是自己的聲音,她的聲音怎會帶著稚嫩的氣息。
費雍最先現費嬌嬌說話,大喜道:「姑姑,姑姑,你終於醒了……」
「你們是什麼人?」
此言一出,眾人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她不認識我們了,面面相覷之後,雪雁擦著眼淚說道:「姐姐,你醒了就好,你別說話了……」
「姐姐?」除了穆佳琪那個名義上的妹妹,她沒有別的妹妹,尤其是一個眼前的女子,是一個綠鬢如雲的古代女子。
她急切的想知道,她周圍的都是一些什麼人,表哥怎麼會給她轉了醫院。這些奇怪的人,說著奇怪的話,她聽得一頭霧水。
「丫頭,你還認識我嗎?」
「丫頭?」她又不是十幾歲的孩子,怎麼叫她丫頭?眼前的老頭兒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她的眼珠轉了一圈,沒有見到一個熟悉的人,醫生護士,舅舅,表哥,他們都在哪兒?
「娘親,我是初晴,你可還認得我?」初晴抹去淚水,又哭又笑的表情讓她的小臉變得漲紅。
「娘親?」而不是媽媽,她沒有結婚,哪來的女兒,及至聽到初陽再喚一聲娘親,費嬌嬌的腦海中劇痛起來,她到底是怎麼了?這是在哪裡?
看她閉上了眼睛,六指毒簫急忙驅趕眾人,「她剛醒來,不能耗費腦子,你們都走吧。雪雁,去吩咐廚房熬紫玉靈芝水,不,你看著熬,不能出岔子。」
「你們兩個人去燒水。」六指毒簫多少瞭解了費嬌嬌的潔癖,她醒了,肯定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房間只剩下六指毒簫和費嬌嬌。
費嬌嬌對她有種莫名的好感,做生意的人,最善於用眼睛審視對方,老頭子對她的關切,情真意切。絕無虛假的成分。
「你是誰?」
六指毒簫到底是見多識廣,慈愛的笑道:「那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費嬌嬌謹慎的回道:「不知道。」
「你是費嬌嬌,楚國上京人。」
「費—嬌—嬌—?」楚國上京,費嬌嬌,她是喬毓,她是中國人。
驀地,她心弦一震,莫非自己穿越了,她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很想抬起的自己的手臂看看,因為她的左腕上有一顆梅花痣,很醒目。
「莫煩你,幫我抬起左手。」
六指毒簫愣了愣,反應過來,抬起了她的左手,浮腫,白皙,外加肥胖,這不是她。
如此看來,自己是穿越了,到了一個陌生時空,代替一個重傷的女子活了過來,她重生了。
「你是誰?」她再一次問六指毒簫。
六指毒簫笑道:「我是誰?我是你六兄。」
六兄?她沒有看到自己的容貌,無法判斷自己的年齡,但是從聲音和手腕來判斷的話,她應該很小,這個人,做她太爺爺還差不多。
「我累了,想睡一會兒,可以嗎?」
「好,你睡,你睡。」六指毒簫看著費嬌嬌閉上眼睛,躡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這一覺,一直睡到日落黃昏,費嬌嬌才再次睜開了眼睛,一覺醒來,他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有了一點力氣,而且。肚子好餓好餓。
雪雁笑道:「姐姐,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餓了。」
「已經給你準備了吃了,六兄說你現在只能喝一點米湯,紫玉靈芝水,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端來。」
雪雁輕快的轉身下樓,六指毒簫在她睡著了以後,又把了一次脈,說她已經沒有問題了,不會再出現睡過去不醒的症狀。
經過七八天的調養,費嬌嬌身上的浮腫已經消失,終於可以下床在房間裡活動活動,只可惜,她的心情一點都不好,每天面對一群陌生的人,承受莫名的親近熱情,她有一點無福消受感覺。
每天一睜眼,就會看到四個孩子圍在她的床邊,小叔,侄子,兒女,她的身邊人還真是複雜。
旁敲側擊之後,她知道自己身處齊國,這具身體的主人是汾陽王妃,雖然只有十六歲,她已經是個已婚女人,初晴,初陽是他的孩子,也就是說,她是一個後娘。
尤其是在她照了鏡子,現自己高度雖然可以,寬度實在出眾的情況下,備受打擊。
一下年輕了十幾歲,在她看來,已經不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王妃,更不是一個好詞。
她曾經見過幾位阿拉伯王妃,雖然說是錦衣玉食,但要與別人分享一個丈夫……費嬌嬌想想就覺得頭疼,這具身體的主人,似乎有太多的秘密,她寧願選擇投胎轉世,這樣的人生經歷,她不要。
半個月之後,她終於走出了房間,當她下樓看到一樓大廳的佈置,呆若木雞,這房子的風格,與自己的品味,有太多相似之處。
這是一種緣分嗎?所以,自己才會被牽引來到這個世界?
費嬌嬌坐在類似沙的躺椅上,呆呆出神,到現在,還是像做夢一樣,聽別人喊她嬌嬌,娘親,丫頭,還是不習慣,半天才回應一聲。
她現在的身體還不能喝茶,雪雁端上一杯紅棗水,笑道:「姐姐,先喝一杯水,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
「嗯,王爺要來了。」
費嬌嬌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那個王爺來做什麼?他既然是一國的王爺,怎能擅自跑到另一個國家?
「是,王爺這次是和二公子,雲翹楚一起過來看望你。」
費嬌嬌知道,她口中的二公子,是自己的雙胞胎弟弟,她的弟弟,也長成這個樣子嗎?如果被他現,真正的姐姐已經魂歸天外,這具身體已經住了一個陌生的靈魂,他們會怎麼辦?
雪雁並沒有看到她的慌亂,自她醒來,眾人現什麼都不記得,只以為她是受傷過重,失去了記憶,所以,沒事的時候,他們就會輪番上陣,把她的過往講述給她聽。
只是這些人,都不是她最親近的人,唯一的血親,年齡太小,根本不記得什麼,所以,他們想到了讓費東海過來。
昨天收到消息,費東海和雲翹楚,燕長卿已經在路上,不日即到。
長錦和費雍看了一會書,無意中現費嬌嬌坐在樓下,疾步奔了過來。
費雍高興的笑道:「姑姑,你終於可以下樓了,叔叔要來了,你知道了嗎?」
費嬌嬌很喜歡這個小孩子,或許是因為血脈的關係,看到他,就自然而然產生一種親近感。
「知道了,費雍,你和長錦去洗洗手,不是去看書嗎?手上怎麼是黑的?」
費雍攤開手瞧了瞧,吐吐舌頭,拉起長錦就跑。
雪雁長出一口氣說道,「姐姐,想不到四個孩子還分成了兩派,費雍和長錦都不喜歡初晴,初陽,原來費雍不在的時候,還不明顯,現在,徹底分開了,你要是沒有受傷,一定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費嬌焦點點頭,淡淡道:「我以後會慢慢教他們。」
雪雁張張嘴,欲言又止,自從費嬌嬌醒來,性子好像變了不少,那種親和力不見了,無論面對的是誰,都是淡淡的疏離感,唯有費雍是一個例外。
眾人都妒忌的想,許是人雖然失憶了,血緣的牽扯更強烈了。
「雪雁,我想到院子裡走走。」
雪雁起身扶著她,費嬌嬌現在不宜過多走動,今天能夠下樓,已經是比較勞累的了。
來到院子裡,門前的一叢修竹吸引了她的視線,在樓上,她臥房的角度是看不到這從竹子的。這種竹子,像筇竹,又比它竹節長了一些,而且竹節上還有一圈圈的金線。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竹影婆娑,姿態秀麗,宛若翹倚門的羞澀少女,在風兒的輕拂下,嘩嘩作響。
「這從竹子,是六兄給你從山上移栽下來,當初你說如果不能成活,就不給六兄釀酒喝,呵呵,幸好活了。」
「雪雁,現在是什麼季節?」
「秋天,馬上就入冬了,滴翠谷沒有四季之分,所以,你感受不到。」
費嬌焦點頭,這個時空,最大的好處,就是空氣新鮮,每一次呼吸,都會有一種清爽的草香直接滲入肺裡面,整個人都覺得精神振奮。
「娘親,你可以下樓了嗎?」唇紅齒白的小帥哥初陽跑了過來。
費嬌嬌覺得臉紅,前世根本沒有結過婚,這世更誇張,沒有經歷十個月的折磨,就直接做了孩子的娘親,偏生她對兩個孩子還討厭不起來,誰不喜歡粉妝玉琢的小孩子呢?只是不太習慣被人天天在耳邊叫著娘親,十六歲就要做娘親,那三十歲還不得做祖母了。
「初陽,你怎麼沒有去看書?」
「娘親,您現在能下樓,是不是也能做飯了,我好想吃娘親做的飯菜,廚房裡的飯菜實在太難吃了。」
雪雁等人一直沒有給她提這件事,她現在還在恢復期,跟她說這些,明擺著是虐待病人麼,孰料,最終還是有人沒有忍住,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費嬌嬌有些尷尬的笑笑,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她不是王妃嗎?自己雖然喜歡廚藝,只是單純把它當作一種愛好而已,就像她還喜歡蹦極,潛水一樣。
「初陽,娘親現在身體還沒有恢復,等我身體完全好了,會給你做一頓飯。」她從來不會給別人無法達到的承諾,更不會為了面子違心的虐待自己。
只要她不喜歡的事情,無論用何種手段,她也不會就範。
「嬌嬌,你看,小猴子來了。」六指毒簫抱著小猴子跑了過來,那架勢,應該是讓她抱猴子。她歷來討厭小動物,尤其是帶毛的動物,費嬌嬌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生怕六指毒簫把猴子給她。
小猴子見到費嬌嬌,掙扎的脫離六指毒簫的懷抱,三竄兩竄,抱在了她的肩上。
費嬌嬌大駭,身體僵硬的站在地上,一動不動。
雪雁這才現,費嬌嬌是害怕這猴子的,伸手要抱猴子下來,小猴子的上肢緊緊摟住費嬌嬌的脖頸,根本沒有撒手的意思。
六指毒簫已經走到她的面前,看到面無血色的費嬌嬌,趕緊把猴子接了過來,這猴子只跟兩個人關係最密切,一個是他,一個是費嬌嬌。
失去記憶的費嬌嬌,居然害怕猴子,不免讓六指毒簫多看了她一眼。
拉扯無效,小猴子乾脆下地去找那幫孩子,不理會白鬍子老頭兒。
六指毒簫歎了一口氣,「嬌嬌,你真的什麼都忘了?」
「嗯。」
「那你可還記得我教給你的拳法?」既然什麼都忘了,拳法怎麼可能記得?這老頭兒實在太古怪了。
「你們閃到一邊去。」
眾人雖然心存疑惑,還是聽話的佔到了一旁,六指毒簫拉開架勢,對費嬌嬌說道:「你站到我的旁邊,看著我的招式,一招一式跟著練,看看能不能想起來什麼?我就不信,你可以把所有的記憶忘得一乾二淨。」
費嬌嬌知道,他是對自己起了疑心,若非自己是從床上醒來的,他們一定會把自己當作怪物的,因為她幾次在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會用英文向別人道聲早安。
這是一種長久以來的習慣,對她來說,英語和母語有著同等的地位。
她說話的習慣就是中文夾帶英文,這種習慣,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過來的。
費嬌嬌站在六指毒簫的身側,跟著他一招一式的演練,身體的自然反應,讓她很快就跟上了六指毒簫的節奏,雖然沒有用力氣,但一招一式,沒有半點破綻,如果不是勤學苦練,絕對不會有這樣精彩的表現,不要說六指毒簫,就是費嬌嬌也被這自然而然的反應驚呆了。
這個丫頭雖然胖,身手還挺靈活的,是個武林高手嗎?
遲疑片刻,還是問了出來,「六兄,我的武功有多高?」
六指毒簫大笑,指著長錦意外的三個孩子說道:「這裡只有他們三個人不是你的對手。」
費嬌嬌瞠目結舌,這套拳法每一招一式,都帶著十分的攻擊力,而且她運用的嫻熟自如,怎麼可能打不過一個小孩子。
六指毒簫笑道:「是你自己放棄學武,就是這套拳法,也是為了減肥而已,真正到了江湖上,只能唬唬人,沒有內力,你打得過誰。」
費嬌嬌驚詫的看著眾人,顯然是不太明白六指毒簫這句話的意思。
六指毒簫一指韓林,「韓林,上個樓頂給嬌嬌瞧一瞧。」
韓林應聲,足尖點地,輕鬆的飛上樓頂,快如一道閃電般消失在費嬌嬌的視線,費嬌嬌還在仰頭四處張望的時候,韓林已經摘了一朵不知名的紫色野花回來,塞到了費嬌嬌手上。
良久,費嬌嬌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嗎?」
「嗯,韓林的輕功,比慕容天楓還勝一籌,但真正的輕功高手,是我。」六指毒簫看到費嬌嬌對韓林的敬慕眼神,有些不悅,一個旋轉,人已經立在竹枝之上,竹子輕輕搖晃,似是不堪重負,嚇得費嬌嬌喊道:「快下來,這竹子要折了。」
六指毒簫這才如一片竹葉,飄然落地,「我是不是很厲害?」
費嬌嬌崇拜的眼神,讓他得到了大大的滿足,這丫頭,以前一張利嘴,總是讓他有一種挫敗感,現在總算扳回一局。
費嬌嬌哪裡猜得到他心裡在想什麼,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便開始覺得累了,雪雁扶住她笑道:「姐姐,你現在恢復的真是不錯,練一趟拳都沒有出汗。」
費嬌嬌苦笑,真是不錯,剛才只是照葫蘆畫瓢耍了一個花架子,哪裡會很不錯,她真是很想早點恢復健康,能夠自由的跑跳,看到銅鏡裡的自己,她很不得一粒米都不吃了,這個費嬌嬌還真是一個吃貨,居然長這麼胖。
聽雪雁說,她以前更胖,不知道她雙胞胎的弟弟會不會也是這麼胖?
令人氣餒的是,費雍說家裡人都很瘦,她的雙胞胎弟弟,還是上京城有名的美男子。
她實在痛恨這副身材,一定要減肥,那個費嬌嬌,肯定是因為這副身材太難看,才會毫不猶豫的捨掉了這具身子,重新投胎轉世去了。
回到樓上,兩個丫鬟已經把熱水準備好,雪雁關上門,費嬌嬌開始脫衣服,準備沐浴,聽說之前的主人,也是一個有潔癖的,她們只見還是有一些相同點的。
泡在溫水裡的費嬌嬌,舒服的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表哥憐愛的眼神,他一定想不到,自己在最後的日子,會愛上他。
那樣優秀的男子,會有那個女子能夠抗拒他的魅力。
對著她的時候,他的眼睛裡永遠像是夏天裡流淌的小溪,閃亮,晶瑩,清澈,溫和,他的唇角,永遠如暖玉般溫和,如三月陽光般愜意,即使她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已經骨瘦如柴,形容不堪入目,他的眼底,也不曾有過一絲嫌棄。
在他的懷裡,比打止痛針還要靈,她確信,自己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是幸福的,是溫暖的,表哥對她的呵護,足夠她銘記永生永世。
上帝雖然給了她太多的不幸,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上帝還是仁慈的伸出雙手,擁抱了她,讓她不帶遺憾的走完了人生,所以,她不應該在抱怨,接受現實,接受身邊的人,把身邊的人,當作真正的親人,代替那個已經遠去的費嬌嬌,幸福的活下去。她堅信,自己一定會幸福。
對不起,我忘記了換上新內容,明天多寫一點補償大家。這兩天忙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