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席公子
進了雅間,費嬌嬌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五星級大飯店。奢華,典雅,氣派。
只是,她對這一切沒有興趣,面前這個陌生人的身份,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慕容天楓拱手道:「請問兄台貴姓?」
「小姓席,這樓上樓,系我家的產業。」
費嬌嬌恍然頓悟,她手上的戒指,暴露了她的身份。
席家,她似乎挺說過,好像和段家也是姻親。
幸好他們只認出了戒指,不知道她是誰,應該是把她當作段家人了。
如果她知道樓上樓是席家的產業,絕對不會來這裡宴請賊五。
「在下姓楚,這是內子。」
席公子多看了兩眼費嬌嬌,幾大家族的家譜,他倒背如流,段家的女兒,並沒有嫁到楚家去的,楚家。哪個楚家?他沒有聽說過。
三人落座,慕容天楓笑道:「席公子,麻煩您讓人通知門口一聲,如果五爺來了,就直接帶他來這裡。」
「五爺?賊五?」席公子臉色遽變,有點不敢相信他們今天是要請賊五。
費嬌嬌知道,經商的人,最怕這些地痞流氓,所以寧肯損失一點小錢打他們,也不會去跟他們硬碰硬。
「席公子,如果有別的雅間,給我們換一下,最好不過。」
豐和軒從來不破例的,但凡進到酒樓裡吃飯的有身份的人,都知道這一點。
費嬌嬌他們在豐和軒請客,一定會引起賊五的猜疑。
席公子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點點頭,道聲抱歉,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席公子回來,笑道:「楚公子,正好二樓芙蓉軒空下來了,只是有些委屈了二位。」
「沒有關係,席公子,那我們先下去,等日後有機會,再來拜訪。」
席公子送他們走到三樓的樓梯口。拱手道別。
二人來到芙蓉軒,剛剛落座不久,門口伺候的小二就推門稟報,「這位爺,您等的人來了。」
慕容天楓和費嬌嬌同時起身,賊五笑著走進來打招呼,「楚公子,楚夫人,不好意思,讓二位久等了。」
賊五身後,還有一人。
賊五介紹道:「楚公子,這是陳七爺。」
二人已經瞭解了襄州四霸的具體情況,陳七,乃是襄州四霸之一,他和郝三主要靠收取商戶的保護費為生,大小商戶,只要你是做生意的,必須要交保護費,他們的保護費,比官府的各種商稅,要低一些。
那麼。賊五說今天他要請客,原來是這麼一個請法。
陳七和賊五不一樣,初見陳七,無論是誰,第一印象定是覺得此人儀表堂堂,盡氣內斂,冷靜自持,頓生信任之感。
費嬌嬌飛快的掃過陳七,陳七,比賊五要深沉,有機心,他那雙丹鳳眼,寫滿了算計。
眾人見了禮,坐下點菜。
慕容天楓笑道:「我們初來乍到,也不知襄州有何美食,就有五爺,七爺點菜吧。」
陳七一擺手,「小二,告訴席大公子,把樓上樓最拿手的端上幾個,七爺今天有貴客,你們可要盡心伺候。」
小二臉一白,點頭答應後趕緊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席大公子走進來,身後的侍女一個賽一個美艷,纖纖玉手端著美食佳餚,魚貫而入。
因為有費嬌嬌在場,侍女上菜之後,並沒有留下。
費嬌嬌和席公子約好。大家見面,就當素不相識。
席大公子跟陳七,賊五打過招呼之後,匆匆離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賊五話入正題,「楚公子,楚夫人,今日宴客,可是有事情吩咐?」
「五爺為我們找回小女,我們夫妻感激不盡,今日設宴,只是單純為答謝五爺,再說,五爺是我們小女的大恩人,怎麼敢吩咐五爺做事。()」
賊五一笑,這夫妻倆,肯定有事,他們不說,是不是因為陳七在呢?
陳七微微瞥了一眼慕容天楓,低聲道:「楚公子,您好像不姓楚吧?」
「哦,此為何意?」
「其實。我們也算有緣,都有一個七字,楚公子,您說呢?」
慕容天楓看他道破自己身份,卻又保留幾分,知曉是因為賊五在場,微微頷,算是表示感謝,這已經是給他最大的恩賜了。
費嬌嬌當然知道他打得啞謎,只有賊五一個人蒙在鼓裡。
飯桌上,陳七幾次搶話。剛才這番話,也是話中有話,賊五胸口一悶,倍感憋屈,又無處洩。
費嬌嬌一笑,淡淡道:「五爺,聽說您的手下,高手如雲,施展妙手空空之術,猶如探囊取物,真是……」
「夫人!不可胡言亂語。」慕容天楓厲聲喝斷費嬌嬌,然後向賊五賠笑道:「五爺,內子不懂事,見諒。」
「哪裡,夫人說的都是真話,在下不會生氣,夫人若是有興趣,哪天我找幾個小崽到府上給您表演一番就是,我們都是一些粗人,說話也不喜歡拐彎抹角,人人都知道,我賊五是根直腸子,說一是一說二是二。」
陳七一笑,賊五就是這樣忍不住,還真是一根直腸子,他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上,還真是不容易。
想譏諷自己,也不分個場合。
「哪裡,哪裡,大家都是討生活的人,就是因為五爺的爽直義氣,才令得小女安然無恙。今日以後,大家就是朋友了,既是朋友,就應該肝膽相照,不分彼此,真實以對。五爺。七爺,我說的是也不是?」
陳七,賊五一同舉杯道:「楚公子瞧得起在下,以後,楚公子有差遣,但無不從。」
費嬌嬌本想今天仔細詢問一下拐子的事情,陳七一攪和,今天是沒戲了。
又聊了幾句,費嬌嬌推說還要回家照顧孩子,跟慕容天楓起身告辭。
費嬌嬌故意慢走兩步,低聲跟賊五說道:「五爺今天晚上可在家?」
「在家,在家,隨時歡迎楚公子,楚夫人光臨寒舍。」
費嬌嬌笑著點頭答應,隨即告辭離去。
兩人走出樓上樓沒有多遠,慕容天楓突然停住腳步,「有人跟蹤我們,先不要回家,轉幾圈看看他想做什麼?」
費嬌嬌一怔,迅即明白,兩個人朝著鬧市區走去。
走到一家點心鋪子,費嬌嬌抬腿走進去,慕容天楓站在門口等候。
那人躲在人後,慕容天楓大踏步走了上去,一把抓住他,冷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跟蹤我們?」
那人一哆嗦,不答話,拚命的搖頭。
無論慕容天楓怎麼問,他只是一味的搖頭。
慕容天楓暗叫不好,中了調虎離山計。
他大步流星回到點心鋪,掀開門簾,點心鋪裡雖然客人很多,卻並未看到費嬌嬌的身影。
問了夥計,夥計搖頭,表示沒有看到。
慕容天楓大駭,明明看到他走進來,怎麼會一轉眼不見了,又是一個初晴事件嗎?初晴是因為機靈可愛才會遭遇綁架,費嬌嬌又醜又胖,誰會綁她,還不夠飯錢。
費嬌嬌去哪兒了?
慕容天楓臉一沉,隻身闖進點心鋪後院。
後院就是點心鋪的作坊,慕容天楓剛闖進去,就看到席大公子那張笑臉,一怔,脫口道:「是你。」
「正是,楚公子,請。」
「我的夫人呢?」
席公子伸手一指,「就在小廳,楚公子,裡面說話。」
慕容天楓與他初見的時候就確定了,這個席公子,是沒有武功的,只是想不通席公子為何對他們感興趣。
跟著席公子走進廳堂,費嬌嬌正在喝茶,看她的表情,絕對不是被綁架了。
費嬌嬌笑道:「坐吧,夫君……」
慕容天楓直起雞皮疙瘩,聽費嬌嬌拉長聲音撒嬌怎麼會那麼不舒服呢?
他在費嬌嬌相鄰的椅子坐下,看向席公子,「席公子,為何要請我們夫妻到此?」
席公子起身為他倒了一杯茶,溫和一笑,「因為楚夫人。」
「我夫人怎麼了?」
「楚夫人手上戴著段家的表記,只要是我們幾大家族看到這個戒指,就會知道,是段家的貴客到了。」
慕容天楓一直都沒有注意費嬌嬌手上的戒指,皆因太過普通了,這種戒指,一般富貴之家,都能買得起,外人看來,並無特別之處。
看來,這戒指另有玄機,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席公子笑道:「楚公子,你們二位,應該不是夫妻吧?」
費嬌嬌放下茶杯,答了話,「席公子真是好眼力。」
席公子搖頭笑道:「不是席某眼力好,而是段家的女兒從來沒有嫁給楚姓人氏的,更沒有夫人這麼大年紀的,更主要……」
「更主要沒有我這麼胖這麼醜的。」費嬌嬌看他吞吞吐吐,乾脆替他直接說了出來。
「不是,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席公子張口結舌的辯解,然後,說了一連串的話,卻越辯越覺得說不清楚。
費嬌嬌撲哧一笑,他還真不像一個生意人,「席大公子,你懷疑我不是段家人,或者你懷疑我的戒指是假的,席公子,告訴你,我的身份,還有這戒指,都是真的,只是我現在的身份,不宜讓別人知道,還請席大公子幫忙保密。」
席公子臉一紅,吶吶道:「楚夫人,您和賊五,陳七是如何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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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我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