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騙子(求票,求評)
公孫成田一邊應聲,一邊拖延著時間。
外邊的官差好像有些不耐煩了,開始用腳踹門,公孫成田已經粘好了鬍子,換上了衣服,自認房間內沒有破綻可尋,這才磨磨蹭蹭地開了門,一邊開門一邊打著哈欠。
官差進來,二話不說,就往屋裡闖。
公孫成田佯作戰戰兢兢的樣子,點頭哈腰的問官差到底怎麼了。
「有人說你這裡藏了人犯!看樣子,你不像是我們楚人,哪裡來的?」
公孫成田很識相的一邊回話一邊塞給問話的官差一小錠銀子,官差不動聲色的揣在懷裡,腳下的步子卻沒停。
公孫成田的大腦飛的轉動著,這些人,為何直接闖進來,難道他們現了什麼?
官差在各個房間搜了一遍,跟領頭的稟報,沒有現可疑的人。
公孫成田心中冷笑,這些官差,真是酒囊飯袋,他們,只不過是打著搜捕的名義,賺些外快罷了。
「一群廢物,你們在門口看著他。」
這個聲音,恍若景天霹靂,震得公孫成田差點暈過去。
公孫成田覺得脊背都是僵硬的,身子轉動不了了,燕長卿,他低估了燕長卿。
看著燕長卿進了書房,公孫成田猛醒,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只見他足尖輕點,嗖的一聲,躍上了屋頂,躥房越脊,幾個縱身,已經不見了人影。
官差大駭,大喊著抓人,燕長卿一番呵斥之後,他們才安靜下來。
「你們到院門外侯著。」
眾人關上院門,燕長卿再次走進書房,在房中轉了一圈,沉聲道:「肥女,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進去拉你出來呢?」
費嬌嬌認定他只是虛張聲勢,並不見得會找到機關,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只盼著燕長卿找不到她自動放棄。
費嬌嬌錯估了形勢,不過盞茶時間,機關緩緩打開,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遮住了光線,出現在費嬌嬌面前。
燕長卿隨手關上機關,環顧了一下這個小暗間,似笑非笑的走到費嬌嬌面前,「肥女,為了不嫁給我,你還真是煞費心機。」
「我是被別人擄來的,不是自己要來的。」
「這麼說,你是願意嫁給我了?」
「我現在不能嫁給你了,我失蹤這麼多天,名譽被毀,哪裡還有資格嫁給你。」
燕長卿的笑容更加陰森,猛地擼起費嬌嬌的袖子,唇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點點頭,「你的守宮砂還在。」
費嬌嬌早就忘記了守宮砂的事情,那是長公主在燕長卿去做質子前派人給她點上的,及至燕長卿擼起袖子的時候,方才醒悟,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嚴重的錯誤。
燕長卿一把抓起費嬌嬌,扔在榻上,右手高高揚起,重重落下。
費嬌嬌沒有想到,剛一見面,又被他打了,這次,好像比上次打得狠多了。
「別打了,疼死了,嗚……嗚………嗚……」費嬌嬌覺得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燕長卿也不作聲,連著打了十幾下,這才開口問道:「還跑嗎?」
「不是我自己跑的……」
「嘴硬!」燕長卿似乎真是怒了。
「我不跑了,你別打了,疼……疼,……嗚……嗚……娘……」
「你跑了這麼多天,怎麼不想你母親會怎麼樣?挨打了才想起來,哼,這次要是不打狠一點,我看你是長不了記性!」
燕長卿下手毫不容情,費嬌嬌被他左手摁得死死的,根本無從掙扎,後來乾脆不求饒了,只是一味的哭著。
燕長卿看她不再求饒,反倒住了手。
「好了,起來吧,我送你回家,明天就成親。」
「啊!」費嬌嬌驚呼出聲,太快了吧,明天就成親。
「怎麼?還想跑?」燕長卿低下頭,眼神死死的盯著費嬌嬌,費嬌嬌一陣心悸,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想躲開他。
燕長卿雙手牢牢搭在她的肩上,恨恨道:「既然怕我怕的這樣厲害,還跟我玩心計,你以為跑幾天就能逃過去了嗎?你總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你是屬於我的!」
「可是,我還沒有行及笄禮呢。」
「及笄禮,哼!等到明天晚上我來給你操辦。好了,我們回去吧。」
費嬌嬌心裡恨不得把燕長卿撕成碎片,臉上卻不敢有任何的表露,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走出暗間。
書房的桌子上,還擺著一局殘局,順著他視線看過去,費嬌嬌暗叫不好,千算萬算,棋差一招滿盤輸啊。
果然,燕長卿走到殘局前,細細看了起來。
這局棋,讓燕長卿皺起了眉頭,這副殘局,戰況熾熱,白棋被擠成凝形,在黑棋崇山峻嶺中穿行,外圍黑棋也被白棋斷成裂形。現在就看處於重重包圍中的白大塊死活情況了,如果活了,滿盤皆活,外圍黑棋難逃秋後算賬之苦;反之,外圍分斷黑棋的白子都成了「送子觀音」,除了認輸,別無它途。
這種局面,分明是兩個高手過招,兩個人的棋風,一個弒殺彪悍,一個穩健大氣。
「費嬌嬌,請你解釋一下。」
此時,只有咬緊牙關,死不認帳了。
「解釋什麼?」
「這棋局給我解釋一下,我還挺有興趣的,咱們下完這局棋再走。」
「我不會。」
「不會?真的不會嗎?費嬌嬌,你從小就會騙人,所有人都被你騙了,大家都以為費嬌嬌是個大傻子,你想讓所有人覺得你是一個傻姑娘,是不是?」
燕長卿犀利的目光,像是片片飛刀,從費嬌嬌的臉上掠過,費嬌嬌抿著嘴唇,不解釋,也不看他。
「抬頭,告訴我,為什麼?」燕長卿伏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你究竟為什麼要把自己變成這樣,就是為了讓我退親嗎?」
…………
費嬌嬌在燕長卿面前,一如往昔的保持沉默。
燕長卿歎了一口氣,面色沉鬱的說道:「費嬌嬌,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嫁給我,我想辦法退親便是,絕對不會讓你爹娘怪罪你的。」
費嬌嬌心中一喜,揚起頭脫口而出,「你說的是真的。」
燕長卿點點頭,「不過,你要和我下完這局棋,只要你贏了我,我就答應你。」
費嬌嬌想也不想,就坐在了椅子上,催促燕長卿趕緊坐下。
如果費嬌嬌看到燕長卿眼底那抹狡猾的笑容,她絕對不會輕易上當的。
燕長卿點亮油燈,坐在了費嬌嬌對面。
燕長卿執了白棋,在看似沒有活路的絕境中,硬是造出一劫,並利用劫材優勢,逼迫黑棋讓步,先手得以處理,燕長卿的力量之大令人歎服。接著在右下角交接中,白棋亦作讓步,委屈地兩眼做活,外圍卻被黑棋拔成蜂窩煤似的。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燕長卿在此委曲求全,目的在於搶先手於右上角動手,利用黑棋氣緊關係,神奇般地在子力蟻聚般的黑角中弈出一處「共活」來。
棋局焦點轉至左下白棋大本營,黑棋一旦活出,白空不足。燕長卿在此弈得相當精彩,放棄左下角空,轉而捕殺左邊盤2o多顆子的黑大龍。但對殺極其複雜,數個劫捲入其中。
過程中燕長卿似乎出現失誤,如果搶佔大官子,費嬌嬌還是無法解消劫爭。實戰燕長卿忙於提劫,費嬌嬌趕緊佔據最大官子,燕長卿此時消劫仍將小敗,只得將劫爭放置一邊,搶佔大官子。劫來劫往數十回合,雙方苦心用盡,最終還是選擇級轉換,燕長卿判斷失敗,爽快認輸。
費嬌嬌得意的笑著,她終於可以不要嫁人了。
燕長卿也笑了,「費嬌嬌,你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或者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沒關係,你盡量隱藏起來,除了我,不要讓別人知道。」
「你……你在騙我!」費嬌嬌氣得渾身戰慄,說話都不利索了。
「不騙你,怎麼能看出你的真面目,費嬌嬌,明天,我們準時成親。記住,明天你出現的時候,還是那個傻傻的費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