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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比不上 文 / 輕風若水

    「所以,仙尊……如果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仙尊的話,你應該會理解我的吧。」望婉然說著,一步步朝著宿離走近,而她的神情冷得嚇人,手裡的銀劍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一層更為凌厲的光澤。她想做的事情再明確不過了,因為愛一個人,卻愛而不得,所以她只是為了能夠得到他的心,想要殺了宿離而已。

    可是,難道她不覺得這樣依舊是太傻了嗎?

    青色的衣擺在輕風的吹動之中悠悠搖擺,因為剛才的躲避,宿離頭上的髮簪早已散落,三千青絲,在腦後隨風而揚。一個是魔,一個為凡,宿離的神色裡卻還是如此,讓人最容易生出怒意的神情。

    「匡堂——」

    一聲清脆的劍身相交的聲音,舉劍的卻並不是宿離。

    「疏伝。」宿離訝然地出聲,但見擋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白衣素雪,彷彿可以迷了人心。

    玉疏伝悠然回頭,眼裡是溺人的寵愛,如夢如幻,他說:「夫人出來這麼久,為夫也是只能出來看看。」說著,他的視線又放到了「落淵」的身上,眼中深沉似海。

    他一手執劍,白衫在風中發出摩挲發出啪啪的聲音。烏髮紛飛,俊容含笑,像是集萬千風姿於一身,讓人怎麼都移不開眼的溫暖,但又隱隱地從他的眼中透出了一些冷冽。他站在宿離的面前,彷彿讓她又感覺回到了過去的時候,男子一定會擋在她的面前。

    宿離的神色怔了怔,許久嘴角間抿起柔和的笑意,她的睫毛微垂,在眼瞼處增添了一抹陰翳,「疏伝,你回去罷……算我拜託你的。」她輕聲喃喃了一句說,雙眸淺淺地彎起。

    玉疏伝深深地回頭望了她一眼,忽然又轉而對望婉然扮作的落淵仔細打量了一番,忽地勾起一記淡漠的笑,朝著宿離那兒直接走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觸感軟柔。

    「宿兒,你弄錯了,應該是我們一起回去才對。」他的眼裡波光流轉,泛著熠熠的光澤,出口的語氣也是極具溫和。

    玉疏伝面對著宿離,可卻背對著望婉然。或許有人會想為什麼玉疏伝的舉動永遠都是反常的,也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幾乎是普通人不會做出來的。只是於他而言,宿離卻覺得,他會。

    「四哥,原來你在這裡啊。」

    玉疏伝先是抬頭,便看見是玉允朝著他們這裡走了過來。

    「宿姑娘也在這裡……」玉允對著宿離溫溫地一笑,待到往他們身後看去的時候,他似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三人,才悠悠道:「剛才父王讓所有人都回去殿裡,不知可方便嗎?」

    「也好。」玉疏伝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走吧。」

    他們身後的落淵早在玉允走來之前,就已經收起了長劍,儼然從中隱隱地露出一種平時略帶威嚴的氣息,絲毫看不出其實他並不是真正的落淵。

    玉疏伝薄唇微抿,一路上並沒有與宿離多說什麼,多問什麼,他的眼中深沉平靜,臉色上的蒼白似乎只因一直以來身體沒有恢復,反而一再地受傷。他們身後的望婉然也更是沒有再次出手。

    回到大殿裡,眾人已都端坐在了那裡,神色凝重,唯有夏侯和風在那兒自若地品著茶,而於子默的嘴邊含著似有似無的笑。

    「父王。」玉允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他記得剛才他出去的時候這裡的氣氛也還算是可以的,怎地如今再回來就成這副如猛攻待發的感覺了?

    「此次來本是本國希望能與煜華國修好,恰巧我的小妹十分中意於四皇子殿下,不知四皇子意下如何?」夏侯和風含笑站起,聲色像是帶著敬意,彷彿是真的在顯示衷心,只是唯有他的眼眸裡一瞬之間劃過的挑釁狡黠的眼神直直地落入了玉疏伝的眼中。

    玉寧軒坐在正中央的正座上,臉上也是說不出的陰沉。

    玉疏伝聞言,面色不變,只是輕輕闔了闔眼,勾起一絲淺笑。

    「可是四哥已經娶妻。」玉允驀地皺起了眉頭,冷聲開口。

    「小妹已說,她可以做四皇子的側妃,難道說四皇子覺得這樣也不好麼?」夏侯和風不緊不慢地說道:「莫不是四皇子還會覺得,我的小妹還不算是美人,無法比得上落皇妃嗎?」

    宿離握著杯子的手緊了一緊,但很快還是鬆了開,指間因為被掐著略微發白,直到過了一會兒才恢復成了有血色的模樣。她嘴邊的笑意縹緲,額前落下的碎發遮擋住了她的雙眼,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原來,這就是夏侯和風想要的情景。

    只是……玉疏伝並未讓他如願。

    「太子說笑了。」他平靜地啟唇,俊秀至極的容顏之上帶著溫和的神情,似是可以令人不禁放下心來。只是後面的一句話,讓所有的人又立刻是怔在了那裡,他說:「自然是比不上的。」

    「你說什麼?」夏侯和風雙眉緊擰道,眼裡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閃過。因為,他怎麼都不會料到玉疏伝會給出他的是這樣的答案。

    玉允長了張嘴,卻只是吐出了這麼一句話,「四哥……」他是被玉疏伝給一下子驚到了,就算是一定要拒絕夏侯和風的,但他這個直接的程度可是讓人想不到的,可是想來平時的玉疏伝從來都不會這麼做的。

    夏侯靜柔原本是在那兒靜靜地坐著,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大家小姐一樣,還時不時地露出嬌羞的神色。只是在聽到玉疏伝的答案之後,她的一張嬌容瞬間就陷入了扭曲,一臉的驚訝。

    玉疏伝倏地便感覺到有一隻略顯冰涼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之上,他微微低下頭,攬起笑意,是別人看

    不見的深邃。慢慢將手一翻,他重新把宿離的手包裹在了裡面,那隻手骨節分明,唯有掌心之中有些許因為練劍而磨出的薄繭。

    「疏伝以為在自己的心中,應該是自己的夫人最是重要。我是不會再娶別的女子為妻的,因為這樣也是並不公平的。難道太子不這麼覺得嗎?」玉疏伝鎮定自若地說著,一雙眼眸裡波瀾不驚。他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宿離的指間,不知是含著什麼樣的意味,只是惹得宿離惆悵地回眸。

    兩者之間都是因此沉默下來,氣氛感覺越發的凝重。宿離也本以為他們會提出什麼很特別的要求來讓他們答應,誰知會是有這樣的一件尷尬的事情。只是……宿離也沒想到玉疏伝會直接拒絕。

    待到宴會結束之時,宿離在馬車上曾半是笑著說過:「這樣拒絕得那麼徹底,他們可都是折損了顏面,這可不像是你平時做的事。」

    「那麼……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才是好的呢?」玉疏伝笑得淡然,黑色的眸瞳裡倒映著宿離的身影,看著宿離還在注視著他,於是他索性將她攬入了懷裡,讓她的頭可以靠在自己的胸口,接著他低聲笑出聲來,話語裡彷彿是帶著一些趣意,「莫不是要我娶了她,然後你就可以滿意?」

    宿離扶在他胸口的手一滯,呼吸間滿是男子身上乾淨的味道,她將臉半側著,眼眸裡是說不清的情緒,睫毛輕輕垂下,在眼瞼之際鋪展,她最後只是道:「不,就這樣吧。」

    玉疏伝微微低下頭,視線恰好可以落在懷中之人的臉頰之上,可是忽然他的眼睛深深一斂。他伸出的手落到她的脖頸這裡,然後撥開了遮擋著的些許髮絲,因為在那之下,隱隱地可以看到點什麼痕跡。

    他的指間慢慢落在了那條傷痕上,他輕抿薄唇,指間細細地摩挲著那裡。這是剛才被望婉然所傷的,不過當時宿離也沒有太在意,只是略微一抹,將血跡抹去,便不再管顧。

    馬車裡的靜默,讓宿離幾乎能夠感覺得到玉疏伝每一下的呼吸聲,而脖頸間的瘙癢更是讓她心中水波起伏。

    忽地,宿離還是拉住了他的手,指間扣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玉疏伝眸光閃爍,最後竟是嘴角勾起了一絲不算太過溫暖的笑,「剛才的那個人,她不是你的父親,她是望婉然,我沒有猜錯是麼?」

    宿離視線游移,心裡一晃神,抓著玉疏伝的手就反而是被他繞道了他的腰間,宿離的頭貼在他的胸口,隔著薄薄的衣衫都能感覺到他溫熱的體溫。最後還是她微微點頭,櫻唇的唇線略是抿起,「是,她是望婉然。」

    「她想殺你是因為魔尊?」過了半晌,玉疏伝又語氣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話。

    宿離驚得抬頭看著面前之人的容顏,男子灼灼風華依舊,仿若只要一笑,便可以傾盡三生風流。但他也還是極像過去的君容,僅此一眼,便是能看清所有。

    「宿兒,其實我也很好奇——你是仙,是魔。」他悠悠地說著,似是根本不會在意宿離會答什麼。

    宿離雙眸裡泛起幽光,可神情仍是柔和平靜的,她突然笑了起來,只是說:「仙魔有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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