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穿著一身華服,看樣子正是辦完什麼十分重要的事回來。他眼底深邃黝黑,碧玉冠束髮,顯然是極其俊俏的公子,只是隱隱看去卻能發現他身上散發出的傲氣。
回到太子府邸,此刻感覺很是安靜,或許是因為玉澄本身性情的霸道凌厲,他定下的規矩,別人一般不回去觸犯,就如同他不喜歡別人總是在耳邊吵鬧一般。
走到寢處的庭院,玉澄卻恰好停下了腳步。一陣涼風吹過,掃捲殘葉,落花飛舞,只聽他突然冷聲開口:「是誰?」
回應他的是幾聲零落的笑聲,笑得妖異,卻是極其的魅惑。玉澄只看見眼前一抹紫色的身影閃過,最後是停在了他的面前。紫衣紫發,是為妖嬈風華,這個男子嘴角噙著笑,鳳眸微微挑著,現在也是不語,靜默地看著他。
「太子殿下。」
「你是什麼人?即便仙者也沒有隨意闖我的太子府的理由。」玉澄眼底一片凌厲地注視著胥蕭華。
忽地,便見胥蕭華笑得快意,開口道:「仙?你可知鮮少有人會隨意在本尊的面前提起仙這個詞?」
「哦?真是稀奇之客,那還問您駕臨我的太子府有何意呢?」玉澄冷笑地問。
「沒什麼,不過是想要幫你一個忙。」胥蕭華勾了勾唇角,似是蕩漾著滿滿的笑意,只是心裡不知為何倒是黯然了下來。
宿蕭鸞,這些結果,究竟是誰做的孽,那個昌帝君究竟是有哪一點好?你救他,他反過來要殺你。憑什麼,即便走到最後一步,即便是可能面對死無葬身之地的境遇,你還是這麼選擇了?還要傷幾次,究竟你才會明白那君玉根本心裡從來沒有私情,他愛的是天下,那麼又怎麼會愛你?只要再來一次,你就會明白的,他從來都不會愛你。
玉澄好奇地瞇了瞇眼,朗聲道:「幫我的忙,可是本殿也沒有什麼需要別人幫的,上尊若是無事,那便請回吧。」話畢,他便轉身就要離去。
「你的四弟——玉疏伝。」
胥蕭華成功地看到了玉澄的腳步停滯下來。
「這個天下,其實也不一定是他握著的。」
沿著山路下天寒宗,明明可以暫時不用管這些煩事了,可是宿離反而沒有笑過了——她笑不出來。
「宿兒,怎麼了是身體還不舒服嗎?」玉疏伝拉著她停下,微微低下頭看著她,一張俊容湊得她極近。
宿離愣是尷尬地頓了片刻,才搖了搖頭,「沒事的,只不過還有很多事不解,心裡總是不安心的。還有小瑤現在也沒有找回來,我真是有些不明白那人究竟抱著什麼目的。倒是你自己,說好養傷卻一直忙著這些天寒宗的事,你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好,經不起你這樣耗。」
玉瑤的事既然是父親說不讓自己插手,那自己又怎會違背呢?
「宿兒這是在關心我?」玉疏伝笑得溫柔,一手從她的腰後伸過。這樣甜膩的動作,說來還真是像一對恩愛的夫妻。
宿離從來都不明白,玉疏伝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心,他總不該是真的愛上「落瀟湘」這個人物了吧。不過,這種感覺還挺特別的,至少對於宿離來說,第一印象不壞。
「馬上就到山下了,待會兒有馬車來接我們,其餘的事我自有分寸,不想也罷。」玉疏伝聲色平靜,一手撫著她的髮絲,然後落及鬢角,他最後是悠悠地笑了。
宿離點了點頭,「好,那便先這樣吧。」
「對了,宿兒,你的靈狐呢?前幾日不是見它突然出現在了天寒宗的。」玉疏伝摸了摸下巴,想起了什麼道。
宿離裝作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但瞬間又轉變成了平時的樣子,但滿是含笑,她說:「這個可不礙事,冉兒他自己會回去的,不必我們替他操心了。」
「那我們走吧。」玉疏伝輕彈了一下宿離的額頭,笑道。
「請問玉公子,我家小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連簌簌見玉允一個人呆在書房裡,時而取一本兩本書下來看看,心裡靜得很。
玉允倒是一下子被她嚇了一跳,連簌簌是直接推門進來的,都沒事先敲個門。聽聞了她問的話之後,他也是露出奇怪的神情,「這個……我記得去年也就應該前幾天該回來了,這次怎麼遲了那麼久?」可是說完之後,他便很快發現連簌簌的表情並不是那麼的好,便立刻朝她擺擺手,快道:「沒事的,說不準只是因為四哥想要帶落姑娘到處走走,所以晚了幾日呢?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你也別急了。」
連簌簌眸光閃了閃,但最後還是淡淡地笑了笑,兀自轉身出了門。仙君哪裡是那麼貪玩的人,何況連溪冉都一起跟出去,到現在都不回來,真是覺得心裡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