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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水道奇兵突降甘城 文 / 離人望左岸

    世間成事者,莫不行於人之先,弱者待勢而動,次者借勢而為,強者卻造勢以豪奪,以徐真之推敲,此處龍頭山距離甘州城總有十數里之遠,若強行挖掘足以通行大批人馬之秘道,說不得要勞師動眾甚者。

    然李淳風麾下摸金掘土之輩,不過三十之數,既無三頭六臂之神通,更無排山倒海之異能,如此行事,卻只有借助地勢一途可為。

    諸人也是迷惑不解,按捺心中好奇,跟著運糧隊伍深入蘆葦蕩之中,不多時就來到一處寬大的深壑,卻是那仍未乾涸的河道!

    「是啦是啦!甘州水脈充沛,地下暗河縱橫交錯,以李淳風那尋龍點穴的手段,勘探查驗的本事,於甘州城中各處水井城河探索一番,尋了地下暗河,只需修改河道,將洪水引開,那暗河水道不就是自然天成的來往秘道也!!!」

    張久年見得這早已被人馬踏熟的水道,不覺驚呼出聲來,其推斷結果竟是**不離十,李淳風和劉神威也不禁對其刮目相看。

    弟兄們嘖嘖稱奇不已,從河道的緩坡一路向下,數十步距離就見得一處幽深洞口,初晦暗,復光明,沿途打起火炬來,映照之下,頭頂鐘乳嶙峋各異,絢麗奪目,頗具鬼斧之功,諸弟兄雖是粗人,卻仍舊忍不住為此勝景而撫掌讚歎。

    行得數里,又聽水聲轟轟,旁邊竟是一條寬大暗河,白浪翻飛,如地下銀龍咆哮奔騰,投石沉羽,深不可測,湍急如龍象發狂,又是將諸人嚇出一身冷汗,而李淳風和運糧隊的弟兄卻早已見慣,臉色頗為得意,一路引領,不在話下。

    徐真見那些個摸金校尉一個個身瘦如靈猴,手指比他徐真還要修長幾分,臉色蒼白無血,嘴唇發黑,眉宇間似有黑氣蘊繞,頗為晦澀,卻是想起了當日與張久年等一十四人逃脫礦區,於途中所遭遇的天策軍墓葬,心中遲疑,是否好生詢問一番。

    畢竟自己一路走來,多得紅甲防禦護衛,又倚仗手中長刀鋒銳,數次死裡逃生,皆賴此之功耳,算起來,那神秘墓葬可算得是他徐真和紅甲十四衛的大恩人,又豈能連恩人名諱來歷都不清不楚?

    然思慮了片刻,徐真也只好作罷,畢竟這些摸金校尉不甚熟悉,他信得過李淳風,卻不代表會信任李淳風親近之人,至於紅甲長刀是何來歷,也只有日後打探了。

    如此一邊心思一邊行路,途中多兜轉,約莫走了一個多時辰,前方果真看得火光熠熠,如那夜林之中狼群一般,運糧弟兄如遠遊浪子見得歸家燈火,心頭歡喜不已,遂加快了步伐,那些螢火之光越發壯大,卻是數百早已待命接應的唐軍!

    那些個唐軍興沖沖糾集過來,打算好生接待,走近了才發現徐真本部人馬,慌忙按住刀頭,直到李淳風從中解釋,徐真又亮明瞭身份,雙方皆大歡喜,連忙接引向前,不多時就踏上一處寬大階梯,外頭已經是火光如晝。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此出口乃城中一內湖,其時早已被排干了湖水,腳下鋪了沙石乾草,車馬通行無礙,城中軍民熱情高漲,熟絡地開始卸車,見得徐真部鐵骨錚錚六百人馬,多有野蠻姿態,心中也是暗自警惕。

    徐真無奈,未免多生麻煩事端,連忙約束了弟兄,卻見得一人快步而來,未見人而先聽得爽朗笑聲,竟是李德獎!

    「徐小哥!果真是你!你怎地會撞入此地!哈哈哈!」李德獎頗有江湖英雄氣,當日不敢違了父命,只能棄李明達而去,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如今見得徐真,連忙遣人好生安頓軍馬。

    二人又是一番寒暄,李德獎生性豪邁,過往與周滄高賀術皆有拳腳情誼,相互問候起來,卻另有熱鬧光景,引得週遭軍兵大惑不解,對徐真這支隊伍的身份來歷越發的驚奇。

    甘州城池高大穩固,城中生計井然有序,軍民團結協力,並不見絲毫頹敗之氣,反而群情激奮,鬥志昂揚似火,哪裡有半分被久困的模樣?

    若真能保守這秘道,源源不斷從外界運糧運兵,城外的吐谷渾阿史那部族,只有把自己拖垮的份兒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徐真見此,始知軍神李靖,所名不虛,心中不由敬佩萬分。

    諸人正對這支奇兵指指點點,暗道之中卻是爆發大騷亂,一眾民工紛紛嗷嗷叫著跑了出來,臉色驚駭發白,如見鬼魅,諸人矚目之下,卻見得一頭銀毛獠牙牲畜如電光一般竄了出來!

    「怎地有這般高大的惡狼!」

    軍士們紛紛抽刀出鞘,作那警戒姿態,卻見得這支奇兵之中走出一胡服少年郎,胡茬子青黑,不過雙十年歲,卻肩寬手長,頗具英武,也不把持刀劍,大咧咧就迎向了那銀狼!

    「這少郎何以如此莽撞,想自殘作死麼,且快些攔了下去!」

    城中軍士多擔憂之時,那銀狼卻已然撲上了少年郎的身子,人群紛紛驚呼,不忍直視即將發生的血腥一幕,然人狼卻相安無事,那少年人居然撫摸著銀狼,似主僕一般融洽,看得諸人目瞪口呆,端的是匪夷所思!

    胤宗這才嘿嘿一笑,帶著銀狼隨隊而行,沿途路人無不躲避,驚乍非常。第一時間更新

    徐真見得胤宗朝他調皮一笑,毫不掩飾少年人童心頑性,也只能無奈搖頭,苦笑一聲,跟著李德獎李淳風,自去拜見西海道行軍大總管,以右僕射致仕養老,卻又位復特進(注)的衛國公李靖。

    城中軍民議論紛紛,心中既驚奇,則四處打探內幕,一時間眾說紛紜,李德獎乃大將軍次子,大將軍年事已高,行動不便,故而守城每戰必使其子當先,李德獎勇武過人,膽識滔天,於軍中聲望漸高,諸人見其與徐真親熱,乃至以弟兄之禮結交,就越發好奇。

    叨叨擾擾之中,突有人幡

    然驚呼曰:「好個睜眼瞎咧!這銀狼少年豈非傳說之中那燒柴人的薩勒野蠻部下麼!」

    「燒柴人!」

    「果是那每戰必捷,屠虜無數的燒柴人麼!」

    「適才聽人叫喊徐都尉,想來是他了!」

    「真的是徐真都尉!看著倒弱了一些,手底下果真是一群野蠻人種,卻是不知於我甘州有利還是有害…」

    那些個接待安頓徐真本部兵馬的軍士民壯,聽得徐真之名,心頭起潮,紛紛接引薩勒與柔然弟兄,對秦廣的勇武營反倒顯得冷落了些許。

    勇武營弟兄見此情景,並未牴觸,只是覺得自家都尉儼然有了一番小名氣,暗中與薩勒柔然弟兄較勁,今後勢必要打出一片惡名來,也好享受這番敬仰。

    這城中青壯多有自發輔軍者,見得徐真部隊威嚴非常,都生出了投軍的志向來,取了犒軍吃喝之物,到徐真營區打聽消息,紛紛欲投入徐真麾下。第一時間更新

    其時徐真心頭稍顯忐忑,於史料所載,李靖乃軍神級別的大人物,百戰百勝,塑造李唐,開國之功臣,拓疆之猛將,如隋唐演義之流,更是將其捏造成魔王,入龍宮,得天書云云。

    不過徐真轉念一想,推敲之下,李靖此時該有六十多歲了,所謂人生之憾事,莫過於江郎才盡,美人色衰,英雄遲暮三者,如之奈何?

    然前有姜太公七十還釣魚,廉頗雖老尚能飯,今者李公,悍然出戰,徐真自然是心生莫大敬意,如此也就釋然了許多。

    唐軍於城中四處安營,卻是對居民秋毫無犯,連主將國公爺都安身於中軍大帳之中,未曾佔據城中大宅府邸,軍律嚴明,讓人敬畏萬分。

    李德獎入帳稟報,片刻即出,卻是帶出來一個矮胖老小子,不是那將作大匠閻立德,還能是誰!

    其人癡迷器械機巧,得了徐真圖紙之後,日夜鑽研,將連弩上報之後,如今已小批量生產了一些,於守城之戰,可謂居功至偉,以至於軍中多傳頌神弩之威,此人卻也不貪功,坦蕩處之,廣而告之,使得徐真之名越發傳奇,李靖見得如此,對閻立德也是好生青睞,遂撥付人手與財物之力,供氣研發徐真那神秘圖紙。

    不過畢竟有些不得要領,初次實驗,那神器如天公發怒,如地龍咆哮,竟然將整個匠營炸去了大半,軍士輔工多有損傷,連閻立德本人都受到了重創。

    然其對神器之威深信不疑,粗粗敷衍了傷勢,繼續投入到研發當中,只是手下人是擔驚又受怕,進度不由緩了下來。

    聽聞徐真偷入了甘州城內,閻立德頓感喜從天降,無意中學了那曹孟德,倒履而相迎,腳步匆忙卻形色歡喜,讓徐真不忍發笑卻又心頭溫暖。

    「小子你可算是來了!真真是苦死你老哥哥也!」

    這話說著,上來就將徐真一把摟了過去,好在李淳風也不是那迂腐書生,否則要被這老小子一番親熱勁頭給鬧個打紅臉了。

    徐真朝李淳風攤了攤手,訕訕笑著,卻是一臉嫌棄將不停湊過來的閻立德給推開,李淳風是哭笑不得,心中卻對徐真越發讚賞,總覺得徐真身上的神秘氣息越發濃重,教人看不透徹。

    再者,只憑借折衝府都尉,就敢朝著堂堂將作大匠一臉嫌棄,幾人能做到?更何況,李淳風也看過徐真的設計圖紙,知曉那件神器若果製造出來,對大唐,甚至對於整個時代,是多麼震撼的一件事情!

    (註:特進始於西漢後期,是指那些以病或老而退休的權臣,仍舊以列侯身份朝見,位特進,見禮如丞相,到了唐朝,變成正二品的散官名號,位開府儀同三司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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