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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喜得聖法苦心修煉 文 / 離人望左岸

    徐真聽得摩崖如此說話,心頭為之大震,所為倒也並非自己冒充祆教葉爾博之胡鬧,乃震驚於摩崖之真實身份!

    精通眩幻之術,被慕容部以族人性命相逼,深入長安欲行不軌,卻又臨陣倒戈,投了徐真,此番又自白身藏祆教秘典與符印,無論哪一樣,都足以讓人驚歎不已了!

    見得徐真久久不能言,摩崖也只是含笑以待,早已守在營外的凱薩卻適時入內,朝徐真解釋道:「莫要如此大驚小怪,上師本就是聖教長老,到我柔然部族傳教,深得民心,本欲前往吐谷渾傳教,展露了聖法,卻遭慕容家覬覦,俘了吾等族人,逼迫上師到長安作了賊人」

    徐真聽得凱薩解釋,心頭暗道:「乖乖了不得,這是假李鬼碰到了真李逵,原來這老兒才是正宗葉爾博!真真是深藏不露啊!」

    念及此處,徐真慌亂整容以謝道:「小子胡作非為,褻瀆了聖教聲威,如今上師在此,小子豈敢造次,明日必定坦誠諸人,自當以上師為首,莫折煞了小子!」

    徐真此等做派並非逢場演戲,實乃深明古時教宗對民眾影響之深刻,教徒癡狂起來,那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歷史上之朝代演變,亦多次借助宗教之力量,如明祖朱元璋曾為明教之明王,太平天國亦逃不脫此等嫌疑,白蓮教之流更是興風作浪。

    若果自己的假冒之舉被知曉,莫說胤宗等諸多兄弟對自己有多麼推心置腹,勢必反為水火矣!

    眼下有秘典與聖火令,徐真自然能夠名正言順,若心有所圖,日後亦能四方傳教,說不得能搞出一些事情來。

    然摩崖千里送符印,必別有重托,徐真並非黃牙小兒,知曉其中利害,更不能奪人之珍重,自是推托萬辭,不敢受領。

    摩崖年老力衰,早已無力傳承,早先就對徐真另眼相看,視為衣缽傳人,未曾想到此子居然誤打誤撞,冒領了聖教葉爾博之名,此不算天意,亦謂之因緣,摩崖又有何可惜?

    見得徐真推辭不受,摩崖卻是笑了起來,目光充滿誘惑與引導,朝徐真小聲說道:「少郎君真不要?」

    「真不要!」

    「連秘典之中的七聖刀秘法也不要?」

    「不要!」徐真不假思索,堅決以拒,耳中卻不斷迴響七聖二字,腦海之中莫名翻滾滔天海浪,猛然醒悟,雙手驚拍案幾問曰:「等等!這裡面有七聖刀秘術?!!!」

    摩崖一副得逞之相,輕叩案幾,洒然點頭,笑答:「然也!」

    徐真如餓虎撲羊一般將典籍符印抱入懷中,點頭如小雞啄米般,心頭卻壓抑不住狂喜,連連答曰:「我要了!我要了!我全都要!」

    言畢張狂大笑,摩崖無奈搖頭,哭笑不得,然而徐真卻是發自肺腑之態,自從來到大唐,他覺著自己無慾無求,混吃等死罷了,每每見得異人戲耍,自覺味同嚼蠟,全無新意,直至摩崖施展通天繩絕技,這才找到了人生的指向。第一時間更新

    如今更是得到七聖刀此等秘術,仿若回到了當初學習第一個魔術之時,既好奇又欣喜,更興奮與激動!

    七聖刀乃與通天繩齊名之幻術,謠傳具有起死回生之表現,早在長安之時,他就讀過一部唐人筆記,當時自認民間傳聞,做不得真,卻對其中記載銘刻肺腑。

    此筆記名為《朝野僉載》,卷三記載曰:「河南府立德坊及南市西坊皆有胡祆神廟。每歲商胡祈福,烹豬羊,琵琶鼓笛,酣歌醉舞。酹神之後,募一胡為祆主,看者施錢並與之。其祆主取一橫刀,利同霜雪,吹毛不過,以刀刺腹,刃出於背,仍亂擾腸肚流血。食頃,噴水咒之,平復如故。此蓋西域之幻法也。」

    若習得此秘術,對徐真的大計劃,又是一份極大的助力了!

    摩崖見徐真摸索著懷中之物,生怕脫手就會飛走一般,心頭湧起滿滿回憶,回想當年,自己初習幻術,亦是此等可笑又可愛之窘狀,當即教導道。

    「少郎可趁著南下之空隙,隨我學習《聖特阿維斯陀》,今後每日禮拜布教,使得信徒歸心,至於七聖刀秘法之修習,老夫亦不甚明瞭,當相互參悟,共享心得,此乃長久之事,求快不得,需知欲速不達之理」

    徐真新得重寶,自是無不應允,將事物小心貼身收了,又與摩崖細談了一陣,見得凱薩與摩崖談論族人之生計,遂出了營帳,此時心頭仍舊平復不得,恨不能大喊大叫一番,以發洩心中狂喜。

    自顧歡喜許久才得以平緩,想起李明達這小丫頭,當即朝後者營帳走去,剛到門口,就聽得其內傳出斷斷續續抽泣之聲,心中不安,以咳嗽示意了一番,帳內卻傳出冰冷聲音:「進來。」

    其聲線尖細輕柔,卻暗蘊威怒,既不是李明達,也只可能是那叫無雙的女子了。

    徐真掀起簾子,走入帳內,見得二女攜手坐於胡床之上,淚痕未乾,顯是剛剛動了真情,見得小丫頭眼眶通紅,徐真不由歎氣。

    豈知那無雙娘子卻騰地站起來,指著徐真嬌叱道:「徐旅帥,見得公主殿下,何以如此無禮!」

    徐真本心切李明達心緒,見得無雙發威,心頭沒來由起了怒火,適才得到秘典的好心情頓然被驅散了不少,卻是不理會無雙,反口朝李明達問起:「丫頭,這娘們兒誰啊?脾氣好大的樣子呢,嚇死本旅帥了」

    徐真本想插科打諢,以緩解李明達心憂,不曾想觸動了無雙娘子的火氣,這丫頭也不過及笄之年,卻練得一身好武藝,當場將床邊胡凳踢飛而來,徐真本能躲閃,那丫頭卻已欺身而來,一腳撞入徐真胸口,後者倒飛而出,摔滾於營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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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瞎眼的狗奴!再敢進來,本郡主砍死你!」

    無雙叉腰怒視,徐真聽得郡主二字,頓時沒了火氣,好在旁邊並無他人,也不覺丟臉,擼起袖口作勢要打,見得小丫頭即將拔刀,立馬君子動口不動手,兀自小聲罵罵咧咧,狼狽而走。第一時間更新

    無雙見得徐真那街頭混痞的模樣,也不曉得李明達吃了多少苦頭,心中疼惜,又是一番安撫,李明達卻目光出神,凝視著徐真的背影,真誠地辯解道:「姊姊勿怪,他就是這麼個性子,其實人人很好」

    此話一出,想起與徐真一路歷險,倒真覺得虧欠了徐真許多,無雙見得李明達目色沉靜,似乎長大成熟,有著一番小女兒心思,想著少女懷春之情,說不得這小兕兒已然對徐真產生朦朧情懷,心中不由歎息。第一時間更新

    然則熟歸熟,雖然以姊妹相稱,但李明達畢竟是公主,自己不過是宗室李道宗之女,雖封了郡主,可也不能以姐姐的名頭來教導公主殿下,也就將心頭之言嚥了下去,卻不知她也只不過是十四的丫頭罷了。

    徐真吃了悶虧,心中不服,招來張九年一問,才知曉這潑辣妹子乃是李道宗的女兒,初時也不以為意,過後才回想起來,民間多有野史記載,李道宗之女李氏,年十六而被封金城郡主,嫁與吐蕃贊普松贊干布,是為成公主!

    「凶吧凶吧,如此潑辣,看吐蕃頭頭如何收拾你!」徐真心頭兀自罵著,表面上卻與張九年分析其中利害。

    將女兒送來接應李明達,乃李道宗釋放的信號,意味著他並未接受侯君集的拉攏,作為宗室,自然要護得公主周全,甚至不惜將女兒送到公主身邊,一旦將公主送回長安,無論聖人如何定奪,少不得他李道宗一份功勞呢。

    那李無雙也算拳腳了得,為人更是精明細膩,徐真也正好將李明達這個包袱丟給她,專心自己修煉。

    張九年回歸之後,軍務只有其操勞主持,徐真早晚跟著摩崖學習經,又向凱薩學習突厥語,直到深夜無人,才與摩崖細細研究七聖刀之法,不知內情之人,還以為徐真被凱薩切了根基之後,開始有了龍陽斷袖之癖好,與摩崖勾搭成奸了說

    南下之途順暢非凡,薩勒人更是歸心似箭,當日遭遇慕容部突襲,死傷慘重,如今吐谷渾將矛頭指向了大唐上國,他們這點小力量,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一個個只想著早日回歸部族。

    烏烈只是心頭沉重,而胤宗卻野心勃勃,想著說服族中子弟,繼續為徐真奔走戰鬥,勢必要在大唐軍場謀得一席之地!

    少年郎總是心慕遠方,胤宗不甘於部族困窘,人情之理也,只是無論如何費盡口舌,族人卻再無鬥志。

    眼看著即將途徑路口,族人打算分兵回歸,胤宗心頭也是猶豫遲疑。

    正值此時,阿胡拉之子徐真卻要唱經以壯行,為諸位兄弟與薩勒族人祈福,希冀火神降福與薩勒。

    當純正的聖特阿維斯陀經從徐真口中娓娓道出,一如雲端之妙音,醍醐灌頂,焚燒諸人心塵,薩勒人心頭如蒙神恩,紛紛拜伏於地,再無一分雜念!

    張九年見得徐真唱經,卻長遠久視地擔憂起來,大唐此時尚未大肆禮佛,道宗為教首,對異教頗為排斥,若果回到了長安,徐真這個阿胡拉之子,該當以何立足?

    (注1:幻術「七聖刀」,或稱七聖法,源流來自唐代從西亞傳入的祆教(拜火教)下神幻術儀式,電影《大魔術師》裡有出現,感興趣的同學可以查一下。)

    (注2:金城郡君李氏,漢名無記載,即成公主,嫁給吐蕃松贊干布為王后,史書記載乃皇室遠親,一說乃李道宗之女,此處李無雙之名,乃作者杜撰,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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