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你個頭,你是我老婆,我是堂堂正正的男人,男人養老婆天經地義,我不准你出去工作,你就給我乖乖待在家每天等著我下班就好了。」
他無比霸道的話聽在顧月白耳裡只是蠻橫跋扈,想完全把它當耳旁風,可他又是那麼個強勢頑固的男人,可是……真要她聽他的話?辦不到。懶
「我覺得我們該把話說清楚。」顧月白退到床邊坐下,指了指對面的床示意齊灼華也坐下,他挑了挑眉,坐下來洗耳恭聽。
「你該知道,遇見你是迫不得已。奉子成婚,更是情非得已,如今,孩子沒了,你我之間唯一的牽絆也就沒了。」她冷靜地說著,他鎮定地聽著,「孩子沒了,我多少有些恨你,因為……我不是傻瓜,季煙生日宴當晚,為什麼齊家所有傭人統統都去幫忙,為什麼客房好好的會半夜起火?為什麼我的房門會被人反鎖?為什麼樓梯會那麼滑?為什麼會停電?」
顧月白對著臉色陡然變得難看的齊灼華飄忽地冷笑了一下,「你心思細膩縝密,別告訴我這些你都沒有想到。」
「那一晚像個夢魘纏了我好久,是你用盡手段逼我走出來的,既然振作我便不會再有怯懦,我會勇敢地面對失去,面對害我的人,清醒地活著,一直是我對自己的要求。」她波光瀲灩的眸中有著犀利,眸光清明如永恆的日月,燦亮地逼視著對面一言不發的齊灼華。蟲
齊灼華有些震驚地看著顧月白,她的勇敢、聰慧、決絕,無一不令他吃驚,心知她是與眾不同的,但真沒想過她會強悍到如此地剖析自我,堅忍地撕開傷疤直接面對。
「除了覬覦你的女人,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會對我如此心狠,所以我恨你,恨你……恨不得離你越遠越好,此生再不相見,離婚是最好的選擇,可你卻卑鄙地拿命要挾,切斷我的退路。」
顧月白說到心痛處,仍然止不住地渾身顫抖,她卻咬緊牙關,傲視著齊灼華,再流不出一滴眼淚。
聽她所言,他心裡也是一陣陣抽痛,「失火的原因我已經叫人查了,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他除了這句話再無他言,關於離婚,閉口不談。
他模稜兩可的態度讓顧月白心裡一陣陣發涼,雙手握拳忽地站了起來,冷冰冰地道,「我要離婚,立刻,馬上。」
他騰地站起來逼視著她,「你又發什麼瘋?」
顧月白挺直脊背冷笑,「發瘋的是你,再也不要看見你。」
她一臉決絕,轉身就走,齊灼華一把扯住她,她卻鐵了心死也要掙脫,兩隻手臂不管不顧地打著他的前胸,小腿也踢打著,似是恨到了極點。
「鬧夠了沒?」他隱忍的滿頭大汗,她卻一拳捶到了他的胸口,還沒完全癒合的傷口頓時撕裂,鮮血濕了他的襯衫。
她這才意識到不小心碰了他的傷口,抬眼看他忍著痛的俊臉,嘴角挑起惡意的弧度,一狠心故意用力砸向他的傷口,果然,他疼痛難忍地躬住身子,抓住她的力道在剎那間有所鬆懈,拼盡全力一掙,她得以自由,飛快地奪門而出。
「顧月白~」他居然義無反顧地追了出來,用盡全身的力氣追趕她。
還沒追出多遠,他高大的身子砰一聲結結實實地栽到地上,顧月白驀然回頭看他,他正躺在地上直挺挺的不動彈。
下意識地跑回去,用腳踢了踢他的身體,「喂,喂~」
他毫無知覺,一動不動。
顧月白嚇得慌了,俯下身子叫他,「齊灼華~齊灼華~」
腰間卻猛然多了兩條手臂緊緊纏住她,她一跌,摔進了他的懷裡,「混蛋~」就知道他不是人,這種時候都能裝死。
「你答應了不離婚的,不許反悔。」他貼在她的耳邊虛弱地說,口氣裡依稀多了一點祈求的味道。
「大騙子,誰理你。」顧月白想要再度捶打他的傷口,發現他面色如土,唯有一雙烏黑的眼珠子透亮地定定望住她,手伸了出去卻頓在他的心口下不了手,「顧月白~」
他忽然抬頭凶狠地咬住了她的耳朵,魔魅低語,「就算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我不想一個人享無邊寂寞。」
「瘋子~」她疼的咒罵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卻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出院的大好日子,結果兩個人一翻鬧騰之後,又重新住下了。
齊氏堆積的公文實在太多,而方穎又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心心唸唸的人,於是,一天三趟地抱著一大堆文件往醫院跑,只是每次看見顧月白與總裁同處一間房子裡,眼底都透著嫉恨。
顧月白不再迴避她挑釁的目光,一律銳利地回瞪回去,氣的表面高雅的方穎一陣內傷,對顧月白的恨意越加濃烈。
兩人又住了一個星期的醫院,這一天,齊灼華臉色難看地坐在王醫生的對面,手指間捏住一疊檢驗單,隱隱的在顫抖。
沉默良久,他才嚴肅叮囑,「她不能再育的事,除了你我,我不想再有第三個人知道,請王醫生保密。」
王醫生同情地歎息一聲,那樣一個乖巧伶俐的年輕女孩子,卻因為失血過多小產失調子宮發炎等種種原因導致不能再育,真的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
「我知道了,她的身體仍需調理,往後你這個做丈夫的還要多上心。」
齊灼華點點頭,繃直身子走回他們住了一個多月的病房。
已是深秋了,她穿了一件淡粉的套頭羊絨衫站在陽台上,瞇著眼沐浴著陽光,清風徐來撩起她的髮絲,側臉恬靜美好,十九歲的年華,是這般的華美動人。
他輕輕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下顎貼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胸膛偎貼著她的後背,呼吸噴在她的頸項裡。
顧月白身子一僵,轉身要推他,他只死死抱住,「噓~乖女孩,就這樣安靜地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知道他要是拿定主意,她反抗也是無效,只得悻然地任他抱著,心裡惱的不得了。
「你真想出去工作?」半晌,他柔聲問。
「嗯。」難得他主動提出來,顧月白連忙肯定。
「那就來我的公司,所有職務隨你挑,只要你願意留在我眼皮子低下。」
「為什麼?」顧月白回身氣憤地瞪住他認真的臉。
「你離開我身邊,我會不放心。所以你要是真想工作就留在齊氏,白天我們可以一起上班,晚上還可以一起回家,你說不要住雍景灣我們就搬出來住,房子位置隨你挑,你說好不好?」
雖然沒同意讓她去做助教住學校,以他的個性已經算是做了相當大的妥協了,顧月白有些詫異於他的轉變,但是……皺眉,齊氏她一點兒也不想接觸,方穎、季煙她一個也不想看見。
搖頭,「我不去你的公司。」
「那就先好好待在家養身體。」他不容拒絕地替她做出決定,氣的顧月白咬牙切齒。
出院之後,齊灼華帶著顧月白看了好幾棟住宅,她不是嫌太豪華就是嫌太大,最後居然看重一棟只有八十多平方兩室一廳的中檔小區。
他沒法,只好買下來按照她的要求叫人連夜裝修。
這幾天,他們並沒回雍景灣,而是臨時住到了齊灼華在富華酒店常年包下的套房裡。
大多時間都是顧月白獨自待著,因為齊灼華忙著處理積累下來的工作,每天都是深夜才回來,他照例洗澡換睡衣,上床索吻,顧月白不再像懷有身孕時有所忌憚,對於他無恥的碰觸總是要反抗到底,要不就反唇相譏他不是男人居然用強。
「能看不能吃,你是存心折磨我。」男人挫敗地坐在大床的一邊,遙遙望著另一邊生氣的小女人。
顧月白哼了哼,起身走入另一間臥室,每天晚上都這樣,她睡哪間他就偷偷跟過來,明明睡著之前還是一個人,睡夢中卻總是覺得有人緊緊地抱住了她,等到早上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又沒人,讓她以為自己天天再做噩夢。
顧月白拿到了新房子的鑰匙,心裡有喜有愁,喜的是有了屬於她自己的一個窩了,愁的是房子終究算是齊灼華的財產,她真不想再跟他有所糾纏了。
出去工作,真是迫在眉睫的事。
花園小區三樓,顧月白收拾妥當,把自己重重扔進真皮沙發裡,摸了摸柔軟舒適的沙發,暗咒齊灼華的奢侈。
半夜睡覺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人靠了過來,因為是新居新床,顧月白睡得不大踏實,一下子就被驚醒過來,好半天才醒悟過來找到位置開了燈。
睜眼一看,羞得顧月白連忙把被子摔到齊灼華身上,他居然不要臉一絲不掛地坐在她床邊上,還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你怎麼進來的?」她脫口就問,隨即又想到這是他買的房子他怎麼會沒有鑰匙?一下子啞了聲,臉色有些發白。
她是不是真的無法逃出他的魔掌了?即使是在這她以為的小小一方天地裡他也要出來打攪?
「這張床太小,而且浴室也太小,更糟糕的是浴室裡連浴巾都沒有,你忘了帶我的衣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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