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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玄陰神火 文 / 精神方面有問題

    枉死城主怒極狂笑:「好一個借勢隨形,臭小子,看來我太小瞧你啦!」陰魂刀紫光鼓舞,週身驀地衝起熊熊火焰,矮身急衝,刀氣轟然狂掃。

    楊瀟精神大振,已然找到克敵之道,笑道:「是麼?我倒是太高看你啦。就這麼點本事,竟然敢妄稱『不死之身』,也不怕天下英雄笑掉大牙麼?」當下急旋月魂珠,再度螺旋衝起,一邊挖苦相激,一邊凝神聚氣,將魂元真氣在體內經脈次第奔流相激,衝入右手無鋒斷劍,朝著他縱橫怒斬。

    枉死城主真氣之猛,猶在陰天嘯等人之上,陰魂刀比之幽城幻劍亦不遑多讓。加之幽魂鬼體,變化多端,在武林中已屬鳳毛麟角,能勝過他的,的確寥寥無幾。

    此刻的楊瀟依仗著蒼穹之體,又有月魂珠、無鋒斷劍、龍魂,麒麟臂等神兵法寶相助,借勢隨形,因勢利導,時而以魂元真氣相生,形成洶洶狂猛的龍魂真力,直與枉死城主鬥得難解難分。

    反倒是枉死城主久戰不下,微微有些焦慮煩躁。見他龍魂激化,流暢自如,每每使出見所未見的奇招怪式,殺得自己措手不及,原先的狂妄囂張漸漸被驚怒駭妒所替代,輕敵之心盡收,凶焰大斂。

    枉死城主心中一動:「這小子魂元運行越速,我的『幽冥鬼蜮』發作得便越是猛烈。且由他囂狂片刻,等他將這些怪招全使遍了,再發力收拾他不遲。」當下一邊凝神激鬥,一邊觀察楊瀟的各種奇招妙法,暗暗記在心頭。

    楊瀟渾身上下紫炎蒸騰,繞著枉死城主上下飛沖,猶如穿花蝴蝶。飛天蝙蝠,極盡靈巧曼妙,任他陰魂刀如何狂猛陰毒。也難傷及分毫,偶一反擊。更是威力畢現。

    枉死城主鶩地凌空一掌,將楊瀟生生逼退,陰魂刀轟然鼓舞,陰風如爆。楊瀟大凜,不及多想,驀地旋身飛沖,無鋒斷劍劍光怒卷,斜地裡猛撞在那陰魂刀上。轟隆劇震。兩人身形一晃,陰魂刀向左傾搖,狂飆似的擦著楊瀟的身側衝過,重重地撞擊在壺壁上,迸石裂舞。

    楊瀟急衝而下,無鋒斷劍餘勢未衰,金光如電,白光滾滾,狂風怒舞,眼前一花。下意識地轉頭望去,只見那道白光投映在北面山壁上,青幽幽的銅壁隱隱浮凸起數百個扭曲奇怪的太古篆字。

    楊瀟心中大震。枉死城主更是驚駭無已,心中彭彭狂跳,狂喜、驚異、擔心、僥倖……充盈胸膺,不約而同地罷手止鬥,仰頭凝神查看。

    楊瀟雖然遍閱《雲物通載》,但卻從未見過這種扭曲如蛇的太古篆,橫看豎看,始終不知究底。枉死城主更是瞧得雲裡霧中,有若天書。

    枉死城主呆呆地抬頭看著。臉色鐵青,心中越來越悲鬱狂躁。怒火驀地在頭頂爆炸開來,縱聲大吼。陰魂刀縱橫亂舞,發狂似的劈斫著那北面山壁,火花四濺。

    惟有楊瀟兀自苦苦沉吟,心道:「極樂宮如此佈置,必有其深意。」低頭凝視著那北面山壁,緩緩繞行,心想:「適才我一劍劈中那『乾位』,機關啟動,倘若我再劈中『坤位』,又會如何?」當下凝神聚氣,揮刀凌空劈向那「坤位」圖案,「轟」地一聲震響,氣浪迸飛,山壁紋絲不動。

    枉死城主聽見響聲,像是突然驚醒了一般,轉過身來,蒼白的俊臉猙獰扭曲,雙目恨火欲噴,獰笑道:「想要脫身,老子助你一臂之力!」雙臂氣光怒舞,交纏飛繞,突然迸炸為滾滾玄龍氣浪,朝著楊瀟當頭猛轟。

    楊瀟飛身衝起,堪堪避過,無鋒斷劍金光橫掃,接連反擊。「轟!」「轟!」劍芒閃處,兩股氣浪正好怒撞「兌位」上,接連兩聲爆響,「兌位」巨石陡然下沉,又衝起一道刺目的白光!白光筆直地沖映在北面的山壁上,又浮凸起數百個蛇形太古篆。

    二人大震,既驚且喜。八卦巨石已動其二,說明這縹緲峰中果然有秘密機關,絕非偶然。只要能找出其中的玄密關聯,或許便能離開此地了!

    楊瀟當下凝神聚氣,無鋒斷劍弧光怒卷,在那「巽位」圖案的巨石上接連猛擊了三下,氣浪鼓舞,雪花迸飛,巨石依舊巍然不動。於是又從南向西,再由北而東,依次向「坎位」、「艮位」……直至最後一塊「離卦」巨石,各劈了三劍,震得虎口酥麻,卻始終沒半點異動。

    枉死城主在一旁瞧得不耐,喝道:「閃開,讓我來!」畢集全力,陰魂刀光焰怒爆,朝離卦石接連轟然電斬。

    「砰!」第三刀方甫劈下,紫光怒射,離卦石陡然下沉,西面銅壁上登時又浮現出數百行篆!雪沫紛揚,眾人失聲齊呼,無不大喜。

    枉死城主目光閃動,揚眉大笑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啦!需得從南向東,逆向遞增!」氣刀轟掃,又接連四下猛擊在震卦石上。豈料這次火光四舞,巨石竟又一動不動。他心中一沉,滿臉喜色登時僵凝。大喝著再向其他卦石劈去,無一動彈。

    殘陽如血,彩霞滿天。壯麗廣袤的極樂谷已變成了百里焦土,四處斷石橫亙,屍橫遍地,滿目瘡痍。狂風刮來,火焰明滅跳躍,空中儘是淡淡的腥臭焦灼之氣。

    一群群兀鷲、屍鳥當空盤旋,紛紛俯衝而下,拍翅扑打,爭相撕扯啄食著人獸屍體,尖叫歡鳴,此起彼伏。青龍的身影消失在極樂谷底,那太古邪龍的巨大身軀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轟!」楊瀟斷劍青芒飛舞,接連在震卦石上劈斫了四記,巨石陡然下陷,碧光沖天,映射在西南山壁上,頓時又浮現出數百古篆蛇。

    枉死城主獰笑一聲,左臂黑光滾滾沖爆,右臂陰魂刀轟然怒斬,幽冥鬼氣同時轟出,朝著楊瀟雷霆橫掃!狂風怒舞。霓光耀目,天地彷彿急速地旋轉起來,形成一個強猛無匹的巨大漩渦。

    二人呼吸一窒。身不由己地衝入其中,盤旋繞舞。被那氣旋壓迫。頭髮亂飛,衣裳鼓舞,就連肌膚都

    象波浪似的起伏,胸肺似被千鈞所壓,憋悶欲爆。楊瀟大凜,急旋月魂珠,隨勢借形,但體內壓制蟄伏的幽冥咒又洶洶蠢動起來。邪火如焚。

    「轟!」一道熾烈的氣刀擦著他的左側怒掃而過,肌膚灼痛,衣裳登時著火,赫然正是枉死城主的陰魂刀的玄陰神火。楊瀟又驚又怒,閃身避開。

    枉死城主哈哈狂笑,在氣旋中跌宕飛繞,陰魂刀的玄陰神火不斷地朝楊瀟雷霆猛攻而來,擦著他週身縱橫衝過,激撞在飛旋的山壁上,轟爆連聲。霓浪炸射。

    只聽「轟」地一聲巨響,一道金光從山底的極樂神符突然飛旋衝起,如盤龍柱般直貫九霄。霓光亂舞,渦旋狂轉,二人煩悶欲嘔,連氣也喘不過來了,彷彿隨時都將被壓碾為粉末,恐懼、迷惘、駭異、悲涼……全都湧上心頭。狂亂中,只聽見枉死城主哈哈狂笑,那道滾滾飛旋的玄光氣刀從楊瀟左側轟然捲過,怒撞在斜下方的坎卦石上。接著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氣浪狂湧。眾人身下一沉,像是突然被吸入了無底深淵之中!

    楊瀟心中大凜。耳中如金鐘交鳴,眼前一黑,氣血亂湧,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著了……

    迷迷糊糊又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覺得一陣徹骨的寒意,恍惚中,似乎有一個滑膩冰涼的手指輕輕地劃過他的臉頰,楊瀟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心中一凜,叫道:「蝶舞!」驀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只聽一個清甜嬌媚的聲音笑道:「楊大哥!」轉頭看去,只見蝶舞笑如春花地坐在身後,容貌嬌艷如初,雙眸閃閃發亮,看起來還平添了幾分俏皮嬌憨之態。

    楊瀟又驚又喜,一把將她抱住,笑道:「蝶舞!」心中隱隱覺得似有不妥,但此時喜悅不勝,也不及多想。環首四顧,只見四周冰柱雪牆,銀裝素裹,竟是在一個冰雪雕砌的房屋之中。身下是一個別緻的冰床,鋪了厚厚的獸毛皮氈。牆角擺了兩個淡青的冰爐,碧煙裊裊,芳香襲人。就連把燭台、燈罩,也都是堅冰所制,玲瓏剔透。

    從狹窄的窗口朝外眺望,藍天如洗,陽光燦爛,浩淼的汪洋上漂浮著龜裂的浮冰,偶有雪白的北極鷗劃過天際,發出清脆的叫聲。景致如畫,頗為秀麗純淨。楊瀟大奇,愕然道:「這是在哪裡?北海麼?我們怎會到了此處?」

    蝶舞笑道:「我還想問你為何到了此處呢。至於我麼,我在這兒已經住了十年啦。當初為何要到這裡,你得問我師尊去。」

    楊瀟大凜,聽她口氣,竟像是不認識自己一般!難道她……她竟當真不是蝶舞?心中狂跳,狐疑忐忑,喉嚨象被什麼扼住了,啞聲道:「敢問姑娘是誰?姑娘的師尊又誰?」

    見他面色突變,語氣也陡然變得嚴肅起來,蝶舞睜大眼睛,似是頗為詫異,忽然格格嬌笑起來,雙頰暈紅,柔聲道:「你不是叫我蝶舞麼?怎地還明知故問?」

    楊瀟神識一掃,她五官容貌渾然無異,只是眉心中多了一點紫紅,神情多了幾分俏皮,少了幾分妖媚,瞧起來更為單純。再仔細掃看,發覺她的身材較之原先稍矮,也更為苗條削瘦……

    「不對,她不是蝶舞。」楊瀟冷汗涔涔,遍體侵寒,正想說話,但見「蝶舞」白袍飄蕩,翩然朝門外走去,在陽光的透射下,婀娜多姿的身材若隱若現。到了門口,又回眸低聲道:「乖乖地在這等著,千萬別讓旁人瞧見啦。」嫣然一笑,閃身出門而去。

    楊瀟驚疑不定,倘若她當真不是蝶舞,那麼又是誰呢?正自心亂如麻,不知所以,忽然聽見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楊瀟一凜,飄然掠至門沿,屏息凝神。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而進,冷香撲鼻,與方才「蝶舞」的甜香體味截然不同,楊瀟想也不想,立時右手疾點,真氣鼓舞,將其週身經脈盡數封住,一把拽進屋來。

    那人秀目圓睜,冷冷地盯著他,尖瘦的瓜子臉滿是嬌嗔薄怒,竟是個極為清麗的少女。黑衣長袍由真絲所製,修長的脖頸上掛著一個小巧的黑玉葫蘆,更襯得肌膚瑩光勝雪。

    楊瀟心下一寬,只覺觸手柔軟,這才忽地醒悟自己的右手赫然摟在了她胸腋之間,臉上一燙,急忙撒手,歉然道:「得罪了。」當下將她扶直坐在冰床上,解開啞穴,微微一笑,低聲道:「在下無意冒犯姑娘,只是有一些疑惑希望姑娘解答。一旦明白來龍去脈,立即離開此地,絕不傷姑娘一根毛髮。」

    那黑衣少女冷冷地凝視著他,也不回答,神容竟比滿屋的冰雪還要冷漠。

    楊瀟的笑容溫暖親切,言辭誠摯,天生有讓人信任倚賴的魔力,對於女子尤其如此。惟獨這少女竟像是絕緣一般,冷冰冰的殊無反應。

    他微感尷尬,咳嗽一聲,道:「請問姑娘,這裡究竟是北海何處?」等了半晌,見她不回答,只好又苦笑道:「那麼姑娘知道我為何會在這裡麼?」

    黑衣少女依舊不說話,冷冷地盯著他,雪白的臉頰突然泛起奇異的嫣紅,過了片刻,轉頭低聲道:「你解開我的經脈,我便告訴你。」聲音一如她的臉容,冰冷清脆,像是寒冰風鈴一般,極是悅耳。

    楊瀟略一遲疑,將她經脈解開,閉上眼,微笑道:「這樣可以了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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