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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黃泉祭壇 文 / 精神方面有問題

    銀漢無聲,玉盤輕旋,入目一片淒冷,遠望群山,如紗籠霧罩。楊瀟孤寂地坐在一塊山石上面,沐浴著清光銀暈,心裡一片清明。腦海中儘是萬事通對自己所說的話,要破修羅大力,需先破黃泉祭壇,楊瀟千里迢迢趕到這九嶷絕壑便是要先找到黃泉祭壇的所在。

    突地,一個幽怨但不失清脆的女子聲音,遙遙傳至:「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楊瀟身子陡然一震,此時此地,怎會有女子的聲音?莫不成是山野狐媚?一聲幽怨的長歎之後,吟聲再起,依然是那兩句:「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這一次,他聽得清清楚楚,聲音發自左後方的峰邊。當下站起身來,悄沒聲息掠了過去,舉目一看,更是驚愕不已,只見一塊巨石頂上,立著一條嬌小玲瓏的身影,長髮披肩,仰首對月,裙裾在微風中飄動,那樣子,確像乘風歸去的仙女。

    那女子似乎未曾覺察有人到了身後,癡癡地兀立不動,低聲吟唱著。

    楊瀟心中暗驚,荒郊野嶺,荒墳孤塚,長髮女子,對月長歎,這女子究竟是人還是鬼?

    楊瀟默念清心決,朗聲說道:「姑娘,你是人還是鬼?」

    「格格格格……」令人毛骨悚人的聲音響起,那女子突地縱聲狂笑起來,笑聲淒厲,激盪夜空,引起四谷齊應,紛披的長髮,由於身軀的震顫而波動飄飛。楊瀟渾身泛出陣陣寒意。

    良久,那女子斂住了笑聲,反問道:「你是誰?」

    「一個過路人!」

    「過路人?格格格……」

    「你是人還是鬼?」

    那女子以聳人的聲調,淒然道:「我是專吃路人的野鬼。」

    楊瀟暗運玄功,浩然真氣汩汩泛出,心道,傳說中鬼是沒有影子的,但她有影子,說明這女子絕不是鬼。

    那女子一甩頭,霍地回過身來,長髮覆面,五官不辨,只兩道森森目芒,透過髮絲,如電炬般射來。

    楊瀟被這目光射的寒毛直立,但他表面平靜如常,毫不示怯,直視對方。

    那女的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敢來此地?」

    楊瀟見她雖然她長髮掩面,不辨妍媸,但從她婀

    娜的體態,羊脂白玉般的肌膚,證明她絕丑不到那裡,看來她是個美女,便朗聲道:「在此來此是為了找尋一個地方,姑娘可否見告?」

    「什麼地方?」

    「黃泉祭壇。」

    那女子聞聽,身形一晃,眨眼間便已消失不見。月移中天,夜涼如水。楊瀟見她身形鬼魅至極,確如地底遊魂一般,不禁浮想聯翩。

    楊瀟在小丘上坐下歇息,不一會天亮了,群山半掩在晨霧之中。日出,霧氣漸收,峰巒澗谷陸續出現。

    楊瀟走到一處高地,展目四望,見對面雙峰夾疇之間現出一道深壑,心中一喜,正是九嶷絕壑。當下精神一振,施展浮光掠影的身法,筆直朝著絕壑飛去。

    到了谷中,只見滿坑滿谷連同谷壁,都是清一色的灰色石頭,谷中寸草不生,但卻有一條清泉潺潺奔竄於石臼之間。谷勢斜伸向上,形成了一個傾斜的坑道。

    兩旁谷壁如削,高接天雲,若非月夜峰頭正對谷道,還真不容易發現,這等絕境,不為人知自是意料中事。

    順著谷道奔了約莫三四里遠近,已是盡頭,一面光滑如鏡的黑色巨壁,橫亙當前,卻不知黃泉祭壇在何處。

    楊瀟停下身來靜靜地觀察了一陣,耳畔突然傳來隱約的琴聲。叮叮咚咚,若有若無。這等絕地,竟有高人士在撫琴調箏?

    他激奇地緩緩挪移腳步,走向石壁,愈近,琴聲愈清晰,這可就透著奇怪了,怎麼不見撫琴之人呢?

    楊瀟側耳傾聽,緩步向琴聲傳出的方向走去。轉過一塊突石,一個洞口呈現眼簾。那似琴似箏的聲音,是從洞中發出。楊瀟移動腳步,一步一步地朝裡淌去,洞徑乾燥而平滑,人行其間,發出了腳步清脆的回音。

    五丈之後,洞徑直折向右,一間廣大的石室,映入眼簾,明亮的珠光,照得石室不殊一般房屋的白晝。

    室內几案宛然,卻意外地是用白石雕制,黑白相映,別具風格,看樣子,不會沒有人住,但卻又不見人影。

    楊瀟猶豫了片刻,一腳踏入,目光掃處,登時心頭劇震,窒住了。

    一個長髮紛披的女人身影,面壁而坐,她,赫然正是昨晚峰頭上所見那個稱為「鬼」的神秘女子。

    楊瀟一拱手朗聲道:「姑娘,恕在下冒昧打擾!不知可否告知在下黃泉祭壇的位置?」

    「你要去黃泉祭壇意欲何為?」女子面壁問道。

    楊瀟心道,就算這女子不是魔宮中人,也必定與魔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自己既然要來魔宮大鬧一場,何必隱瞞自己的目的,便道:「在下聽聞,黃泉祭壇,已生人祭祀,血腥無比,今日前來一探,便是要瞧瞧這黃泉祭壇是怎麼個詭異無比?」

    那女子咯咯一笑道:「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死嗎?」

    「在下生來膽大包天,連天都能捅個窟窿,今日此來,不知姑娘可否相告。」

    那女子沒有說話,楊瀟心念之間,試探著問道:「請問姑娘是什麼人,為何在此面壁?」

    那女子忽然發出詭異的厲笑,倏地站起身來,雙掌一揚,曲指如鉤,疾抓而出,這一抓奇玄厲辣到了家,陰風從指間泛出,爆射出道道寒芒。

    楊瀟臉色微變,身形一晃,閃避道一旁。

    那女子厲哼了一聲,雙手一收一劃,再次抓出,快如閃電,較之前一抓,更加厲辣,其中所藏的變化,令人咋舌。數道指風,激射而出,破空發出「嗤!嗤!刺耳之聲。

    楊瀟心念一動,陰陽護體真氣早已遍佈全身,冷笑一聲,竟然不閃不避,指風上身。發出一連串暴響,悉被護身氣牆震散,而他面不改色。

    那女子微微一怔住,良久才道:「果然好內功,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楊瀟冷冷一笑道:「好說,我便是來搗毀黃泉祭壇的。」

    那女子冷哼了一聲,突地自她身後的石案下,取出一柄連鞘長劍,順手拔劍扔去劍鞘,一振腕,劍尖幻出一片耀目的銀星。

    楊瀟劍眉一緊,道:「姑娘再不停手,休怪我不客氣了.」

    「你能接我三劍,再來說話。」

    「好極了,在下只守不攻,如接不下姑娘三劍,立即離此,決無二言!」

    說著,緩緩拔出天瀑劍,前進了三步,站到石室最中央的地方。

    那女子劍勢連變數下,盡無法出手,楊瀟的劍勢已將她所有的進攻方向全部封死。如此劍境,實在令人匪夷所思。那女子忽然歎了口氣,垂下手中長劍道:「你能為我辦件事麼?」

    楊瀟還劍入鞘,道:「什麼事?」

    那女子坐回原位。雙手-攏長髮,露出了清麗的面容。楊瀟一看之下,心頭微覺一動,她長得很美,清麗脫俗,正如原先的想像,只是眉梢帶怨,眼角寒愁,粉腮蒼白而憔悴。女子深深望了丁浩一眼,幽幽地道:「我叫謝雨薇,我爹爹被魔宮捉進了陰魂洞,生死不知,少俠神功蓋世,若能救出我爹爹,感激不盡。」

    楊瀟微微一笑道:「這有何難,待我上了魔宮,定要鬧個天翻地覆,若能得見伯父,定會救他出來。」

    謝雨薇微微一欠身,拜倒道:「小女感激不盡。」當下便將入魔宮的路徑告訴了楊瀟。

    楊瀟拱手一揖道:「那就請姑娘在此等我的好消息吧。」說完,轉身出洞,循原路出谷,飛昇上峰,一看日色,已是正午時刻,認明方向,展身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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