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很快就被制服,林溪被圍在人群中,看著錦衣衛把那些刺客押下去,她微微蹙了蹙眉,現在的她經過三年的皇宮磨練,自認為智商也是提高了一些。
按照林溪對錦衣衛的認識,這些人一般情況下都會下死手,該殺的就殺,最多也只會留下一兩個拷問對象,而這次,他們竟然一個人都沒殺,只是把人抓住制服而已。
要不要這麼溫柔?這還是殺人不眨眼的錦衣衛嗎?對得起自己儈子手的稱號麼?
有問題!
那些刺客有問題!
林溪還來不及多想,溫玉溪已經從馬上跳下來,一臉淡然的來到了若依的身前,此刻她已經被宮女扶起來,臉上依舊掛著驚恐的表情。
「讓太子妃受驚了。」
溫玉溪垂了垂眸子,語氣很客氣,但是卻一點也不恭敬。
「無妨。」
若依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保持著皇家風範,只是那顫抖的身軀還是出賣了她的真實情緒。
「你,過來!」
溫玉溪看似在人群中隨手一指,卻是很精確的指到了林溪的身上。
林溪愣了一下,卻還是遲疑著緩緩走了過來。
「大人。」
林溪低著頭,輕輕的喚了一聲。
「扶太子妃去休息。」
溫玉溪冷冷的吩咐了一句,林溪聽到他的話,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下來,好險好險啊!
她抬手扶著若依轉身就想要離開,可是就在林溪放鬆的那一剎那,溫玉溪的目光裡冷光一閃,隨即林溪只覺得自己好似被什麼絆了一下,她的身子一個不穩就要摔倒。
「公主!」
一旁的若依幾乎是下意識的低呼了一聲,抬起雙手就把林溪不穩的身體扶住了。
一時間,林溪愣在那裡。
「呵。」
身後傳來溫玉溪的冷笑聲:「好一個如玉公主!」
「啊!」
若依臉色一白,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她冷汗淋淋的看著林溪,林溪卻只是微微搖頭,一臉苦笑。
她還是低估了別人的智商!
尼瑪,此刻林溪真恨不得自己是妖孽轉世,擁有遠超凡人的智商,可惜啊,她不是。
「溫大人。」
林溪只好淡定轉身,抬眸微笑著看著溫玉溪:「溫大人果然聰明絕頂,本宮只想和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識破了。」
林溪溫柔淺笑,語氣輕鬆,天知道她在心底已經把溫玉溪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溫玉溪啊溫玉溪!你怎麼就這麼多事?
你就看不得我好嗎?
虧我還一直……
林溪看著溫玉溪,目光複雜莫辨。
有那麼一瞬,溫玉溪又有點恍惚,好像透過那個目光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太子妃這玩笑開的有點大。」
溫玉溪回過神來,依舊是冷冰冰的模樣。
「希望以後太子妃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好了,還不扶太子妃回去休息!」
說到最後,溫玉溪的聲音已經低沉莫辯。
一旁的若依這才慌慌張張的扶著林溪回到了轎子中,雖然剛剛經過了無數箭矢的洗禮,好在這轎子的質量那是槓槓滴,皇城出品必屬精品。
回到轎子裡,透著那早就滿是窟窿的簾子,林溪惡狠狠的瞪了溫玉溪一眼,而此時的溫玉溪早就轉回身去和自己身邊的李浩低語著什麼。
「找個機會把他們放了吧。」
他口中的他們自然是那群刺客,其實溫玉溪早在那些人出現的時候就猜到了對方的來歷。
說來也是可笑,這群人正是來自東宮。
可想而知,咱們家太子殿下對這位太子妃那是及其的不滿意。
而這樣,不是更有意思嗎?
一想到差點就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被那個公輸奴有機可乘,溫玉溪的臉色就又黑了下來。
他相信公輸玉絕對還活著,而只要公輸奴進了京城,那麼一切就會在溫玉溪的掌控之下,他有的是辦法折磨她,之後再引公輸玉出來,送他們兄妹一起上西天!
林溪自然不知道溫玉溪的想法,她只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而且錦衣衛的保護越來越嚴密,現在的她在想要偷跑那絕對是比登天還難,眼看著京城越來越近了,一旦入了京就會有人把她接入東宮,之後和龍寒清就地成親,一想到這裡,林溪就打了一個寒顫——不行,她是死也不能嫁給龍寒清那個變tai的。
而現在她被溫玉溪的人包圍著她能有什麼辦法逃出生天?除非……溫玉溪肯放過她?但是這可能嗎?
林溪皺著眉唉聲歎氣了一整天,終於在入京前夜,她做出了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她要去求溫玉溪。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當初她也對他不離不棄,沒當場反水的面子上,他或許就會放過自己了?
 
打定了主意,在隊伍入住了京外驛站的那天夜裡,林溪吩咐若依又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她這才在一眾人的嚴密監視下,獨自一人敲開了溫玉溪的房門。
「進來。」
房間裡溫玉溪的聲音很是冷淡,林溪也沒去管別人探究額目光,就那麼大搖大擺的走入了溫玉溪的房間。
溫玉溪正在喝茶,看到進來的人是林溪他愣了一下。
「太子妃,這麼晚了,你突然造訪似乎有些不妥吧?」
挑著眉稍,溫玉溪懶懶的看著林溪,其實很想知道她又想玩什麼把戲。
「有什麼不妥的,這裡都是溫大人你的人,就算你把本宮吃了他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的吧?」
說著林溪還不忘衝著溫玉溪淡淡一笑。
「呵。」
溫玉溪又冷笑了一聲,似乎在笑她的不知廉恥或是不自量力。
「有話直說,莫要拐彎抹角了。」
溫玉溪緩緩放下茶杯,語氣非常淡漠。
林溪緩緩向前幾步,在溫玉溪冷漠戒備的目光下,她站定在溫玉溪的身下,隨即,出人意料的她猛地跪在地上,抬起雙手死死的扯住了溫玉溪的衣角:「嗚嗚嗚,世子爺你好絕情!你真的不認識奴婢了嗎?」
什,什麼情況!
饒是溫玉溪向來處變不驚冷漠如斯,也被林溪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
上一秒她還是如玉公主,怎麼下一秒就立刻變身?
而且這模樣這腔調,怎麼這麼熟悉呢?
見溫玉溪愣在那裡,林溪更加賣力的哭訴起來:「這三年來奴婢一直都牽掛著世子爺你,你的傷都好了嗎?」
說著,林溪的手微微向上,似乎想要扯開溫玉溪的袍子看一看。
溫玉溪還愣在那裡,直到林溪的手真的扯開了他的長袍,溫玉溪才反應過來。
「你……」
他的目光變得異常冰寒,而林溪也在這一剎那看到了溫玉溪鎖骨下的那道傷疤,那傷痕如今已經很舊了。
「世子爺,這是……那天留下的嗎?」
怎麼可以這樣啊!
她多麼懷念世子爺那白玉一般誘人的小胸膛啊!
林溪白皙纖細的手指已經落在了溫玉溪的傷疤上,有一道電流從她的指尖竄入他的心臟。
溫玉溪原本下意識的抬手想要掐死她的動作也僵在那裡。
「你……到底是誰?」
僵持了良久,溫玉溪還是忍不住低沉的問了一句。
心底裡突然升起一股希望,卻又很害怕受到蒙騙。
「世子爺?」
林溪抬眸,用一如既往的目光盯著溫玉溪的臉:「你還記不記得分別前,你可是答應了會幫我完成一個心願的。」
溫玉溪渾身一僵:「真的是你嗎?春蘭!」
呃。
林溪一聽到這名字就覺得胃疼:「世子爺,其實奴婢不叫春蘭。」
這名字實在讓她憂傷不已啊!
溫玉溪聽到林溪的話,恍惚了一下:「對了,你現在是如玉公主,你叫公輸奴。是公輸玉的妹妹。」
其實關於如玉公主的事情,溫玉溪也知道很多,那位公主據說一直流落民間最後被公輸玉找回去的。
當時溫玉溪還在養傷,而那如玉公主在古國也極少露面很沒有存在感,他一直都沒有在意過她的存在。
現在想來,如玉公主出現的時間,和春蘭失蹤的時間正好吻合。
而且那一天在樹林裡公輸玉那出人意料的舉動現在也有了很好的解釋。
公輸奴……
林溪再次皺了皺眉,小聲的嘀咕著:「其實我也不叫公輸奴。」
她的聲音很小,但是溫玉溪卻聽的很清晰:「你說什麼?」
「我說……」
是生是死就是這一搏了!林溪深吸了一口氣,一臉認真的看著溫玉溪:「那天我被公輸玉抓去之後,我才知道他之所以沒殺我是因為我是他走失多年的妹妹,後來他帶我回了古國,在那裡我生活的一點也不開心,我時刻想念世子爺和靜王府裡的姐妹們,我也一點不喜歡公輸奴的名字,我才不想和公輸家有任何的關係,其實我早就想好了要遠離那裡回到京城,我要改名換姓,重新做人。」
呃,重新做人神馬的,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算了,管他呢!
林溪見溫玉溪看著自己的目光柔和了不少,立刻又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我真的不想嫁給太子殿下,世子爺你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溫玉溪瞥到林溪那好看的眼眸一眨不眨水汪汪的看著自己,他的呼吸亂了一下,隨即溫玉溪的目光卻又沉了下來:「所以,其實你從見面第一眼就認出我了?」
「世子爺英武不凡,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我……奴婢自然人認得世子爺,死也不會忘記世子爺!」
林溪立刻非常討好的回答了一句,可是下一刻,溫玉溪突然間拉過林溪
溪的手,把她整個身子壓到了一旁的木桌之上:「是這樣嗎?那你為什麼要裝成宮女想要偷偷潛逃?你直接來找我不是更好嗎?」
呃。
你妹的!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智商啊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