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報名階段在三天後宣告結束,作為這次比賽唯二的裁判,倉田很快就得到了兩所學校登記報名學生的統計數據,分別是:星條高校442人,其中高一學生271人,高二學生148,高三學生23人;明輝高校862人,高一學生420人,高二學生442人,沒有高三學生。
「高一年級十個班,高二年級十一個班,所有學生都報名參加了,而面臨高考的高三年級則一個人都沒有參加……高出將近一倍的人數,真是可怕的凝聚力。」倉田隨手將這份統計表往桌上一扔。
「與其說是凝聚力,不如說是統治力,學生會一聲令下,誰敢不參加!」岡本英樹冷哼一聲。
「相比之下,我們這邊就純粹是依賴興趣參加了,也沒有強迫他們參加的理由呢。」倉田看了看默不作聲的另外兩個人,想了想,又說道,「人數劣勢太大,信心不足?」
「哼,怎麼可能!」杉山哲也瞥了倉田一眼,一點沒有信心不足的樣子。
「之前也給你講過這個比賽的規則了,」岡本英樹這個時候說道,「人數屈於劣勢的確是不爭的事實,不過這並不能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點,想要贏下這場比賽,最重要的就是眼力!」
「眼力?」倉田順著他的話重複了一遍。
「對的,就是眼力,人力沙盤模擬,需要競標人才,但是在這參賽的1300多人中,如何準確地判斷出藏匿其中的真正人才,才是我們需要做的事情。這和商業行為一樣,憑借的就是眼力、眼光,眼光獨到,才能找到發家致富的商機。」說到商貿,岡本英樹侃侃而談,信心十足。
「比賽中,唯一全知全能,清楚每一個選手價值的,只有兩個裁判,就算他們學校參賽選手高出我們一倍,他們要判斷一個選手是不是人才,也僅能依靠這些選手在日常生活中的表現……除非通過裁判來作弊。」說話的是江川千惠,自從上次和江川千惠的那番對話後,她對倉田的態度又恢復了最初的冷漠,不,比最初還要冰冷,「所以身為裁判的你,責任重大,務必要監督對方,不容許他們有作弊的機會和行為。」
江川千惠對倉田說的這番話,僅僅是出於告誡,而非其他。
她是聰明的女孩,倉田上回說的話雖然不是明示,在她聽來已是表露無疑,分明是在拒絕她;她是高傲的女孩,既然被拒絕,就不會再執著,她的高傲不允許她的執著。
「啊,放心吧,沒有人能在我眼皮底下作弊。」倉田身體坐得筆直,表情嚴肅,「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有!」
「呃……」在倉田身邊的三個人紛紛用詫異的目光看向倉田,心理年齡遠比外表成熟的三個人多少能夠聽出倉田說的這句話中的沉重。
「你……」江川千惠最為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
「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的說法呢。」岡本英樹大笑起來,「過去、現在、未來……原來你信佛嗎?」
的確,有過去現在未來佛一說,這也是最容易讓人聯想到的東西了。
倉田搖了搖頭:「我不信佛,我只信我自己。」
「自己?」江川千惠突然有種感覺,這是她第一次,隱約看到倉田伊思他的內心世界。
「切,真是自大的傢伙。」杉山哲也切了一聲。
「這不是挺好的嘛,杉山,自大某種程度上,就等於自信呢!」岡本英樹插了進來,笑著說道,「而自信,某種程度上,就是實力的體現呢。」
「唔,這倒是,這傢伙新生對抗賽上表現的實力確實不錯。」杉山哲也點了點頭,「那就姑且相信你能夠做得到吧。」
杉山說完,抄起了挎包,就離開了。
啪啪!
岡本英樹看著杉山離去,走到倉田身邊拍了拍倉田的肩膀:「別在意,他也是壓力太大了才會這樣。」
「我像那麼小心眼的人嗎?」倉田自嘲地笑了笑。
「那麼你呢,壓力也不小吧。」倉田向岡本英樹問道。
「……」岡本英樹嘴角的笑容收斂了起來,他沉默住了,不自主地轉開了腦袋,看向了黑暗的角落。
答案已經出來了。
「吶,可以的話,能告訴我,如果輸了,會付出什麼代價嗎?」倉田想了想,這個時候,也許說出來,會更好一些,於是問道。
「代價嗎……」岡本英樹沒有回頭,聲音沉悶,「不知道哦,只是啊,聽說我和他的這場比賽,老爸他們也知道了……會關注的吧?!」
「……只是關注嗎?」倉田冷不丁地問道。
「……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岡本英樹低下頭,連包都不拿,就走掉了。
「真是冷酷的家族呢。」倉田摀住了眼睛,歎了口氣。
「冷酷嗎?」江川千惠還在,她聽著倉田的歎息說道,「對他們來說,這才是正確的做法才是吧!如果不能保證繼承者的能力,不管多麼龐大的帝國,終有一天會垮掉。」
「喂……你剛才說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究竟是什麼意思?你想告訴我們什麼嗎?」
「那句話很
奇怪嗎?」倉田開始裝傻。
「呵呵!」江川千惠冷笑,她看穿了倉田在裝傻,頓了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喂,我說。」
「什麼?」
「知道吸血鬼嗎?」
「吸血鬼?怎麼了?」
「行走在黑夜,仰望著黎明,踩著生與死的邊界,背負著永生的詛咒。」
「很藝的形容。」
「還有哦——壓抑著鮮血的渴望,逃避著悲劇的愛情。」
「……真遺憾,我不是吸血鬼。」倉田不知道剛才眼中的震驚有沒有被江川千惠察覺,真是難以形容的智慧,幾乎要揭露真相了。
「呵呵,好了,我也要走了,記得在接下來的能力測試上,好好替我們把好關。」江川千惠態度又有了明顯的變化,她笑著離開了,留下焦慮不安的倉田,不知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