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值班室,馬紅星面如鐵青,忙碌著奔走於兩台電腦之間,打印機忙碌著吐出一張張紙。
「不簡單!**!暴動!東二環國昌加油站遭人圍攻!按照社會維穩處突預案處置!這是預案!拿著!」
「又是該死的雜碎!這日子讓不讓人過了!」
接過馬紅星遞過的東西,拉響了三遍電鈴,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樣的電鈴代表這死亡之音。
「維穩處突全體出動!」
老兵有素的著裝蹬車,防暴服,防彈衣,還有幾名持槍持彈的老兵,狠命的拉了一梭子。
「什麼事!什麼地方發生**?情況怎麼樣?」
車上梁澤海問著我,我將命令單和維穩處突預案交到了他手上,梁澤海接過命令單,將預案丟在了一邊。
「東二環國昌加油站發生緊急情況,剛聯繫了指揮中心,有一夥暴徒欲襲擊加油站!武警特警已經出動!」
郭靖發動車輛等待著,梁澤海的臉色始終不好看,**對於我們,永遠是抹不去的傷疤。
「各參戰人員請注意!我們已經進入作戰狀態!這次是暴動!老同志照顧點新同志!原則只有一條!不到關鍵時刻不准開槍射擊!我們可以採取適當的自衛手段!一切等武警特警來了再說!」
「二出動明白!」
「三出動明白!」
「四出動明白!」
「五出動明白!」
車輛行駛在路上,整座城市圍繞著一種不安定,而我們的責任是消除這種不安定。
武裝特警裝甲車運兵車傾巢而出,警笛迴響在城市的上空,市民們見狀紛紛繞道,唯恐自己莫名其妙陷入一場真槍實彈當中。
「市中隊!靠邊停車!」
郭靖把車開到一旁,其他車輛尾隨而後,等待著梁澤海的命令,武警特警從車隊旁疾馳而過。
「各車上車頂去一名戰鬥員!將染料倒在水箱裡!」
「二出動明白!」
「三出動明白!」
「四出動明白!」
「五出動明白!」
等待的時間永遠是漫長的,只要呆在車上,周圍的一切都不得而知,對於這台車,只裝了幾個簡單的防暴網。
「二出動裝填完畢!」
「三出動裝填完畢!」
「四出動裝填完畢!」
「五出動裝填完畢!」
各車依次傳來準備情況,梁澤海拿起對講機下達出動命令,面對這樣的警情,他永遠是一臉的冰冷,狠戾。
耳邊閃過一陣警笛,所有人都望向了特勤那台「怪獸號」由遠而近,跟在我們車隊後。
「怪獸號」是我們給那台特種車取得代號,這台異樣的消防車,稱它為「怪獸」實不過分。
如果不是車身醒目的「新疆消防」,我想沒人會想到這是一台消防車,如果這台車到了內地,那會怎麼樣。
載員十人,載水20噸,龐大的車體全車身防彈,車頂配備兩根65口徑的遙控水炮,外加360°旋轉的兩部電子眼,看到哪打到哪。
車前一副「清障鏟」摧毀力不亞於一輛裝甲車,車尾配備彈藥箱,裝備九孔榴彈發射器,配備瓦斯彈,煙霧彈。
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我也不信它是用來滅火的,準確的說是用來處暴的。
「特勤的『怪獸』出來了!真他娘的霸氣!啥時候我也想去坐坐!」
王奇看著車窗外的「怪獸號」,由衷的感歎,這車確實霸氣,可惜每個支隊就一台,千萬豪車。
「你要是喜歡,很簡單!我把你送特勤去還是可以的!」
梁澤海冷言道。
王奇自知說了糊塗話,趕緊一臉賠笑,只是梁澤海不予理睬。
「小戴!待會你負責四五出動!我負責一二三出動!各戰鬥員都靈光點!聽令行事!」
「收到!明白!」
排長戴伊勝似乎已經很期待了,語氣裡都是昂揚的戰意,既然避免不了,何不痛快一戰。
「指導員!到了!」
郭靖減緩了車速,對梁澤海道。前面應該就是被圍攻的國昌加油站了,但這會卻顯得異常平靜。
對於我們來說,這樣的平靜下是狂風暴雨,街道兩旁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家商舖開門,顯得格外冷清。
初夏的天卻帶著一絲涼意,儘管身著戰鬥服,但還是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
「將車停在武警特警的包圍圈之內,他們給我們掩護,我們負責給崽子們上染料!」
「是!」
梁澤海從上車到現在看都沒看維穩處突預案,作為指揮員他知道預案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能隨機應變。
加油站兩旁都是商舖,補胎店,汽修店隨處可見,但這會家家關門閉戶,只有武警和特警將加油站層層包圍。
我們則位於武警特警第一道防線之後,面對暴徒我們有的只是水槍水炮,槍支彈藥沒有他們多。
他們負責制服,必要時的擊斃,而我們負責標記,凡是參與製造社會恐慌的暴徒都逃不掉我們的水槍,無處不在。
水箱裡已經為崽子們準備好了染料,只要一沾上,沒有一個星期是洗不掉的,而槍我們用的少之又少,梁澤海的「人道立場」。
此刻武警,特警,消防嚴陣以待,等待著這一場風波的到來,這裡的人們早就習慣了,聽到警笛,該躲哪躲哪。
「10收到請回答!20呼叫!」
「10收到請講!」
聽著聲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只有坐在「怪獸」裡的怪獸才有如此魄力。這個時候聽著他的聲音,空氣裡帶著陰冷,他的特長是以暴制暴。
「市中隊你們負責前線!我們斷後追捕!是否明白!」
「明白!」
梁澤海放下對講機,悶悶的罵了一句,聽著特勤的話誰心裡都有情緒。
裝備比我好,人比我們多,卻要我們在前線,這車只是幾十萬的車,沒有裝備防彈玻璃,防暴網倒是有幾個護著窗戶,能擋磚頭,不一定能擋子彈。
這會特勤中隊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窩著,搜尋半天找不到他們的車,心裡一頓問候。
突然間一陣人聲嘈雜,夾雜著叫囂聲,一輛接著一輛的皮卡車載著一群揮舞著燃燒瓶的暴徒向加油站駛來,武警的廣播車開始向逼近的暴徒喊話。
暴徒不斷向周圍民居投擲燃燒彈,這會我們重點守護加油站,真應該給他們幾梭子。
「前面的暴徒停止施暴!!!否則我們將採取武力解決!」
「##¥……%&#%%##%$%#$!~$$%#$!」
一句漢語一句維語始終重複著,梁澤海卻始終不下達戰鬥命令,頗有興致的等待著。
「指導員!他們來了!」
王奇對著梁澤海小聲的說了一句,梁澤海看了看後視鏡,依舊不語。
「指導員!準備戰鬥吧!一會可就上來了!」
王奇繼續催促著梁澤海,只是一看梁澤海的眼神,他閉上了嘴,郭靖將車發動了。
「等等吧!現在還用不著我們!武警特警在前面擋著!怕什麼?我們的任務是負責協助抓捕!」
看著那些武警特警一個個打扮的跟反恐部隊一樣,心裡總是有點失落,我也許該是他們其中的一個,手持95式,成為第一道防線。
「彭小子!羨慕吧!感覺是不是在這有點委屈你了!新疆這地方,立功快!犧牲更快!你還是待這比較好!不到萬不得已!保存實力!」
正當梁澤海打趣兒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噠噠噠」的槍聲,梁澤海猛的一驚爆出一句粗口。
「他媽的這群混蛋來真的!操!」
「指導員!特警在鳴槍示警!咱幹什麼?他們的盾牌可防彈,我們的盾牌擋刀子還可以,可不擋子彈啊!」
「慌什麼?沒看見有幾輛裝甲車在前面擋著!這會他們過不來!我們準備最後一刻就行了!」
這會寧可自己上去幹一頓,也不要在這窩著受罪,聽著特警時不時來兩梭子,這心真他媽受刺激。
「106收到請回答!109呼叫!」
「106收到請講!」
「梁澤海!你們現在情況怎麼樣?誰在打槍?是我們的人嗎?」
「報告教導員!不是!是特警在鳴槍示警!」
「好!現在聽我命令!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輕舉妄動!現在我們現場移交公安局指揮!明白沒有!」
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槍聲,也不知道外面情況怎麼樣了,看了這都是一幫崽子,要幹就幹,躲躲藏藏算什麼。
「消防支隊收到請回答!公安指揮部呼叫!」
「消防支隊收到請講!」
「我命令你們負責對暴徒實施正面壓制!我們實施抓捕!現在已經查明他們沒有危險武器,攜帶燃燒瓶和棍棒!如果他們反抗,我們立即擊斃!是否明白!」
「消防支隊明白!馬上按照指揮部部署展開行動!」
公安指揮部倒是敞亮,這種事要我們這群只有水槍水炮的敢死隊上,他們的裝甲車都是吃素的。
心裡問候著這特勤和公安,梁澤海回答著,郭靖將車很踩了幾腳油門,終於到我們干他們的時候了。
「各戰鬥員請注意!馬上對暴力罪犯實施堵截!每車車頂去一名戰鬥員,用水炮壓制!打死了國家買單!行動!」
這一聲命令夾雜著梁澤海死亡的怒氣,看著周圍被燒燬的民房,梁澤海滿眼的殺氣,他也想來兩梭子。
五台車將加油站繞了個大彎,緩緩駛出加油站,前面那群崽子們倒是不對我們動手,只是一邊跑路一邊丟燃燒瓶。
地面上的火流淌著堵住了我們的去路,二號車上戰鬥員朱安靜上了車頂,設置好水炮方位,宋波一腳油門下去,強大的水柱將路面清洗了一遍。
暴徒歡呼著,似乎這是他們取得的勝利,一邊跑著,一邊像我們投擲燃燒瓶磚塊等物品。
兩車隊始終保持這一定距離,一路滅火一路前行,暴徒氣焰始終沒有消減下去。
「指導員!為什麼特警不開槍擊斃!這種情況難道不能開槍嗎?」
梁澤海看著我,對於這樣的情況換了是我,早就一梭子過去有多少打多少了,但現在看著,所有方隊只是防守,沒有進攻。
「小子!說白了他們是暴徒,不是恐怖分子!恐怖分子的定義是製造殺人等一系列犯罪事件,以達到社會恐慌為目的的行動,我們可以開槍將其擊斃。但現在他們只是放火,沒有對路人進行人身攻擊,說白了,他們是平民,沒有使用重武器或者殺傷性武器的時候,我們酌情考慮抓捕,至於定罪是法院的事!」
「但我們是消防!為什麼不讓武警特警打頭陣,而讓我們這些人上!這是不是不合邏輯?」
「你小子傻啊?武警特警不是槍就是炮的,拿什麼去抓,開兩槍把他們當靶子打?傳出去說我們當兵的拿槍的欺負老百姓?啥事都的為咱部隊的名聲考慮,槍對槍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關鍵是現在人家沒槍,拿著幾個瓶子而已!他們的罪至不至死我們說了不算!得法律!」
聽著梁澤海這麼一說,頓時明白了不少,也不再多話,看著這群人也沒啥特別的,就是公然挑釁下武裝部隊的權威,要是把這群拿槍的黑人惹毛了,幾梭子就解決。
但沒有讓我們意料的還在後頭,這只是前戲,沒想到這幫暴徒如此狡猾,我們的車隊就這樣跟著暴徒去了,一邊滅火,一邊追著,子彈一發沒打。
暴徒的氣焰再度囂張,狂叫著向我們投擲燃燒瓶,危機一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