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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狠練 文 / 狼隱幽谷

    這是一次圓滿的行動,梁澤海很滿意,在市民面前我們展示了人民軍隊為人民的錚錚誓言。

    回到中隊後,梁澤海實施了戰鬥講評,還是一些類似的「比學趕幫超」的話,他希望今後的每一次戰鬥都能像今天這樣。

    下達了解散的命令後,兄弟們都走了,張天佐的臉色一直都是鐵青的。

    「集合!快!都他媽一群散兵,有組織無紀律!」

    張天佐發火了,這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看看他的臉色就知道,那眼神裡十足的殺氣。

    放下手中的事物,我們迅速集結成戰鬥隊形,等著這個戰鬥班長指示,連楊桂華和張海也不例外。

    這就是他們的過人之處,如果他們做事拖拖拉拉,我們也會效仿。但如果他們乾淨利索了,我們拖拖拉拉,那絕對是找死。

    老兵自然不會給我們理由去說他們,就算挨收拾也是心甘情願的,因為他們讓我們無話可說。

    兵都是一級一級帶出來的,自己都沒老兵的樣子,讓新兵怎麼服氣。這是一種紀律,也是在這百萬大軍中流傳的一種軍魂。

    「知道你們為什麼是散兵嗎?我告訴你們!認清指揮員是誰!老子指揮的隊列,我說了解散嗎?給老子記住!將不下令兵不卸甲!」

    字字珠璣,鏗鏘有力,這是張天佐的作風,在訓練之前幾句話就能讓我有著昂揚的戰意,同時我們也知道,今天是很難平安度過了。

    一頓訓斥以後,我們開始看見張天佐腹黑的一面,他收拾我們的方法是我們遠遠想不到的。

    「三分鐘時間!收拾器材的收拾器材,三分鐘後每個人被兩個沙袋,一具空呼後院集合訓練!」

    說完張天佐白了我們一眼,這群不成氣候的傢伙,在他的眼裡總是那麼不屑,就算是張海和楊桂華也不會駁他面子。

    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自己狠下心來,下面的人也能狠下心來。自己光在那站著喊話,帶出來的兵只是表面服從,背後罵娘。

    我一向脾氣最大,就憑我那兩條黑眉毛,隊長收拾了我,我照樣給他捅窟窿,但對於張天佐,我無話可說。

    打從心底願意接受他那種慘無人道的訓練,他跟我們說人道,他就不是張天佐。

    看著張天佐去了後院,我們趕緊放下手中的事物跟著過去,事情可以一會再做,但他不會等我們。

    就是這樣一個地方,說一不二,老兵有老兵的樣子,而不是擺著一副吆五喝六的大爺樣。

    從五級士官到一級士官,他們享受的是兵齡給他們的資歷,但依舊是個兵。

    兵齡再長的士官,他終究是個兵,兵齡再短的排長,他終究是個官,這誰都知道。

    在這個一級管一級的地方,幹部從不越級來罵我們,教訓我們的都是上等兵,而他們自有一級士官管著。

    老兵們的樣子有了,新兵才有新兵的樣子,做錯了事才知道什麼是錯事,在這地方不該有的錯事。

    就算是一個兵齡比梁澤海長十幾年的老油條,聽到梁澤海叫他,依舊是立正站好,答到,跑過去,這是不變的規矩。

    部隊的戰鬥力來自於令行禁止,服從統一的領導,因為我們是軍人,不是老百姓,所以我們得接受一些常人接受不了的磨練。

    中隊所以人都到齊了,從新兵到老兵,從戰鬥員到戰鬥班長,一字排開,等著張天佐。

    清一色的迷彩加陸戰靴,空呼加背心,我們身上的重量足足三十公斤,這個重量只適合站著。

    「把腳搭在花壇上,準備!」

    他說的準備,我們自然知道是什麼,永遠只有那一種我們看著就煩,練起來就怕的俯臥撐。

    「一!」

    剛做第一個,不少人就開始哀嚎了,包括不少老兵,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屬於張天佐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

    但他一個戰鬥班長都在練,沒有人敢說不練,除非想挑戰他的忍耐極限,凡事說不過去就是錯。

    「二!憋住一口氣,別跟腰斷了一樣,這才幾個?要老子倒數嗎?」

    張天佐抬頭看了一下眾人,除了戰鬥班長有些底子,哪個沒有面露難色。

    班長就是班長,一人之下眾人之上,他們的能力不是每個人都能挑戰的。

    直到超越了所有人,才能是戰鬥班長,戰鬥班長所具備的是無人能超越的極限。

    張天佐的「殺手鑭」是著防化服破拆滅火救人操,他的最好記錄是十二秒,這成為了中隊的神話。

    對於我們而言,十二秒只夠我們穿件衣服做點什麼,但是對於他來說,這十二秒卻是一個夏天的苦練。

    張天佐新兵的時候,也被老兵看死,說他不行。這個滿臉殺氣的戰鬥班長硬是背著六十公斤跑了一個夏天,直到自己滿身線條。

    他給我們的下馬威便是「著防化服破拆滅火操」,這不是一般人敢輕易嘗試的。

    脈衝水槍只有戰鬥班長能用,我們這些沒有經過長時間訓練的人是不敢輕易去動它。

    十米之內能將一個成年人打飛好幾米,五米之內能將一個成人打成重傷,所以不熟練的人都避而遠之。

    曾經帕爾昝不服他,向他發起挑戰,結果慘敗,他沒能經受的住強大的後坐力。聽張天佐說完,打完一槍必須休息十秒,沒有人能連開三槍。

    這個脈衝水槍才是一個短程小鋼炮,外形跟火箭筒差不多,只是背後多了一個水缸,多了個氣瓶。

    初練著虎口被震裂,右肩骨折是很正常的事,沒有人敢小覷它的威力,一槍足以將十平方米的火打滅。

    它靠的不是水,而是將水打出去的強大氣壓,一缸水正好能發十槍,但從來沒有人打完十槍,張天佐是第一個。

    在練習這個操法的時候,一個能背起脈衝水槍的人,在扣動扳機的一刻,至少有二十秒的時間在調整重心。

    帕爾昝就是對自己的能力過去高估,以為這都是膽小的人編出來的謊話,等到自己試的時候才知道厲害。

    張天佐第一遍,背起脈衝水槍,對著十平方米的著火區域,像玩玩具槍一樣,簡單迅速。

    「彭」的一聲,槍響火滅,而張天佐只是像後晃了一下,似乎在玩一把玩具槍。

    牛人帕爾昝自然效仿,走到跟前,直接扣動扳機,連重心都沒調好,只有一聲,他便被震飛了五六米,以後再也沒人敢挑戰脈衝水槍的後坐力了。

    張天佐因此而在這個支隊聲名大振,神一般的人物,拿起脈衝水槍,對著火就是一槍,毫髮無損。

    只要提到張天佐,首先想到的便是關於脈衝水槍的故事,這個支隊沒有人不認識他,而他更擅長的是練兵與整人。

    被他帶過的兵只有兩種結果,要不就是成為了強者中的強者,要不就是一坨屎,誰都不願意去踩的一坨屎。

    越是對於那些誰都練不出來的人,張天佐更是喜歡,這樣的人往往最後都是強者,當然也有可能是狗屎。

    逼迫、打擊、狠心、手黑是他最大的練兵原則,譚進軍也是出自他的腹黑之下,對於他,譚進軍說起來就是一肚子苦水。

    剛到部隊的譚進軍比我還瘦,整個就是一塊排骨,被張天佐練了一個月,渾身都是塊塊,沒有一點脂肪。

    譚進軍說,對於張天佐是又愛又恨,有時候他練人的時候恨不得殺了他。

    眼下我們背著這身裝備,在地獄裡煎熬著,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張天佐讓四級士官張彥峰架設了一根高壓水槍。

    誰都沒能逃過張彥峰的掃射,他像是在玩,而我們的哀嚎就是他們的樂趣。

    包括張天佐在內,整個中隊都處在這個地獄當中,戰鬥班長都開始咆哮了,更別說我們了。

    不管怎麼罵老兵,老兵都不會說,他們要的就是這種對他們恨之入骨的效果,他們的目的就是讓仇恨化為我們的動力。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堅持一百個俯臥撐,但心中的怒火被這種慘無人道的訓練逼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家屬院的家屬路過的時候,看著我們,心疼的那一個勁兒的喊著,我們聽著眼淚都要出來了,對於我們,很少有人會心疼。

    因為她們是家屬,或者是局長的老婆,或者是參謀長的女兒,看到身邊的人這樣訓練,她們不心疼是假的。

    這樣一種循環,有人心疼我們,我們誓死保護她們,每一個家屬,每一個家庭,這是我們堅持下去的目的。

    「一百一十一!」

    「一百一十二!」

    「一百一十三!」

    「……」

    聽著張天佐沒有盡頭的怒吼,很多人都趴下去了,但幾秒之後又從新撐起來。

    絕對不止這個數,哪一個不標準,張天佐便會重喊十個,這樣的逼迫,頂著謾罵,但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被罵的目標。

    那樣的感覺是強烈的,老兵罵新兵,新兵罵老兵,這種痛苦只能用怒吼,用謾罵來發洩,沒有人能承受。

    「啊!我不行了!我實在不行了!做不動了!」

    「張曉明!你給老子站起來,繼續!」

    正當我們認為快要結束的時候,上等兵張曉明壞了張天佐的規矩,這一天我們死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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