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多年來無事從不宣她進宮的皇兄,今日宣她進宮,竟然就只是單純的想要跟他談談兒的親事.
兒將近十的年紀了,在這個年紀了,很多同齡孩都已經做父親了,甚至一些孩都定親了,可因為當年多次賜婚遭兒拒絕後,皇兄也沒再提了啊,今天這又是怎麼了,心血來潮?
「皇兄,瑾之的脾氣你也應該知道,貿貿然給他定親,他會如何想?更何況,那孩早就有了喜歡的女,等這次回京,他恐怕就要向那女的家裡下聘了。」一想到兒的性,再想著那兩個聰慧可愛的孫,老夫人面上就掩飾不住的笑容。
「鎮國公為我朝鞠躬盡瘁,如今他年邁,又沒有一個人能撐得起國公府的門面,所以,賜婚之事,我已經決定,鎮國公府的姑娘德才兼備,賢良淑德,性格溫順,是很多貴夫人們爭搶的熱門兒媳,你應該明白朕的心思,鎮國公畢竟老了,如果沒有一個強而有力的聯姻家族,恐怕,敗亡也不早了。但鎮國公於我們整個天雲王朝有著不一樣的地位,所以,敗亡,是朕在有生之年,絕對不願看到的。」看著下面站著,似乎近來越發年輕的皇妹,他還記得前兩年宮內的元宵宴會見過她,這一次竟比上一次越發年輕了,整個人似乎容光煥發,如同吃了什麼返老還童的藥一般。
抿唇看著皇位上方坐著的男人,曾經最疼愛她的兄長,這些年來也一直無微不至的關心著她,雖然她常年纏綿病榻,可這位皇兄對自己的關懷絲毫沒有減少過,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如今,要讓她的兒犧牲掉終身幸福,老夫人絕不答應。
搖了搖頭,堅定的看著上方的男人,這個主宰著整個天雲王朝的主,眼裡露出苦澀又無奈的神色,輕聲道:「對不起皇兄,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你。」
可皇位上的男人卻沒有老夫人預料的那樣反應,淡淡撇了一樣下面的人後,聲音堅定帶著無法仍人拒絕的威嚴,「這件事情,朕只是通知你一聲,賜婚聖旨,明日就會下。」
這話一出,整個宮殿內都寂靜得過分,氛圍僵硬,裡面此刻沒有其他人,否則,恐怕膽小的就得當場跪了。
老夫人聽到這話也是渾身一抖,抬頭不可置信看向這個曾經還很講道理的皇兄,想著雲舒,還有兩個可愛的孫,情緒也激動起來,「皇兄,當年的你不是這樣的,明明這件事情可以選擇其他勳貴弟,皇妹就這麼一個兒,難道您就不能體諒一下皇妹嗎?」
聽到妹妹竟然用皇妹自稱了,皇座上的男人眼底也閃過一抹不忍,但想著中間的因素,也狠了起來,「不可能,這件事情朕既然已經決定,就不會收回。更何況,鎮國公府那邊,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在你之前,朕已經先宣召了鎮國公府世。」
搖了搖頭,老夫人脾氣也是倔強的,眸色冰冷看向高坐上的男人,「皇兄,這麼多年來,您對皇妹處處關愛有加,皇妹以為,您一直沒有變過……可是現在看來,自從舒妹妹去世後,你的心,就跟著一起死了。」
如果說高位上冷酷無情,掌管著一國人生死富貴的皇帝還有什麼弱點軟肋的哈,那麼這個從老夫人口中說出來的女人就是了。
整個天雲王朝貴族圈內,知道老皇帝心中一直有著一個深愛女人卻求而不得的事情,也只有跟老皇帝關係最好的德安公主了。
多年來,德安公主是唯一知道老皇帝秘密而得以繼續存活的人,仍舊享受著公主該有的各種尊榮,這些年來每當老皇帝思念心愛女人入骨的時候,都會去德安公主,或是逢年過節有宴會,正好德安公主入宮,他都會單獨召見,但那些,都是建立在她是他傾述的對象的基礎上,一旦打破了這個擠出,那麼,事情就會變得非常棘手和複雜。
老皇帝沒有說話,德安公主一雙眸也倔強看著上位的人,這個看似尊貴榮耀,是全天下主宰,注定了一輩必須要坐在這個高位上的男人,卻也是個可憐人。
可是那又如何,孩是無辜的,他不能因為對那個女人多年來絲毫不減的愛,就犧牲自己的兒為鎮國公府繼續奠定天雲王朝第一貴族的地位。
「皇兄,孩們是無辜的,為什麼要牽連進來他們。」她之所以一開口不說出雲舒,就是怕這是個禁忌,雲舒畢竟身份尷尬,至少在皇兄的心中,雲舒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孩。
深呼吸一口,雲舒的身世,為了保密起見,就算是跟他關係最親厚的皇妹,他也從沒提過,所以,她隱瞞著不說,他也理解,但是,孩的身份卻已經是鴻溝,雲舒是她留給他在這個世上唯一也是最珍貴的禮物,讓他貿然答應將雲舒嫁給瑾之,雖然是成全了有情人,但也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他牽女兒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這麼讓他們錯下去了,就算他來做這個惡人,也必須要分開他們倆。
「皇兄,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剛才自己說出那樣禁忌的話題,皇兄竟然都沒生氣,這不得不讓老夫人心中有了疑惑,而接下來自己說的話,皇兄也沒有接話,就更加證實了她心中的疑慮。
歎了口氣,皇帝從未覺得自己這樣無力的,抬了抬手,示意皇妹到自己身邊來。
老夫人腳下迅速,上了台階來到坐在皇位上的男人身邊,直直看著她,雙眸中帶著急切和懼意,她心裡是複雜的,因為她也害怕中間有什麼突然狀況。
「皇妹,皇兄知道這件事情虧待了瑾之,但皇兄這麼做是有道理的,瑾之那邊必須接受,而雲舒,他們必須盡早斷了聯繫。」聲音充滿了威嚴和堅定,讓人沒有勇氣打斷他的話。
「為什麼?既然你都知道了雲舒的存在,那你也應該知道,她還為我們郁家生了兩個聰慧伶俐的孫,這幾年,更為了兩個孩默默吃了多少苦頭,我也是一個母親,很能體會她的苦,可她從來沒有抱怨過半分,多年來都是自己努力掙錢養活孩養活一家,而瑾之因為他父親的影響,多年來從未想過成家,可是遇到了雲舒才改變了他的想法,你不給我任何可行的理由,就直接讓我拆散一對有情人,我如何做得到?」說到這裡,老夫人眼眶都已經紅了,瞪著眼前皇位上的男人,冷酷無情,做事乾脆利落,但也心狠手辣,年紀越大,也越來越不懂得親人之間的感受和相處了,眼底,一抹黯然悄悄劃過。
轉頭,看著已經不再年輕的皇妹,再身上摸了摸自己的臉部輪廓,眼底也是神傷的,聲音暗啞,彷彿不是自己的,他們都已經不再年輕了。
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見她抬頭看向自己後,心底再猶豫,才終於開口,「如果朕告訴你,雲舒並非鴻庭和舒兒的女兒呢?」
「什麼?」手一抖,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眼前的皇兄,如同見鬼了一半,老夫人感覺背脊寒涼,同時,一種想法也開始迅速滿眼她的全部思想。
「我想你應該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見皇妹的表情,皇帝就知道自己的話她已經明白了,聲音涼涼的再響起,「孩朕會讓人送回郁府,至於雲舒,朕自有安排。」
「皇兄,你要做什麼?」聽到自家皇兄這話,下意識老夫人心底感到了不安。
搖了搖頭,面上是淡笑,「虎毒不食,更何況,她是舒兒留給我唯一的也是最珍貴的禮物。」
「不,不行的皇兄,你這麼做,以後兩個孩都會恨你入骨的。」明白勒事情原委,老夫人也冷靜了下來,瞭解了皇兄的苦心,只是兩個孩卻不知道,他們有苦難言,又不可能直接告訴他們彼此的關係,那麼這個事情就必須要有一個惡人來出面。
皇帝卻面色平靜,「這麼多年了,在所有人眼中,我做得惡事不夠多嗎?」他是皇帝,就算做錯了,那些人心中忿著,恨著,卻也沒有人有那個膽出來反抗。
老夫人安靜的離開了,在臨出宮殿大門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圍堰不可侵犯的皇位上坐著的老人,他也不過就是一個遲暮的老人,一個父親而已,可是,他卻被多東西限制,看似至高無上,卻處處求而不得,愛而不得,有而不得,也許,也就是一個輝煌的望著背後的悲哀吧,一輩,永遠都只能做困獸之鬥,一輩必須要掩藏自己最喜愛的東西,表現得無慾無求,這樣的王者,才能讓姓放心,讓各國畏懼而不敢來犯。
眼前浮現出小時候兄弟姐妹們的相處,雖然有各種打鬧矛盾,可他們的心思大多卻都是單純的,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你死我活,骨肉相殘,只是單單純純的兄妹相處,歲月好不安好。
……
雲舒下午回到家,就看到了院裡正教著老爺練功夫的大哥雲城,不遠處石凳上老夫人坐在,和雲媽一起擇菜,準備晚上的菜,氣氛和樂溫馨,如同最普通平凡的一家人。
對於玉顏姑娘,她不認為人家冷臉她還需要貼上去,更何況又沒有什麼要求著她的,沒有當眾讓她出醜就已經算是她仁慈了,所以,她奉命將她送到家門口後,她也沒那個意思請她進來喝茶,敲響大門,帶著孩徑直入內,留下張軍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的馬車和面色不好的玉顏,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大門口,玉顏被這樣對待,彼此都差點兒氣歪了,她也就很小的時候吃過一段時間苦,自從跟了老夫人,就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她就如同閨閣中被嬌養著的小姐,從沒遭遇過什麼風吹雨打。
「姑娘,這位夫人簡直沒教養了,回去後,您可得好好跟老夫人說說個,嗯這樣的人打交道,也有**份。」說話是侯府內的一個老媽,平日裡也就仰仗著玉顏,這個時候自然知道自己該如何說話。
聽著這話,玉顏面色好看了些許,是啊,整個侯府,除了老夫人,她就是整個府內地位最高的女,這等身份的人,憑什麼讓她跟她置氣,昂著頭,直接上了馬車,口氣有些不好的吩咐眾人離開。
而馬車外,剛才還拍著玉顏馬屁的老婦眼底閃過一抹嘲諷,心底更諷刺道:真以為自己就是齊國侯府堂堂正正的主了?老夫人心慈把你養在身邊,卻沒想到你卻恃寵而驕,絲毫沒有自知之明,認不清自己的身份,等著吧,現在你囂張,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總有你哭著求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