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看不出具體年齡,但從其神情和身體狀況看,虎引風估計他至少應該有四十歲了。長得白淨面皮,顯得文質彬彬,鼻樑上還夾著一副金絲眼鏡,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相遇,走在街上活脫脫就像一個教書先生,誰也不會想到此人居然是全中國最神秘組織的成員之一。
此人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少言寡語,默不作聲,但也不像二號馬尾巴、三號道士那樣顯得高深莫測,只是給人一種超然物外的感覺,好像他和這裡的一切都沒什麼關係。
虎引風已經悄悄開了靈目,也沒發現這人面相十二宮有什麼特別之處,一切氣色都很正常,平平淡淡,看不出絲毫的特異之處。
但此人卻是黑洞的五號人物,從其進黑洞小組的時間和資歷上看,應該不是泛泛之輩,所以虎引風還是對此人加上了一份小心。第一時間更新
正在此時,此人的目光也落在了虎引風身上,刀子看到兩人的情況,急忙引薦說:「靈貓,這位是五號,大家都叫他影子。」
虎引風立刻站起身來,舉杯向五號點頭示意,說:「五哥好,靈貓敬你了。」說完,一飲而盡。
影子也站起身,端著一杯茅台,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卻也一仰脖子干了個底朝天。
這樣,黑洞小組除了下落不明的六號鳳凰,基本上全認識了一遍,只有二號馬尾巴的名字不知道,刀子沒有介紹,馬尾巴也沒有自我介紹,別人也沒有多嘴的,虎引風也不好追根刨底。
只有司處長不是黑洞小組的人,但和這裡的每一個人看來都很熟悉。虎引風也向他敬了酒,這樣就算全部見過了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刀子放下了筷子,眼睛盯著桌子上每一個人,環視了一圈,目光炯炯地說:「各位,鳳凰已經失蹤差不多一個月了,到現在音訊皆無。
據靈貓講,鳳凰是被一個老太婆掠走了,我想咱們還是再去一趟,一來想辦法盡快找到鳳凰的下落,能救出來最好,二來也好摸清蠱王的去向,這對我們下一步的行動至關重要。老五,你的意見呢?」
刀子將目光掃向了五號影子的身上。
虎引風雖然不明白刀子剛才說的話究竟什麼意思,但見他上來不是詢問二號馬尾巴、三號道長的看法,而是徵詢五號的意見,就知道這個五號在整個小組中的地位十分特殊。
果然,影子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茶,然後說:「根據我這次北京之行得到的消息,太陽很可能也在尋找蠱王的下落,另外,民間那幾個江湖大族,以及香港和南亞的一些秘密組織也在尋找蠱王,我想,蠱王應該有所察覺。
上次我們去的百蟲谷應該不是蠱王老巢,至多只是他其中一個落腳點而已,或者只是一個門戶。
現在鳳凰被抓了,如果抓走鳳凰的是蠱王的人,我們已經打草驚蛇,對方肯定加強了戒備。因此,即便再去一次百蟲谷,我想恐怕也收穫不大。」
刀子說:「不管如何,鳳凰是在那兒失蹤的,既然現在沒有更多線索,咱們還是要去一趟百蟲谷,反正不能坐家裡乾等著。現在咱們多了人手,無論如何要闖一次,不然,很可能又被太陽搶了先。」
一直坐在虎引風身邊那位冷冰冰的馬尾巴這時候突然開口:「這次你打算帶誰去,去幾個人?」
刀子沉吟了一下,說:「百蟲谷不同別的地方,刀槍之類的東西作用不大,人太多目標也大,我想就不用都去了,有我,二姐,醫生,靈貓四個人就夠了。影子照例自己出去,有什麼信息隨時聯繫。道長帶著橡皮、泥鰍先去一趟河南,看看薛家、陳家有什麼動靜,然後你們再轉頭朝南,咱們半月後在湖南老地方會面。」
大家表示贊同,當場就分好了工。
第二天一早,天剛濛濛亮,虎引風就被醫生敲門叫醒,簡單收拾後下樓,就見院子裡已經發動起一輛小轎車,醫生打開汽車後備廂放進去一大包東西,然後蓋上後車蓋,又坐進駕駛室的位置,副駕駛的位子上坐著刀子,那個始終一臉寒霜的活屍馬尾巴就坐在後排靠右邊的位子。
虎引風一看馬尾巴坐在後排,頭皮都疼。他始終不想與這位半人半鬼的女人親近,可是不知怎麼,自己總是和她有些緣分。
昨天吃飯的時候,馬尾巴就一屁股坐在自己旁邊。今天出門,她又坐在自己身邊,這讓虎子感覺很不自在。可又不能說什麼,只好勉勉強強坐進去,身子緊緊靠在左邊的車窗玻璃上。
就聽得刀子吩咐一聲:「開車。」小轎車如離弦之箭,瞬間發動,呼嘯著衝出院子。
醫生的車技很棒,車子開得又快又穩,虎引風估計車速至少要在一百碼以外。他對這裡的地理環境並不熟悉,也不知道自己昨天去的那個院子究竟坐落在什麼地方,是小飛機直接進來的,所以也沒有地標,別人不說,虎引風也不好意思問。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轎車順著柏油馬路拐來拐去,透過車窗玻璃,虎引風看到外面到處都是連綿起伏的山包和茂密的樹林。
大約一個多鐘頭後,他們便拐上了一個南北方向的寬敞公路,小轎車一溜煙朝正南駛去。
一路無話,星夜兼程,第二天上午,刀子一行便到了湖南長沙,稍作休整以後,小轎車再次掉頭向西,走常德、張家界,折頭再向南,便進了湘西州的地面。
小轎車在湘西州停下,刀子找了一處還算能看上眼的賓館,要了四個緊挨的房間,一人一間,暫且住下休息。
雖然是坐車,時間長了也令人疲憊,特別身邊還坐著一位活屍,虎引風一路上神經繃得緊緊的,不敢有半點大意,所以就覺得更加不舒服。
但是開車的醫生卻精神抖擻,一點也沒有長途勞頓的樣子,這讓虎引風很意外。按說開車手眼並用,又是那麼長時間,這小子怎麼還活蹦亂跳的,好像一條剛撈上岸的魚。每到一處地方休息,都是他鞍前馬後地拿東拿西,好像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四個人簡單吃點飯菜,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間休息。刀子說,晚上大家還要出發。第一時間更新虎引風不明白為什麼要晚上出發,而不是白天走,但他沒有問。
躺在賓館單人間的大床上,虎引風怎麼也不能入眠。一則,他沒有白天睡覺的習慣,二則這是他第一次跟隨黑洞外出公幹,不明白自己究竟能幹些什麼。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虎引風急忙從床上跳下來,打開門,是刀子站在門外,虎子急忙將刀子讓進臥室。
刀子也不客氣,進了臥室,一屁股坐在床前一張沙發上,說:「靈貓,你知道這次要去幹什麼嗎?」
虎引風搖搖頭,靜等下文。
刀子說:「上次我們去了湘西鳳凰一個叫百蟲谷的地方,據說,有人曾經在那裡見過蠱王的蹤跡,我們就是要找蠱王的下落,因為這個人身上牽涉到一樁極大的秘密,國家需要知道這個人的真實情況,黑洞奉命調查此人,但一直沒有確切線索。」
蠱是一種流行於中國西南少數民族之間的源遠流長的巫術。
施術者先挑選各種各樣的毒物害蟲,放在一個密閉的容器內,任其互相殘殺、撕咬、吞噬,最後剩下來的那個東西就叫「蠱」,但這時候的蠱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蠱,只是原蟲,毒性比較大而已。還需經過人為培養、餵食和訓練,才能成為殺人於無形的蠱。這條毒蟲被用來作蠱種,它產下的卵多被用於下蠱。
施蠱多是下在飯菜中,《赤雅》有云:「蠱成先置食中,味增百倍」,而且多放在第一塊食物上。被下了蠱的飯菜味道十分鮮美,一般人根本禁不起這種誘惑,就會在饕餮之餘不知不覺送了性命。
下蠱有的是下蟲本身,有的下蟲糞便,還有的是下蠱的涎沫,就是口水等分泌物,都能取得同樣效果。有時不經食物也可施蠱,當施術者達到較高層次時,可以在無聲無息中讓人中招。
劉南在《苗荒小記》中記載:「苗之蠱毒,至為可畏,其放蠱也,不必專用食物,凡噓之以氣,視之以目,皆能傳其毒於人;用食物者,蠱之下乘者也。」就是說,用食物下蠱,是最初級最末等的手段,隨便呼出一口氣,甚至看你一眼都能讓你完蛋,這才是蠱術讓人不寒而慄的地方。
正因為苗疆擁有無窮無盡的怪事,而且過去那個地方也沒有被人類徹底開發,所以外界人很少進入,擅自進入者很少能活著出來的,不是死於山巒瘴癘,就是被虎蛇毒物所害,甚至被山民所殺,乃至被人下蠱。
總之,大多人外鄉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願意到那種地方去的,這也就造成了西南苗疆,包括雲貴川湘接壤的很大一片地區經濟發展一直很緩慢,各種落後、怪誕、原始、神秘乃至血腥恐怖的習俗完整地保留下來,一直到今天。
這些地方的很多偏僻角落仍然是現代文明的盲區,山民們生活在千年不變的節奏中,很少和外界發生交集。也正因為如此,很多不欲為外人知的秘密也就選擇苗疆作為隱藏地,再合適不過。
這個蠱王就是眾多秘密的擁有者,只不過,別人知道的都是一些小秘密,蠱王的秘密說出來嚇死人,現在的虎引風還沒有通過最後考驗,刀子還不想讓他知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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