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日上午,易川縣公安局召開慶功大會,市局分管刑偵的主要領導也專程趕來參加,場面一陣沸騰,人人臉上都喜氣洋洋。
但虎引風不在被邀請之列,因為他不是專案組成員,而且這次破案的前後經過他也沒有參與,一直在派出所值班。
那天他無意中遇見去石寨子派出所聯繫工作的李君婉,兩人說話時,虎引風實在憋不住自己的話頭,才告訴李君婉的。但告訴了也就告訴了,事後並沒有當回事,因為他心裡也拿不準自己的想法究竟可不可靠,只是建議李君婉去調查一下張戰備夫婦。
沒想到,這次又讓自己看準了,兇手果然就是張戰備、冼紅雲兩人,虎引風很是為自己的目力趕到驕傲。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只是偶然用靈目道法看出了破綻,並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去證明自己的想法。
那是案發後的第二天上午,一對年齡懸殊的夫婦來到派出所,要求開兩份身份證明,說是想到雲南老家看望父母,因為兩人都沒有辦正式身份證,怕路上警察查起來麻煩。
當時虎引風剛好從外面辦事回到派出所,路過戶籍室門口看見這兩口子,就發現兩人的神色鬼鬼祟祟很不對頭,不由得起了疑心,暗暗啟動靈目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跳。
只見男人命宮一片漆黑,田宅宮青灰交加,遷移宮顯現出青色,而這個女人命宮也是漆黑如墨,夫妻宮則泛著桃紅的邪氣,兩人臉上都蒙上一層大禍臨頭的絕命之色。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女人面相中還帶著邪氣,顯然不是良家婦女。
虎引風心中就是一動,等這對夫婦走後,他向戶籍室的同志打聽到這對夫妻的名字和住址後,就駕車去了張戰備所在的村子,找到一個熟人側面打聽張戰備夫婦的情況。
當時並沒有馬上問出破綻來,因為知道張氏夫妻秘密的人很少,但同村一個年輕人的一句話還是引起了虎引風的重視,那年輕人說:「前段時間聽說張戰備的老婆和外鄉鎮一個牲口販子來往較多,好像關係不大一般。」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虎引風馬上聯想到專案協查中明明寫著,死者生前以販賣牲口為業,兩下一對照,心中不由更加起疑。
正準備進一步調查呢,結果第二天就碰上李君婉帶著一組民警來石寨子鄉摸排,這才有了前面的故事。
慶功會熱鬧過後,刑警大隊長李君華還有一件心事放不下,那就是關於虎引風的這條線索,他想叫來虎引風,好好問一問,虎引風究竟是怎麼看出兇手的破綻的。他這次能闖過這道難關,虎引風居功不小,只是由於虎引風不是專案組的人,所以沒法獎賞。
但李君華是個實事求是的人,感覺虎引風很可能是個人才,就想見識一下。他也將自己的想法與劉副局長說了,劉局長也覺得有必要見見這位幕後英雄。
於是,一通電話將虎引風叫到了劉副局長的辦公室。
在場的人不多,有劉副局長、刑警大隊長李君華、刑警大隊教導員洪光,還有一個是恰好來易川縣公安局公差的市局刑警支隊副支隊長房一梅。
房一梅今年四十歲,是刑偵戰線上的巾幗英雄,這次過來就是要和易川縣局的同志好好座談一下,總結這次大案偵破的經驗教訓和優秀做法,以便以後學習提高。她也是事後才聽李君華說起這件事的,一開始大家都把這筆功勞記在了李君華妹妹李君婉的頭上,李君婉為此還立了二等功,興奮了好幾天。
李君華做人坦蕩,不想掩人之美,更重要的是,他想好好考察一下這個虎引風,感覺如果真是個人才,那是一定要把這樣的同志弄到自己身邊的,自己現在缺少的就是這樣的偵破奇才。
當虎引風風塵僕僕地走進劉副局長的辦公室,一聲報告,一個立正敬禮後才發現在座的都是刑警隊部門的領導,其中劉副局長、李君華大隊長、洪光教導員他都認識,而那位端莊大方長相俊秀氣度非凡的中年女警察他並不認識。
中年女警正笑瞇瞇地盯著他,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虎引風感覺今天的氣氛有些異樣,心頭不禁像揣了個小兔子,砰砰砰地跳個不停。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劉副局長開口說:「小虎同志,坐下說話。今天把你請過來,就是想問問你,當初你是怎麼發現張戰備夫婦的破綻的?這次破案,你立了大功,因為你不是專案組的人,所以這次獎勵沒有你的名字,實在有些對不起。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對局黨委如實匯報的,想辦法另外給你一份獎勵,呵呵。」
虎引風臉一紅,急忙說:「劉局過獎了,我不過隨口瞎說,碰巧了而已。」
李君華微微一笑,說:「虎引風同志,不要緊張,今天我和幾位領導叫你來,不算正式工作,大家就是隨便聊聊。第一時間更新
聽君婉說和你是同學,線索是你告訴她的,為此她還得了個二等功,我看這個二等功其實應該算在你頭上,呵呵。
你詳細說說,當初你是怎麼發現犯罪分子的破綻的,說實話,我對這個比較好奇。一開始,我並沒將這對夫妻當做重點,甚至根本沒有印象,不是你提醒,我們很難在短短幾天內就完美破案,說說吧。」
虎引風壓了壓激動的心情,盡力平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將那天發現張戰備、冼紅雲夫婦到派出所開證明的事說了一遍,但他沒有說自己用靈目觀察張戰備夫妻氣色的經過,他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能亂說,說了別人也不會相信,更何況在座的都是局領導,不能讓人笑話。
劉局長微微點了點頭,感覺虎引風的這個解釋還勉強說得通,看來這個小同志的確是個很機靈很敏感的人,是塊干刑警的料子。
但刑警大隊長李君華對虎引風的解釋好像並不是十分滿意,他覺得這個解釋有些勉強,如果說碰巧了也能說得過去,不過如果真是碰巧了,那這對虎引風的意義無疑會大打折扣,想到這裡,李君華問虎引風:「引風。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你當初看見張戰備、冼紅雲兩口子的時候,是怎麼看出來他們神色不正常的?」
虎引風心中「咯登」一怔,覺得刑警大隊長果然有些眼力,能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命門所在,可這種事情怎麼跟他解釋?難道說自己擁有異於常人的靈目道法,可以從人臉上看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不成?那也太扯了。可不這麼說又該如何解釋呢?
正沉吟間,只見那位端莊大方長相漂亮的中年女警這時候突然開口,說:「虎引風同志,有什麼就說什麼,不要顧慮,咱們就是隨便聊聊。」
聽到眼前的女人說話,虎引風一怔,他不認識這個女人,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才好。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李君華這時才想起來還沒有給虎引風介紹房一梅的身份,於是趕緊說:「小虎,這位是咱們市局刑偵支隊房一梅副支隊長,這次來咱們易川縣聯繫工作的。」
虎引風這才明白眼前女人的身份,心想,看她就不是一般氣度,果然有些來頭,急忙站起身來向房一梅敬禮。
房一梅微微一笑,急忙示意虎引風不必拘泥,坐下說話。
虎引風沉穩了一下情緒,看幾位領導正等著自己的回答,決定委婉地說出自己的看法,不然自己今天恐怕過不了這個場,於是點點頭,說:「好吧,既然幾位領導問到這兒了,我就實話實說,我就是感覺到張戰備夫婦不像好人,就是一種感覺,別的真沒有什麼。」
虎引風覺得自己現在只能給出這麼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因為感覺是一個介於正規和非正規之間的詞語,每個人都會有,但每個人對外部世界的感覺靈敏度各不相同,準確度也各有差別。
所以,虎引風說自己感覺張備戰兩口子不像好人,雖然說法上不嚴謹,但總算是一種說得過去的解釋。不過,作為一名警察來說,這的確又不算是很正規的答案。
果然,坐在一旁的刑警大隊教導員洪光發出了「嗤」一聲冷笑,臉上顯示出一種不以為然的表情。
本來,這次破案,洪光所帶領的摸排小組沒有爭到頭功,心裡有些不痛快,對虎引風也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這小子就是信口胡說,瞎貓撞上死耗子而已,有必要搞得這麼正式麼?他一個剛畢業半年的毛頭小子,嘴巴奶水味還沒有褪盡,有什麼了不起的能耐?
可李君華堅持要召來虎引風見一見,劉局長也同意了,房一梅副支隊長也表示有些興趣,洪光不好說什麼,但心中一直對虎引風不以為然,現在見他說出憑感覺辦案的外行話,更加看不起眼前這個毛頭小子。
劉副局長也微微皺了皺眉,覺得虎引風說出的這個理由有些虛無縹緲,於是咂巴了一下嘴唇,說:「作為警察,我們辦案是要講證據的,憑感覺辦事肯定不行。普通人可以,但警察不行。
這次你憑感覺辦案,立了功,可能只是運氣,下一次呢,還有沒有這樣的運氣?小虎同志啊,記住,咱們當警察要的是實實在在的證據,在法庭上要憑證據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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