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錢氏的合縱聯橫操作下,朝中漸漸有了廢後的聲浪,一天比一天洶湧,有人把今年東北部糧食欠收也說後「妒後殃國」,惹得皇上大怒,差點沒斬了上奏之人,翩左相的叛國罪也遲遲未能論定,在皇上的包容下,翩府這個百年世家在風雨飄搖中,暫時屹立不倒。
冷宮月色從來無情。
「只要你一句話。」月珂帝睥睨天下,卻壓不下她的清傲。
「我只有一句話,殺我翩家一個,我殺你皇家一雙。」聲音淡淡的,無情卻讓人惱恨。
「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你依舊不肯屈服於我,難道屈服於我對你來說就這麼難嗎!全天下的女人都願意為我奉獻一切,獨你,我奉獻一切,卻得不到你的一眼垂青!莫非你還想著龍展之?難道我對你不好嗎,立你為後,許你翩家滿門榮耀,就連你父親犯下叛國大罪,我也包容了,你還想要什麼呢?你說,你說出來我就做得到!不要以為我真的拿你沒有辦法,你以為我真的貪圖你的那些強國功略?雖然你智計無雙,可是我要的從來就只有一個你!」
裡面傳來一聲歎息:「月珂,當年你不該強求我,我的心裡從來就只有他。」
「我就強求又怎麼了?」月珂上前一步,不知踩到什麼引動了機關,破空而來的銳響讓人心驚,若是月珂踏前半步,頃刻斃命!
「除了他,我不會讓別人進來。」翩洛淡淡地道。
月珂危險地瞇了眼睛,起了殺機。
「為了自求進冷宮,你竟然故意中計殺了高妃,翩洛啊翩洛,我發誓,這輩子要是不能得到你的心,我就毀了你的心!」長劍所到之處,樹木一片傾頹。
那夜月色淒迷,庭院中,他朱眸如血恨成狂,重簾內,美人如煙不可捉。
十年情深,一朝變成滿腔恨意,怒為衝冠為紅顏,皇上對大齊國動了殺機。
這年是大尊二十三年,大尊對大齊發動了進攻,據說是為了兩國交界處的「伊委山」之爭,月珂帝對大齊採取了極端手段,國內大齊人盡數驅逐,在期限內未能及時撤出大尊的,殺頭示眾!
同樣,大齊也採取了爭鋒相對的做法,殺了幾個據說是「奸細」的大尊人,自此兩國勢成水火。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反正帝王的野心無窮盡,想要拓疆開土也是正常的,雖然對大齊開戰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天威難測,臣下只有服從的份。
只有龍展之多少知道一些內情,那一夜,翩洛說過,她恨他,這一輩子也不要再見到他!
她是那麼清傲之人,她曾經亮得像天上啟明星的眼睛裡充滿著黑夜一樣的恨意,而月珂,看她的眼神又是充滿著愛而不得的痛楚,他就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
一個人做錯了事,不管遲早,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大尊發動戰爭,引起了天御國的注意,這陣子頻頻遣人通商為名打探消息,熠澤受命與這些商團頭領接洽,來自大國的頭領雖然只是商人,但是卻於市儈中不時顯露出一種冰冷的窺探目光,熠澤不動聲色,與他周旋起來,暗中派人打聽此人的真正身份。
風聖城忙於帶兵,還要管理遙遠的齊昌城,忙得不可開交,但是不管他怎麼忙,哪怕忙於通宵不睡,也能找出機會去看望步步,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去看被人拋棄的小狗。
「無聊啊,無聊!」步步在牢中大叫,到底還要關多久!
大理寺的獄監擦著冷汗,小姐啊,你昨天不是剛喬妝打扮出去「望風」過?前天不是剛在京城最有名的青樓寶倩樓包了一個美妓?前前天不是剛把錢貴妃的侄兒打斷半條腿?前前前天……
你天天扮著美少男出去玩,他們在獄中提心吊膽,怕上面突然有人來查,怕她在外面露了馬腳,這頭髮一天比一天白!
你這哪裡是「打入天牢」,分明是「到此一遊」!
「悶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獄監識趣地退下。
熠澤走進牢內,「牢房」被佈置得和平常的香閨無異,四周布以綢縵,四架落地燈籠在四角燃著香而不嗆的明燭,明亮中散發幽幽香氣,這自然是他命人擺設的。
「是啊,好悶。」步步大言不慚地道。
「確實挺悶的。」熠澤看著外面一地的骰子和投壺,點頭贊同。
步步惱羞成怒,上去撕他的嘴,兩人打成一團,熠澤順勢一個後仰,躺在床上,把步步拉在他的胸前,望著她的眼睛,專注地望著她道:「步步,我們認識多久了?」
步步沒想到他突然變得認真起來,掰了掰手指道:「十年吧。」
「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哪句?」
「你說有一天你想要當我的新娘?這話,還算數嗎?」
熠澤的眼睛在燭光下,幽遠又迷離,步步張了張嘴巴,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熠澤哥哥,那時我不懂事。」她吞了口口水,對近在咫尺的美餐不知道要怎麼辦。
他的唇泛著自然的光澤,挺直的鼻子在臉上打出一道堅毅的陰影,但是他的眼睛始終溫存。
「現在該懂事了。」熠澤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現在回答我,你的答案。」
「我不和人共侍一夫。」步步堅定地道,所以熠澤哥哥再美再好,她也只當他是個大哥哥。
熠澤微微笑了:「我府中的侍妾都是擺設,所以沒有人有孕過。而錢娥,她不配當我的王妃。」
可是可是……
步步面對送上來的這一份驚喜,突然迷惘了,這不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嗎,這些日子以來她得承認她覬覦熠澤哥哥,可是當他的妻子?
「我不知道。」步步舔了舔嘴唇,緊張地道,腦中一片空白。
她的神情很無辜,她的眼睛很迷離,她的香氣在空氣中淡淡如蘭,熠澤突然低下頭,含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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