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予天癸後,長相身材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蛻變(這是步步的形容詞),長得美艷動人,顧盼之間秋水盈盈,有的是男人前赴後繼地要為她去跳海,千予很驕傲,走路都帶著風。至於步步,雖然還小,卻也不得了,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總是讓人不經意中招,小小的嘴唇兒微微嘟著,風聖城有時就會說她將來肯定會禍害不少男人,步步最拿手的把戲就是做錯了事後,躲在門後,風聖城一跨進門來,她從後面猛撲出來抱住他的脖子,吹他的耳朵。
上回她們研究炸藥,不顧風聖城的禁令去碰了危險物品,結果一個配比不當,估計是硫磺多放了半厘,結果雖然沒炸起來,卻燒了半個統領府,風聖城被步步的耳邊風一吹,直接就下令重建,只給步步涼颼颼的一瞥。
多大的氣都被「耳邊風」吹跑了,可是風聖城奈何不了步步,他的手下卻叫苦連天,因為風聖城有氣無處發,便把他們拉到青芝山去「操練,演習」,以發洩多餘的血氣。
青芝山是齊昌城最高的山,面朝大海半壁為被海風吹得滑不溜秋,半壁卻因為有了濕潤空氣的滋潤草木極其茂盛,掩蓋了許多的溝澗,成了一個個的陷命窟,一個不慎便連人帶馬掉入山間,連影也尋不著。
步步笑說風聖城是沒事找事,但是心裡卻明白,一個只會在平地上打戰,白紙上佈兵的軍隊如何抵擋得了西北部如狼似虎,至今虎視眈眈的漠龍國和天御國?青芝山裡練兵真是再合適不過,能看穿無處四伏的陷阱,能躍過青苔滑膩的山澗,還能輕鬆應對各種突發的事故,如蛇獸的襲擊,這樣的兵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精兵了,更何況,風聖城手下的兵,個個學兵法!
不但人,就連馬也在日復一日的操練中成了精馬,和士兵的默契極其密合。
步步也想跟著去,風聖城卻不讓,步步不服氣地問,難道不該讓她也去磨練一下嗎?
風聖城卻只冷冷地說,依她和千予的條件,將來嫁個被人磨練過的男人的可能性更大。
還說,將來她和千予的夫婿一定要交給他來練練手,否則怎麼被她們折騰死都不知道。
風聖城現在還準備把軍隊拉出齊昌,到遠海中去學著打打海戰,他正在積極而入地研究海上戰術,只是軍隊要上山可以,要下海也行,那是齊昌範圍,他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但是海戰不可能只在近海,那就成了守戰了,太被動,可是論到遠海,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去的,私自調動軍隊那可是殺頭大罪,然而大尊重陸戰,輕海戰,他們認為要想大規模展開海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要說大尊國,就是周邊幾個大國都不太可能辦得到,因為如今的各國戰術都重於陸戰,極少有人研究海戰,除非兩國之間的海峽靠得非常之近,那麼當然會嚴加戒備。
步步總覺得風聖城困在齊昌城是委屈了他,平生志意未曾通,如龍困在淺灘上!有次不小心問到這個話題,風聖城便咬牙切齒,拎著她小小的身子飛速旋轉了幾十上百圈,罵她是個小禍水,害得他被皇后困在這裡走也走不得。
雖然她覺得,只要風聖城想幹的事,還沒有幹不成的,要離開齊昌城實在容易得很,不過看到風聖城的凶樣,她知趣地吞回了這個問題。
千予和步步不知不覺得間已經能在齊昌城引來無數愛慕的目光,少年公子時常徘徊在統領府外唱情歌,送禮物,齊昌城的民風較為開放,男生喜歡女生時,是可以大大方方交往的,唱情歌送繡帕頭釵都可以。
千予和步步收到的髮釵可以按斤論,但是都被風聖城沒收了,有一次一位小公子,步步也很有好感,給步步送來一個漂亮的小金屋模型,被風聖城截留了。
「以後這樣的東西絕對不許流進來,要是有人敢不顧命令私自帶進來∼軍法處置!」下人齊縮頭。
「只有小毛孩,不知道天高地厚才會被你騙,你看看你,要臉蛋沒臉蛋,要頭腦沒頭腦,居然還想出去騙人?」風聖城那鄙夷的目光,簡直好像老鴇看沒錢的客人。
「除了胸,我翩步步要什麼有什麼!等著瞧,總有一天,我連胸都長得比別的女人大。」步步氣得跟風聖城對上了,惡狠狠地發誓。
風聖城哈哈大笑道:「等到大海乾涸的那天嗎?」
由於風聖城的禁令,齊昌城的相思氾濫成災,幽怨成河,媒人空歎奈何。
然而這麼多人的愛慕,卻沒有一個讓千予看上眼的,風聖城曾經直白地說了,千予只要還在他的庇護下一天,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她干她不喜歡的事。
有一回柳尚書來信了,這麼多年唯一一次來信,卻是通知她,說已經定下一門親事,男家是後起之秀,為人忠懇,年底完婚。千予接到信的那天直接掀了桌子跑了出去。
「憑什麼?憑什麼!叫我嫁人我就得嫁?憑什麼!」千予氣得大罵:「說嫁就嫁,當我是塊木頭,直接能賣嗎?憑什麼!說娶小老婆,就一個接一個人拉大便一樣拉出來,我娘死了,他照樣風流快活!我走了,他沒半個字挽留!兩三年了,沒有問過半個字好或不好,現在一句話就把我賣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憑什麼!他憑什麼這麼做!」
步步第一次看到她這麼失控,坐在草地上,像個迷路的孩子一般大哭,步步勸不住,又心疼得不行,便跑去把風聖城拉來了,風聖城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等到千予哭累了,只剩下微微的抽噎,才說了一句:「沒有我的同意,沒有人能勉強我的人幹任何他不願意的事,你也一樣!」
不知道風聖城使了什麼方法,對方是京城挺有影響力的人物,居然悄然退了親,柳千予這才破泣為笑。
還有一次,巡撫大人路經齊昌城,要風聖城召幾千苦力人工修建一條通往大海的內河以供他的船隻可以直行到城內,還方便他看海景,然後獻出三百斛珍珠以為「禮敬」。
風聖城嗤之以鼻,親自「迎接」巡撫,在巡撫要下船的碼頭設下一百弓箭手,下令,官船上有企圖上岸者,殺無赦!
巡撫嚇得屁股著火般疾跑,回京便奏報皇上說風聖城謀反,這事鬧大了,連風將軍都準備出來為兒子開脫的時候,風聖城卻集結了齊昌城的父老們一起上書給皇上,反奏巡撫魚肉百姓,結果巡撫不但沒撈到任何好處,八百年前受賄的證據都被風聖城揪了出來,落得個丟官下獄的結果。
誰敢來齊昌城稱大爺,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他用他年輕有力的臂膀,像兩片堅實的蚌殼,牢牢拱護著這個珍珠之城,他像一座盤踞在青山高嶺之上的長城,護衛著步步和千予身與心的安定。
步步有時有一種錯覺,好像有他在,天都塌不下來。
雖然討厭他,可是還是願意在他的虐待下繼續被虐待。
可是,「兩三年了」,千予一句話,驚醒了步步。
當初與姑姑約定是一年的時間,但是現在不知不覺幾年過去,姑姑卻沒有絲毫召回她的打算,而她也忘了要鬧著回去,繁忙的日子充實得讓她幾乎忘了那一場皇城的初戀。
那青楊桃般青澀的初戀,帶著陣陣苦澀酸甘的味道,已不知幾時淡化在繁忙的歲月裡,有時也會悵然想起,可是用不了多久,一定會被風聖城毒針般的話語激得忘了憂傷,只剩下張牙舞爪的暴怒,或許就如姑姑說的,初戀總是不成功的,早些痛過了,便早些不痛。
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想的,就好像熠澤哥哥,平日不想便沒事,這一想,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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