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葉執事是管幫內吏部的,也就是管著幫中的人事,平素就舞文弄墨,能說會道,尚儀被他一番搶白,又是極度悲傷之下,難免氣血翻湧,一時竟爭辯不過,可現在就拋出傅銘倫的計劃又為時尚早,怕影響了外面的部署,如此以來便詞窮了,不知該怎麼應答。
尚有為見妹子張口結舌的樣子,一推輪椅,便想站出來,可身邊的傅銘倫附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不要你老娘和自己的命了麼!」
尚有為在他眼神的威逼之下,膽氣為之一寒,鼓足的勇氣便洩了,頭一低,不敢再說話了,現在他是廢人一個,原先的驕橫與霸道早已收斂的乾乾淨淨。自從尚皈清死後,尚有為和其母就被傅銘倫給監視起來了,不許隨便外出,這個尚有為知道,他母親不知道。這也是雲動當時考慮勸尚儀不要回來的原因,因為一旦被他控制,想說什麼話都得考慮要承擔的後果,可尚家是必須要有人發聲的,在這種情況下,這個人只能是尚儀。
尚皈清死後,傅銘倫立即控制了幫中的大權,一輪清洗就掃掉了幫內一半的異己阻力,剩下的都在他的大棒和利誘之下噤聲了,雖然也有怨氣與不忿,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當場上許多人對尚儀的話開始抱有質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時候,施影抬腿向前邁了一步,嫣然一笑:「列位同門,師叔師伯,三老四少,我是滬海施影,想來各位也都知道,我與東北清幫粟堂主,還有台州清幫的高堂主,都是應北洲清幫尚幫主的邀請,本著同拜一個祖師,一脈同源的情份上,來到這裡,支援北洲清幫,但是過來之後,發生了許多的事情,也產生了一些問題,令人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首先就說說尚有為僱人綁架的事情,被綁架的人是與我同來的密友,而我們是已故尚幫主專程請來助拳的,尚有為不可能不知道,照常理來說,他有這色心也應該收斂他的色膽,但是最後我朋友還是被綁架了,我們也抓住了實施綁架的人,我們審問他的時候,他說是有中間人介紹的,而當時陪同尚有為去的三個人他們都不認識,而尚有未更不認識他們,所以我們猜測這中間一定是有人挑唆,給你出的點子,尚有為,你說是不是這樣啊?」
眾目睽睽之下,尚有為北問的臉紅脖粗,而傅銘倫將自己的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施影一瞧,咯咯一笑:「事情已經過去了,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來來,把他推過來,到中間來說話。」
雲動搶上一步,走到他兩人身邊,衝著傅銘倫一笑,傅銘倫只得讓了半步,抽手的時候不忘在尚有為的肩頭重重地捏了一把。雲動將他推到場中,尚有為紅著臉,低著頭,沒有說話。
施影瞧著他直樂:「怎麼!到現在還怕醜了嗎?還是有人威脅於你,不讓你說。」
尚有為驚愕地一抬頭,迎面看到的是施影威嚴凌厲地目光,心中一虛,又將頭低了下去。
「不說,呵呵,不說也沒有關係,我們把人可帶來了。」又是手一揮,只見粟海清與高凌峰兩個壯漢各自推搡著一個人走到眾人面前,這兩個都是裝在後備箱裡帶過來的。尚有為一看,其中一個正是那天綁架芮甜兒的戴維,而另一個人自己不認識。
傅銘倫一見到那人,心中暗自吃了一驚:怎麼把他給忘了!這是什麼時候被抓住的,我怎麼不知道!他不認識我,倒也不必太擔心。
但吃驚歸吃驚,臉上還表現的神色自若,笑容依然。
施影走到尚有為的面前,一指戴維,笑著問尚有為:「這個人你見過吧?」
「見見過。」聲音細若蚊吟。
「那,這個呢?」施影接著問道。
尚有為搖了搖頭:「不認識。」
施影臉往下一沉,冷若冰霜:「戴維,告訴他這個人是誰?」
戴維看著在場的那麼多人,知道要不說實話,今天小命可能就要交待了,趕緊答道:「他就是那個中間人,是他叫我們幹的。」
施影衝著那人點了點頭:「原來是你叫人幹的,那麼你又是誰,又是誰指使你叫人綁票的?」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驚懼的眼神,還帶著些遲疑,終於還是慢慢開口說道:「我叫黎阿明,我是是」
「說。」施影眼睛一瞪,呵斥一聲。
黎阿明身上一哆嗦,支吾著說道:「我是安南幫的人。」
「嘩」在場眾人馬上開始議論紛紛,安南幫與北洲清幫現在勢同水火,既然這個叫黎阿明的承認自己是安南幫的,而那個戴維又說黎阿明是中間人,那麼這綁架事件就是尚有為見色起意,有人從中挑唆,安南幫的人插手叫人實施的,那這事件的性質就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尚有為也一下呆住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傅銘倫。
這個黎阿明的確就是安南幫的,芮甜兒被綁架的事發生以後,雲動就覺得其中有蹊蹺,救回甜兒以後,雲動就與方燦連著兩天晚上由鴻順堂的人指引,根據戴維提供的線索,四處查找,最後在黎阿明經常出沒的一家酒吧將他抓住,然後將他帶回了別墅,秘密關押,並將事情審問清楚,然後隱忍不發,到了今天才將他們一併帶來了。
施影笑意更甚:「哦,安南幫的人,居然幫著北洲清幫的小老大做事,這好像不和情理吧!」
黎阿明到現在也就無所謂了,叛徒的罪名既然已經帶上了,還怕些什麼,乾脆點。
「消息是黑龍會那邊傳過來的,那邊的人告訴我只要幹得漂亮,錢不是問題,所以我就叫戴維他們干了。」黎阿明說完之後,裝出一臉的可憐樣,眼睛賊溜溜地盯著施影。
場面上再次一片嘩然,這又牽扯出了黑龍會,可見黑龍會也參與了這次綁架事件,那麼他們出於什麼目的就顯而易見了,用心之險惡路人皆知。
尚有為聽到這裡,已經全都明白了,難怪尚儀打電話來問自己綁架案到底是誰出的主意,原來傅銘倫當時就沒安的好心,完全就是把他當槍使,自己在背後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