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雅婷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基地,崗亭守衛看見是她連忙喊了一嗓子:「小妹姐回來啦。」
曲雅婷點了點頭,可是臉上很是落寞,沒有了平時開心爽朗的笑臉。
她分別去了和尚和牛仔的家,問候看望了他們的家人,對和尚與牛仔的死她深深表示了痛惜,陪著他們的家人又掉了會眼淚,他們告訴她,前不久,兒子的一個戰友也來過了,叫雲動的,在他們家住了兩天,然後放下十萬塊錢就走了,走的時候很傷心。
曲雅婷連忙問道:「他說他要去哪了嗎?」
他們都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她又來到了猴子的老家,找到了村幹部,村幹部說鄭新家裡沒人了,只有個妹妹去了滬海打工去了,一直沒回來過。
當村幹部帶著她到了猴子家老房子的時候,曲雅婷看到了一副破敗的景象,土木的舊房子年久失修,有半邊倒塌了,她心裡一酸,辟里啪啦的掉著眼淚。
村幹部也告訴她,有個叫雲動的來過了,在猴子父母的墳上上了柱香,替猴子磕了幾個頭,又把墳修整了一下,然後黯然的走了。
曲雅婷看著那丘墳墓,上面新獻的花,清理了雜草,添了新土。
她彷彿看到雲動坐在墳邊,獨自傷悲,然後背起行囊,孤獨遠去的背影。
心中更加悲慟,不自覺的再次掉下淚珠。
你到哪去了喲?為什麼不等等我?你把錢全部留給了和尚與牛仔的家人,你靠什麼生活啊?
她不顧辛勞,又去了雲動的老家,他的親戚告訴這位美麗的姑娘,雲動沒有回來。
她徹底失望了,從山上看著無邊遼闊的曠野,口中呢喃自語:你在那裡呀?我的愛人,你為何這樣絕情!扔下我獨自一人。
無邊無際的思念像一把利刃,肆意地在她的心口鉤劃著傷痕。
走進基地,濤子、石頭、蜜蜂、狐狸等一大群人圍了上來。
「小妹姐,找到教官沒有?」
「小妹姐,有隊長的消息沒有?」
「小妹姐」
嘰嘰喳喳的,平時不太說話的人都面帶焦急地問上一句。
曲雅婷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一聲不啃。
現在的第一中隊中隊長以前是雲動的副手,叫司瑞,外號書生,長得文質彬彬的,善於分析。
「小妹,照我看,雲隊可能是去找猴子的妹妹去了,濤子說猴子死前把妹妹的照片給了雲隊,托付他去找她。」
「滬海?」曲雅婷眼睛一亮,拎起背包就要往外走。
書生連忙攔了下來:「小妹,你這樣去怎麼能找到,滬海那麼大,你哪裡去找?」
「我有猴子妹妹在滬海打工的地址,村裡幹部告訴我的,應該能找到。」
「你先別急,先休息一下,再打聽打聽消息,等消息準確了再去也不遲。」
曲雅婷想想,覺得他說的有理,就跟著他們回了隊部。
曲江峰已經得知女兒回來的消息了,連忙回到了家,家裡卻沒看見人,撥打她的手機,顯示關機了,他喊了一下警衛員,駕車就去了第一中隊隊部。
剛到隊部,就看到一大群人簇擁在隊長辦公室的門口,只有幾個人看見了他,有人故意的大喊了一聲:「大隊長來了。」
人群齊齊地回頭,卻沒有一哄而散,自覺地分開,流出一條道。
曲江峰沒有罵人,面色嚴峻地走進隊長辦公室,司瑞與曲雅婷還有幾個小隊長在裡面坐著。
他看到女兒,心裡安穩了一點,但神色不變。
「回來了?」
「是,大隊長。」曲雅婷低低地聲音。
「你胡鬧,無組織無紀律,擅自往外跑,看我怎麼收拾你。」曲江峰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教訓了兩句。
「不用收拾了,大隊長,我請求轉業,請領導批准。」
「你你」曲江峰見女兒頂撞自己,當著那麼多人給自己難堪,一時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大隊長,我是認真的,報告我晚點就會提交。」曲雅婷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訴求。
「曲雅婷同志,我可以很鄭重地告訴你,不是你說轉業就可以轉業的,得組織上批准,並且你這個態度是什麼意思,你想違背你入隊時的誓言嗎?」曲江峰神情嚴肅語氣犀利地說。
「是你們不公平在先,怪不得我這樣的態度。」曲雅婷看到父親嚴厲的質問,心裡有些發毛,但她還是倔強地說道。
「在國家與人民的利益的面前,不管是什麼人,都得服從命令,沒有任何理由提什麼公平不公平。」
曲江峰掃視了一下所有在場額每一個人,接著說道:「任務失敗,造成重大損失,還好意思叫屈,這是梟龍大隊的作風嗎?你們現在應當總結教訓,抓緊訓練,讓這樣的錯誤不在發生。可是你們在做什麼?像個娘們一樣躲在背後訴苦,覺得自己委屈,哼,我都替你們害臊、」
書生站了起來,看著外面的人說道:「還圍著幹什麼?都回去,大家認真地想一想,好好總結一下,明天所有訓練全部恢復。」
戰士們這才陸陸續續地散去。
曲江峰看了女兒一眼,沉聲說道:「跟我回去。」
曲雅婷把頭一扭,獨自向外走去。曲江峰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到家之後,曲雅婷跑進自己的房間,把門一栓,躲在裡面生悶氣。
曲江峰走到門前敲了敲門,曲雅婷沒理會。
他就在門前說道:「就知道生氣,看樣子,是不想知道某些人的消息了。」
說著裝作要走的模樣,只聽到裡面「呀」了一聲,裡面的人快步衝到門邊,打開了門。
「你知道他在那裡?」語氣急促。
曲江峰故意神情嚴肅地說:「這是部隊的秘密,剛才有人說要轉業,那她就沒有權利知道這些東西。」
「呀,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可真的轉業了。」曲雅婷又氣又羞地說道。
「那我要是告訴你,你還轉不轉業了?」曲江峰繼續調侃道。
「不轉了,不轉了,好爸爸,你快告訴我。」
「看你這個樣子,嗨,女大不中留啊!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聽我的,不准隨便就跑去找他,要遵守紀律,等有機會再去,你答不答應?」曲江峰提了條件。
曲雅婷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父親的眼神,確定他真的知道,便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曲江峰故作神秘地說:「他呀,在滬海,現在辦了暫住證,掛上網了,一時半會不會離開的,」停頓了一下,歎了口氣悠悠地說道:「這小子,是個重情守信的人,他應該是去替鄭新找他妹妹去了。」
「那就是說還沒有找到?」曲雅婷得到確切的消息馬上恢復了冷靜的頭腦。
「是,應該是沒找到,看他的架勢,那是準備繼續找下去。」曲江峰面帶沉思地說。
這時雲動正無聊地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上著網,覺得沒什麼東西可看就閉目養神,腦子裡胡思亂想著。
他現在每天的任務就是接送沈凝上下班,幫她找資料、買東西、見客戶,她開會的時候,他就坐在邊上打盹,她談生意的時候就在旁邊看著。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他不喜歡生意場上的那一套,所以也從不過問具體內容。
公司上市在即,沈凝每天忙得看資料,分析數據,開會,他卻很悠閒,悠閒到無聊。
這幾天都沒動一下了,自從搬去新住處後,凝神練氣可以,但想活動就沒場地了,大白天的又不能活動,雲動覺著骨子裡懶蟲開始作祟了。
在這個城市裡,他沒什麼認識的人,沒有什麼交際活動,偶爾與丁志剛通通電話,也聊不了兩句,因為他太忙了。
他抬手看了下手錶,五點了,快到下班時間了,但沈凝沒有固定的下班時間,她有的時候要到晚上十點以後,甚至熬通宵。
雲動沒做她提早下班的準備,所以問都懶得問,反正是等,等她來喊自己。
可是今天他預料錯了,剛過五點,沈凝就穿戴整齊,走到他的辦公室的門口,喊了一聲:「雲助理,我們該走了。」
雲動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道:「今天不用加班了?」
「嗯,今天晚上有個聚會,我得去參加一下,現在我們先去做頭髮,然後回家換衣服,聚會八點半開始,時間應該來的及,哦,晚上你和我一起參加,得換身衣服。」
「嗯,」雲動依然還是那麼簡潔。
車子來到一個叫尊麗高級美容美發的女子養生會所,雲動把車停好,跟著沈凝一起進去,四下裡一看,全是打扮入時穿著華貴的女人。
雲動一看,趕緊和沈凝說,我到門口的走廊裡等你。」
沈凝一笑,點頭答應。
雲動就回到了進來門口的過道裡,旁邊擺著兩排連體塑料椅,他坐了下來,低頭閉目養神。
這時,門口進來一位長髮飄逸,體態修長,鳳眼瑤鼻,秀項削肩,膚色白皙的女子,她身穿淡黃色長裙,肩挎gi的背包,她風姿綽約,步履盈盈,進了會所大門,看到旁邊坐著一個男人,正在小憩,略感奇怪,不由的打量了幾眼,可她看了雲動兩眼之後,面顯狐疑,就走近了仔細地打量了一番。
應該是的,嗯,錯不了,就是他。
「哎,你好。」女人衝著雲動喊了一聲。
雲動睜開眼,看到面前的女人遲疑地問道:「你喊我?」
女人笑了一笑說:「這裡是女子養生會所,你一個男人在這幹什麼?」
雲動心裡說道:這城市的女人真是奇怪,喜歡沒事找事。
心裡這樣想,嘴裡說道:「哦,我知道,我是陪人一起來的。」
女人點了點頭,接著問道:「是陪女朋友一起來的?」
雲動笑著搖了搖頭。
「那一定是陪老闆一起來的,你老闆是個女人。」
雲動不答,點了下頭。
女人心裡更加篤定,衝著他微微一笑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是科瓏生電子的吧!」
雲動點了點頭:「是的,你是?」
「我是祥寧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我叫王丹妮,也可以叫我katy,也是科瓏生電子進出口公司的法律顧問,我們離得很近,事務所就在你們公司旁邊,今天是沈總約我來的。」王丹妮很大方地說道。
「哦,你好,我是沈總的助理,我叫雲動。」
「好,現在大家認識了,以後會經常見面的,我先進去了,一會再聊。」
說完她養了揚手,輕搖曼舞,儀態優雅地向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