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旗飄揚的巨船帶著幾艘稍小的畫船緩緩靠岸,甲板上站著清一色的白衣男子,白紗飄揚間仿若天外來客。
船一靠岸,低下接應的人立即帶著人手將貨物搬上去,完全不用船上的人動手。
人群中一名穿著華服的中年男子躬身上前,笑的甚是獻媚。
「敢問公子,池雨仙尊這次是否也出海了?」
甲板上的人面無二色,靠近岸邊一人道,「你找池雨師兄有事?」
「有……有事倒是有。」中年男子嘿嘿笑了兩聲,奉承道,「不過這點小事對池雨仙尊來說根本不算是個事兒。鄙人有個侄兒從小癡迷武學,這次……」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我道是什麼事兒呢,原來……若你是為了搭船就免了,上面下了禁令從今兒起外人已經不能再進毓舟山了。」
此話一出,登時嘩然。
「什麼!?下了禁令?」
「那我們怎麼辦?」
「真晦氣!還以為能到毓舟山躲過一劫呢……」
雲鹿微微蹙眉,想出手已經來不及了,眼前粉影一閃重櫻已飛身落在了甲板上。
「重櫻……」
青居撫額。
突然的狀況將船上船下的人都嚇了一跳,甲板上更是一片警戒,幾人已將重櫻團團圍住。
只是圍倒是圍了,明明知道是男人,但見了重櫻暴露的裝扮竟是一個人也不敢上前,各個眼神亂飛,警告的話也跟著結巴起來。
「你……你可知我們是什麼人,容不得你在此放肆。你若不聽,休怪我……我們……」
「你們怎樣?」重櫻不以為意的勾唇,把玩著腕間的銀鐲,「吾可不管你們那什麼禁令不禁令的,吾家主人要去毓舟山你們便攔不得。」
一聽這話,幾人倒是笑了。
「喲。居然敢跟我們毓舟山嗆聲,這可真新鮮。我們倒想知道知道你家主人到底是何了不得的大人物。」
看著幾人嘲諷的笑臉,重櫻瞇起眸子,一抹微弱的紅光閃過。拔下發間的簪子便要動手。
「重櫻住手。」
「出什麼事兒了。」
異口同聲,話音方落便見翠羽簾內走出兩抹身影。
一男一女,同樣的白衣錦袍,只在領口紋繡不同。男子俊美溫和,女子嬌艷動人。
兩人緩步而來卻帶著截然不同的氣息,女子嬌蠻的眸子掃過眾人落在的重櫻身上,「嘖嘖,可真是怪事天天有今日特別多,今兒我也算開了眼界。」
男子微愣,詫異一閃即逝,「這位小公子……」
話未說完便被女子打斷,「池雨你別管,我正手癢今兒就讓我會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小傢伙,你若能贏了我我就帶你回毓舟山,這個提議如何?」
說著衝著重櫻挑眉一笑,眼眸深處儘是陰毒。
三師叔正愁禁令一下缺了逗趣兒的玩意呢,倒是個少見的極品,這回她就做個順水人情。
「錦夢別惹事,若是壞了規矩……」
「安心,一切有我。」
錦夢勾唇一笑,飛身而起拔劍便攻了過去。
劍鋒直直的衝著胸口而去,伶俐果決沒有絲毫猶豫。
涼風襲面,重櫻哼笑輕鬆避開。
這一交手氛圍瞬變。
青居側步靠近,「重櫻他……公子不阻止麼。」
「重櫻的身手你我都瞭解,即便是毓舟山的人短時間內也傷不了他。」雲鹿半瞇著眸子仔細的觀察著錦夢的一舉一動,清純的小臉難得的認真。
果決狠毒招招致命,身姿招式卻分外飄逸靈動,完全斂去了戾氣。外美內毒,與被世人稱為人間神祇的毓舟山,這完全就是蛇蠍美人啊。
這毓舟山果真是有意思。
數招過去,重櫻已漸漸抵擋不住攻勢,畢竟為了隱藏妖的身份他此刻身上只有一部分靈力。
堪堪側身閃過劍鋒,重櫻正要舒口氣,頸間一痛溫熱的液體順著滑落。
錦夢握著袖劍輕笑,手下卻不曾收力,「怎麼樣小傢伙,還敢不敢小瞧毓舟山了。」
用手一摸指尖一片猩紅,重櫻頓時大眼一瞪,眸中霧氣急聚淚如水落了下來,「嗚……疼……主人好疼啊。」
陡然的轉變,錦夢楞在當場。
就在這空當,眼前黑影一閃便被一人攔住。
池雨見狀收回指尖已蓄勢的擊靈術,目光落在了那抹纖細的少年身上。
這人……好純澈的眼睛。
不染一絲塵埃,太美了,好像只被注視著便失去了意志力。
這雙眼要是被師父看到……太糟糕了。
錦夢迴神,一看到雲鹿的臉心裡無端的蔓上了無限敵意,「你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