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戰鬥終究沒有繼續進行……而結束戰鬥的過程也是真的令人出乎預料。
論存在的總量許淺是要遠遠超過現在的悠二的、即使是有著「天壤劫火」這位魔王的夏娜也要稍遜一籌,但是對於存在的控制力一方面許淺未免有些粗枝大葉,她對於自在法幾乎毫無天賦的特點也是眾人所知。
有時候控制不好存在之力,難免會和揮舞狼牙棒的小孩子一樣傷到自己。
於是就在逞強的以纖細的鬼丸對撞悠二的布羅特薩奧格時,悠二巧合下用出了他名為「萬能」的自在法,正對真南川的許淺沒有控制好正在宣洩的存在之力,眼前成為她力量宣洩點的悠二就如同影子一樣消失不見。
緊接著。
「嗚、嗚哇啊!這是什麼……卑鄙!嗚誒誒誒誒誒誒——悠二我、我早就學會游泳了,你還以為這是我的弱點……」
強作鎮定的許淺以不屑的冷笑表情、揮舞著鬼丸摔進了真南川。
「……咕咚咕咚。」
三秒後,渾身打濕的藍發少女浮出水面張牙舞爪半晌。
「咕咚……我會游泳!敢來救我就把你切成冤死的水鬼,還要寫成故事放在教科書裡面!所以不要來救我……咕咚咕咚……」
半秒後又沉下去。
「哈、哈哈……」
岸上摸著頭的悠二隻能尷尬的笑著,然後弱弱的對還在水裡冒泡泡的許淺進行詢問。
「天色、天色不早了!游泳的話,換明天吧若晨。現在應該回家了,千草已經做好了你最愛吃的醬香牛肉……」
沒有得到答覆,但悠二還是從岸邊跳了下來游到了許淺落水的地點拉住她的手臂帶著她游了上來,這一段過程中許淺一直保持著沉默,乖乖的任由悠二拉著。
……
回家路途,夜空中的星星有些黯淡。
「話說有些會隨著時間改變,但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總是很難變的。」
穿著一件單薄的t恤衫,伸著懶腰的悠二迎著真南川旁吹過的微風露出爽朗的笑容。
「一旦溺水就會很乖的動也不動的等著別人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習慣喔,儘管學會游泳比較重要就是了。」
「阿嚏——」
渾身濕透的披著悠二外套的許淺不自然的扭過頭,縮了縮身體,又打了一個噴嚏,小聲嘀咕道。
「你是笨蛋嗎?很明顯這個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剛才作弊,明明說好是比拚力氣的,結果突然間就不見了。要不是你這樣,我肯定不會落水的。」
「拿你沒辦法,就當我作弊好咯!這次我輸了。」
「笨蛋悠二,什麼叫拿我沒辦法?明明自己輸了就故意用教訓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和我說話,而且違反規則在前的根本不是我!咧——」
許淺作出一副鬼臉,朝悠二吐了吐舌頭轉身朝前跑去。
「悠二不要臉!悠二是笨蛋!」
「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其實小孩子性格還是沒變啊……」
遠處已經領先一步跑到自己家門口的許淺打開大門跑進去後又驀的回頭「砰」的一聲摔上了門,悠二在後面一邊笑著,一邊抬起了自己的手。
(銀……嗎?)
屹立在御琦市之上的銀色月牙,散發著冷淡的光芒。
「確實有點像今晚月亮的顏色啊……」
此時的悠二明白的不多,在紅世的使徒和與之敵對的火霧戰士間,他僅僅是一位維持雙方平衡的「火炬」以及「密斯提斯」。
「雖然我知道的密斯提斯就是個誰都能插上一手、連密碼鎖都沒有的破爛藏寶庫——」
少年的瞳孔中陡然燒起了銀色的火焰。
「——只是目前作為這個藏寶庫的本身呢,我偶爾也想反抗一下那些讓我看著不爽的奪寶者,你說是吧?」
銀色的月亮照進玻璃一樣明亮的瞳孔中,和扭曲的火焰融為一體。
「那個被稱為「行走災難」的……銀啊。」
……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藍發少女打著哆嗦雙手交叉抱緊了手臂,低著頭的姿勢幾乎要把頭埋進纖瘦的肩胛骨裡面。
真南川的湖畔不得不說是一個密談的好地點,就風景和清新的空氣來說都足以讓人入迷,然而唯一的缺點——是晚上靠近湖邊,所以吹來的風很冷。
「你這傢伙啊……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值得半夜把我叫醒來,叫我賞月時間也未免太晚了。」
「我前段時間去調查了有關「戒禁」方面的事情是也。」
「別的事情少囉嗦一點啊你這有武士口癖的白癡女僕,我明天才不想掛著鼻涕去參加清秋祭。」
因為不久前落水的緣故,站在草地旁瑟瑟發抖的許淺至今還在時不時的打噴嚏,因此態度比之往常也有些粗暴。
不過女僕對於她的這種態度倒是習以為常。
「加快速度嗎,我沒意見是也。」
「沒意見就別說廢話啦!我還要趕緊回家睡覺,要是被窩冷了重新焐熱又要很久的說啊混蛋。」
許淺嘀咕的時候,重新翻閱起手中帶著的a4資料紙文集的威爾艾米娜已經給出了簡短的答覆。
「約定的二人,彩飄菲**。」
「約定……二人?」
真南川上的草地死寂了一剎那後,性格惡劣的藍發少女已經直接翹起嘴唇以輕佻的聲音笑出聲來。
「噢?就是那兩個跨越種族的愚蠢戀愛者,我記得好像死了一個耶,那就變成約定的一人了不是嗎?哈哈哈……」
這種嘲諷性的話語讓一向淡定的威爾艾米娜額頭都跳出了青筋。
「你的直爽性格真是讓人難以忘懷是也,屠城獵人。」
「含蓄做作什麼的才是令人渾身雞皮疙瘩往下掉,所以呢?威爾艾米娜,你對於這個一死一重傷的沒用組合還打算報告什麼。」
許淺以瞧不起的聲音夾雜咳嗽聲含糊的說道,同時也蜷縮起嬌小的身體蹲在真南川上的草地旁,手裡撿起一根枯枝在地面隨便亂戳亂劃。
而在斜坡上的威爾艾米娜一直盯著許淺的動作,忍不住好奇的問。
「蹲下來是怕冷嗎?屠城獵人。」
「要你管!」
一根樹枝伴隨著惱羞成怒的吼聲直接被砸了過來,威爾艾米娜偏偏頭躲過去殺人樹枝後,才重新說道。
「約定的兩人至今仍然完善,約翰並沒有死亡。」
「喔……什、什麼?約翰沒死嗎?」
蹲在地面抱著膝蓋的許淺怔住了……她腦袋中對於這一段完全沒有印象了,或許是時間太長導致遺忘,但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那個又囉嗦名字又大眾的和領便當角色一樣的外國佬居然沒死?」
「這確實是事實是也。」
威爾艾米娜點頭的同時,蒂亞瑪特也以她帶有機械感的聲音接道。
「無法否定。」
「可是約翰沒死怎麼又扯到戒禁這一方面……不對,戒禁!?那傢伙……那傢伙難道是在零時迷子裡面!?」
許淺有些驚訝的叫出聲來,遠處的威爾艾米娜則確定的說。
「看不出一向粗枝大葉的屠城獵人還有這方面的瞭解是也,不過目前是沒錯。」
「既然是這樣,那就很傷腦筋了啊……」
蹙起眉毛,蹲在地上的許淺伸出右手拔了一根看上去很挺拔的小草含進嘴裡,澀澀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
「你應該也知道一部分吧,屠城獵人。」
「就一點點而已。」
「那麼——對於創造出零時迷子的菲蕾.絲,她得知約翰沒死的信息時,是勢必會馬不停蹄的趕來御琦市的。」
威爾艾米娜又拿起她夾在腋下的資料在月光下翻看。
「而戒禁,就是菲蕾.絲為了不讓別人觸碰約翰而設立下的自在式是也。一旦被找到這裡來,而破壞一個密斯提斯救出約翰這種事情,對於尋找愛人已經不惜一切的菲蕾.絲來說就和喝水一樣簡單是也。」
「你是想問我的主意……嗎?」
草地上抱著膝蓋嚼著草莖的藍發少女歪著頭看向女僕,而女僕則直接果斷的回答。
「沒錯。」
「那麼……」
藍發少女懶散的站起身舉起雙手伸直了腰。
「……就明天再說吧,晚上的真南川邊上真是冷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