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在這個被神秘的力量所凝固的空間內,眼前的這位有著一頭宛若太陽一樣燦爛的金髮的少女,卻莫名其妙的露出一副被玷污了一樣的仇恨模樣。
而且還以如此咬牙切齒的語氣,又說了一句更加讓人覺得滿頭霧水的話。
「一件、非常棒非常棒,簡直棒到了——讓我不小心回憶起了幾億萬來被關押著只好無盡頭的睡大覺,原本是身為愛好結果最後都睡的想吐的恥辱啊。」
在從者那張優雅而又帶著孩子氣的可愛的臉頰上,黑白分明卻殺氣騰騰的眼眸正死死盯著許若晨。
此時從她口中吐出的話除了滿的溢出來的怒火和恥辱外,根本不帶絲毫一點別的感情。讓人感覺像是一個引線正在以光速燃燒的、裝了百萬公斤火藥的超級無敵巨無霸漢堡……咳,什麼笨蛋漢堡啦,是火藥桶。
瀰漫著令人心驚硝煙的恐怖火藥漢堡桶,正一動不動的於許若晨面前倒計時著爆炸。
(什、什麼!?)
而在另外一方,身為被這位火藥桶如此抱怨而憎恨的人物——許若晨張大了嘴巴。
啊咧,她難道對著那枚戒指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嗎?例如上廁所時不小心掉到下水道裡面、或者用放了殺蟲劑的飲料泡一個下午之類的?
(雖然說沒掉到下水道。但是……這個,用過期牛奶把戒指泡上一個晚上這件事情倒真的做過。)
縮在床上的少女有些心虛的想著,黑色的劉海下,躲躲閃閃的眼眸正小心的觀察著前方怒氣值已經爆掉水電表的從者。
(不過這種事情,即使是過期的牛奶也沒必要這麼過分吧。就算是戒指本身材料太過粗糙爛制泡到牛奶裡面會進水的話,也怪不到我身上呀。)
「我……」
「你這個——」
許若晨才剛剛張了張嘴,以金髮蘿莉的模樣顯現在她眼前的從者就以怒火滔天的語氣打斷著,並且纖細而嬌小的身體渾身都還在哆嗦。
簡直生氣的有些莫名其妙的過分啦!
「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
不停的重複著這句咬牙切齒的時候,這位實際年齡大的驚人但外表依舊年幼的小蘿莉的眼圈卻在不知不覺就紅透了。
「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爛透了的玩具、煩死人的玩具、讓人看著就惱火的要命的致癌玩具、會自動吸引彗星撞擊地球的宇宙級別混蛋玩具,嗚……還有還有,會、會會會、嗚哇……總之是超噁心的玩具,嗚哇哇……」
以這樣委屈的聲音,「金髮蘿莉」從者說著說著就賭氣一樣原地不動的站著哇哇大哭了起來,但是嘴裡還念念不忘的詛咒著許若晨。
「這樣沒用,那就乾脆丟掉你好啦!嗚嗚嗚……丟掉丟掉!而且、而且才不是被逼的,才不是呢。這樣蛆蟲一樣的玩具根本不要留在身邊,又下作又黏糊糊的,不要不要不要嗚嗚嗚——」
這些充滿了小女孩萌點的話,還真是令人吐槽**滿滿呀。
(沒用的……玩具?!)
可縮在床頭的許若晨卻瞬間緊張了起來。
這樣讓人摸不著的頭只能從隻言片語中得知一些有用信息的事情,以她這個笨蛋的邏輯的去推論一下,得知的事情就只能是如下了。
(該不會是我半天不動手還囉哩囉嗦的說些有的沒的事情,然後惹她生氣了吧?雖然發這麼大脾氣還和個小孩子一樣又哭又鬧的有些出乎預料。不過惡魔的性格是不可用普通人的念頭來想的,嗯,這麼說是有些摸不著頭緒……那先這樣道歉看看。)
這樣想著的同時,許若晨嘴裡也在下意識的說道。
「對、對不起。」
「道什麼歉!!你這破、破破破、破爛一樣的玩具,道歉根本就沒用!」
從者還在語句含糊的哽咽,直直的站在原地不動就是不接受許淺的道歉。
「真的很對不起……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好好加油的,剛才之所以說那麼多……就是是心情很不好,再加上突然想和自己說說話,於是就、就這樣了。」
許若晨小聲的說著,感覺還有些漏洞,於是又趕緊補充。
「肯定會加快速度殺掉的,不過還需要一點準備時間。因為他身邊有個很棘手的人物,白天根本沒機會,只有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會好一點。」
「殺殺殺殺殺,你殺他幹什麼呀!煩死了,怎麼不去殺他老媽!」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要求越來越過分了。」
「呼呼?這句話稍稍讓我火氣小了一點,如果能加幾句悅耳的悲鳴那就更好了。哼,殺了他老媽不算,乾脆全家一起殺掉吧!要不然讓其餘的家人活在痛苦中實在太殘忍了。」
在另外一邊以不可思議的目光投向她的少女身前,從者雙手抱胸這樣發洩式的嘟囔道。但是許若晨這種比木雕更加遲鈍又情商為零下還負幾的傢伙卻仍然以這樣憤怒的語調接著說。
「你這種為了別人不痛苦和想念就直接一了百了的幹掉的想法才更加殘忍吧!而且這個我、我根本做不到。你、你說話不算話,口口聲聲什麼實力強大盟約約束不到,其實就是個愛撒謊又關鍵時刻派不上什麼用場的狡猾惡魔!!」
「愛撒謊?狡猾——?啊啊,更加開心了,還真是多謝你對我的稱讚啦!真高興。」
雖然是這樣說著,但是從者沒露出什麼高興的模樣,依舊是紅著眼睛咬牙切齒的回應著在床頭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的許若晨,彷彿吃了什麼不能夠說出來的悶虧一樣委屈。
「還望著美麗高貴又可愛迷人的我幹什麼——蠕蟲!契約已經被我解除掉了!你不用殺掉那個一臉蠢像的自己啦,也馬上就可以和你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夢中**相遇在那個破破爛爛偏偏廣播喇叭還囉嗦個不停的機場啦!呼——心裡肯定會高興吧?你這個傢伙現在高興嗎?你要是笑出聲來,我就真的會超級難過加不爽啊。」
「什、這是什麼意思?!」
剛才還一臉生氣的許若晨立馬震驚在了這些高能的話語中,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不該一臉茫然但是卻高興的要命的笑起來。
(可好像……感覺很不錯的樣子,畢竟她看起來那麼生氣。)
「啊哈?聽不懂?我單方面的解除掉契約,那就是你不用承諾我的交易啦,我卻要滿足你的麻煩願望。這樣再不懂,就一臉愉悅的用自己的臉拖一遍地板直到光滑的可以照出你的胖次為止再說——真是個又黏糊糊又沒用腦袋進了冥河水的巨無霸腦蟲。」
這樣的槽簡直不能不吐呀,儘管腦袋仍未反應,但嘴巴就下意識的作出了回答。
「這種瓷磚地板才沒光滑到可以照出胖次的程度吧!而且更別說一臉愉悅的用臉拖地板這根本是笨蛋才會做的事情啦!」
「關鍵的在意不到,無關緊要的槽倒是吐的很好。你是十一區那些有生之年漫的專用吐槽役嗎?還是站的王牌彈幕長啊。」
在從者的冷哼中,正專心致志的應對著從者充滿槽點話語的「吐槽役」加「王牌彈幕長」於一身的許若晨才反應過來。
(這樣的事情——)
一直有點冷卻的心,突兀的如同火焰一般的沸騰起來,燃燒著彷彿自己摯愛之人的那種永不熄滅的熾熱紅蓮。
(——是說我不用殺掉自己,也能能夠立刻獲得力量,並且立刻返回去嗎?我、我的耳朵沒有……應該沒有聽錯吧?)
從者彷彿查探到許若晨的這種在情緒激動下所露出的下意識懷疑,她撅起嘴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可還是說道。
「就是這樣,當然你如果懷疑的話,我也可以讓你願望成真,是否確定?」
「!!」
對著眼睛突然間有些和星星一樣亮閃閃的從者,還來不及露出一副笑容的許若晨立刻打了冷顫拒絕道。
「不,這種沒必要的要求還是不用了。不過按照你話裡面說的,是怎麼給我力量?難道是……你成為我的魔王嗎?」
正這樣的猜測著。
「不要。」
可是誰知道從者卻一口拒絕道,並且用一副更加怒火滔天的語氣——
「你這種體內余留著那個肆無忌憚偏偏還自詡正義卻被關押了億萬年的犯罪者氣息的垃圾,就和被寄生蟹拋棄的貝殼一樣的混帳廢物,我堂堂惡魔四大君之一才不會要。」
「…………」
真是好過分的話。
(雖說莫名其妙,但是如果她成為我的魔王,想必也會很困擾吧,居然以一副這樣瞧不起的語氣貶低我……你不想當,這樣我還求之不得呢。)
許若晨也以這樣報復似的念頭想著,可明面上嘴裡還是吞下了這種怒火,以一副茫然無知的語氣說道。
「那、那要怎麼辦?」
「哼,原本我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不過最後算你運氣好。那個拋下貝殼的寄生蟹還有點良心,給我留下了這個東西。」
從者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水晶一樣藍白色的六角稜晶,在白嫩的手掌中上下拋了拋。
「這種力量對於惡魔四大君如同小孩子的玩具一樣毫無威脅,但用好了還是稍稍有點棘手的。」
從者的語氣少見的多了點心,她把六角稜晶擺放在她的眼前,專注的觀察著。而從另外一邊望去的許若晨也可以大致的觀察到這塊水晶驚人的魅力。
藍的剔透、白的飄逸。
在緊緊密實凝固在一起的堅硬中心部位,有著一小團燃燒的火焰。
那是一團異與尋常火焰,沒有絲毫燃燒的威猛和雄渾還有空氣的扭曲,反而讓人感覺有點冷。
顏色為舒爽的晶藍色,和冰一樣縹緲而堅硬的停留在水晶的正中心。
即使是盛夏都讓人冷的有點心涼,是一個從外表上就具有讓人無法想像的力量的神秘火焰。
甚至用火焰來描述它,都感覺稍稍有點不恰當。外表是燃燒而抖動的炎之形式,但比之水更冷,比之冰更寒的氣息卻是火焰永遠無法具有的特質。
「這是晶炎,也有把它叫做冰炎的。因為這種東西冷的嚇人,但是卻結合了寒冰的凜冽和火焰的毀滅,很多運氣好得到了它的惡魔用起來也是超乎想像的順手。但是這種冰炎數量有點少的過分,是水和火之間億萬分之零點零零一都不到的幾率才能出現的物種,在自然的巧合中才能得天獨厚的能夠恰到好處的平衡兩種爆炸性的力量而不至於自身的毀滅。」
從者少有的掛起了一副笑臉說道。
「可因為水和火兩者之間共沖的反衝實在太過強烈了,所以你等下會很痛很痛喔,會痛的暈過去又醒過來暈過去又醒過來,其中還會不停的發出動聽的悲鳴和呻.吟。就看你答不答應咯,反正這樣的情景,光是想想就不由自主的會笑出聲呢。」
果然,這句話立刻就解釋了從者笑出來的原因,以他人痛苦為自身快樂的惡魔可不會在別人高興時也能大方的一同笑出聲來。
「沒問題!」
但是許若晨卻以這樣一副堅決的語氣回應。
「只要能夠獲得力量,就沒問題!」
「?」
從者稍稍瞪大眼睛,有些吃驚的看著毫不猶豫就答應的許若晨。
「啊咧?你的回答讓我感覺很不爽,為什麼不哭著說「我超級怕痛拜託讓我一直暈過去吧」之類的呢?」
「就算說了,你肯定也會用一副幸災樂禍的語氣說些「你越難過我就越高興,你這雜魚真天真,我怎麼可能讓你好過啊」之類的過分話吧。」
「居然一擊即中!!」
從者臉頰僵硬了片刻,不過接下來還是露出了春暖花開一樣的虛偽笑容。
「那麼,既然你接受咯,那我就開始讓你好好的發出尖叫……不,是讓你好好的接受這股強大到讓我都害怕的力量吧。」
「拜託你已經完全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啦!」
就在這樣的吐槽中,呲牙咧嘴的少女正式進行了這次冰藍的火焰的傳承儀式。
……
未曾留下任何痕跡的附註:嗚嗚嗚從者這個大騙子居然說真話,那段過程真的是痛痛痛痛痛痛、痛的要命!痛的簡直快要爆炸升天死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