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市車站在短短時間之內,完全變了一個樣。
以出現在一樓車站廳的多米諾為中心,數量龐大的管子與軟線隨意拼湊而成的變形機械遍佈每個角落,開始產生詭異的脈動。整體看起來就像由廢鐵築成的城堡,或者尚未裝上外殼般的作業機械。
位於這裡圍觀煙火的群眾早就被嚇的退散、或許又是在另外一個地方滿懷感慨的讚歎著煙花的絢爛,總之他們不會記起在車站這裡發生的恐怖事件就是了。
這也是卡姆辛唯一欣慰的一點,恐慌的規模再怎麼樣也不會擴大。
因為若是在沒有開封絕之前就開始擾亂居民的話,之後恐怕會相當困擾,消除他們的記憶這一點是很麻煩的。
按照暴力派的做法來說——
「啊啦,這麼麻煩的話,乾脆統統殺掉,把他們變成火炬,這樣就不用一個一個修改記憶了。」
卡姆辛的性格做不到這點,而且位於這個城市另一個角落的龐然大物——『天壤劫火』恐怕也不會同意這種做法。
至於另外三個火霧,呃,不是提到這個城市已經進來了四個火霧麼,加上卡姆辛就是五個。
屠城獵人和另外一個暴力狂瑪瓊琳·朵是典型的反派角色,哪怕是處於維護正義陣容的火霧也是一樣!她們從不會顧忌周圍居民的生死、為了殲滅使徒可以付出一切代價,至少要在她們兩個參與進來之前解決這一切!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當然,還有一個未知的火霧這個暫且不提。
「哈楸——總之,不快點解決的話,恐怕多米諾可憐的——生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這個土匪窩,多米諾一點都不想進來——」
多米諾口中喃喃自語,手臂在此鑽進破銅爛鐵的小山中尋找目標物體,在這個原本身為車站的廢鐵城堡當中,尋找著東西確實很艱難,各種礙腳的鐵絲銅球還有螺絲釘等等灑了滿地。
不久之後,終於拖出一個先前在車站大廳時也拿在手上,刻了怪異圖騰並釘上螺絲的人孔蓋,它彷彿是對待易碎品一般把這個物體輕輕放在月台上,接著把手臂罩在上方。沒有嘴巴的頭部以鄭重其事卻感覺有點滑稽的語氣說道:
「啊——!測試、測試、測試!這裡是『自學的結晶優秀的7932號——吽的傳令』、『自學的結晶優秀的7932號——吽的傳令』,聽得見嗎——?」
「——啊!多——米諾——!」
當極其高亢卻又溫吞緩慢的聲音一響起,發光處立刻迸出相同色澤的火焰。經過數秒的噴濺之後,化為不斷搖曳的半透明影像。
那是一名身穿鬆垮長袍的高瘦男子。厚厚的眼鏡底下隱藏著異常銳利的眼神,從雜亂的長髮到長袍內側,全身纏繞著看起來像是寬皮帶般的物體。細瘦的脖子上垂掛著許多物品,例如相機、望遠鏡、筆記本、天主教念珠,甚至連槍也有。
面對這個彷彿非主流殺馬特的主人,多米諾撓撓頭,坦誠的說。
「教授,前面的聲音——斷掉了,我們逃吧,這裡這麼多火霧,關鍵的是……」
「呼——你是說——逃?你說——逃?」教授語調怪異的打斷了磷子的詢問,彷彿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是的教授,干擾專用自在法的最大有效範圍,以及為了確認輸出功率所建構的基本運轉部分已經完成了,我們在第一步就先下手為強,取得主導權,那麼實驗的成功是無庸置疑,只是看不出有什麼效果,恐怕……」
「……多——米諾——!」
隨著被成為教授的男子說話聲,遍佈在月台的其中一條軟線銜接到丁在厚重的鐵製圓蓋上面的螺絲。突然間,周圍的破銅爛鐵拼湊成機械手的形狀,擰轉只剩頭部的多米諾的臉頰。
「豪洞洞洞洞……要沃豪洞沃(好痛痛痛痛……教授好痛哦)!」
「所謂的實——驗就是,根本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麼才叫做實驗。要我說幾遍你才聽——得懂啊,多——米諾——!」
「對不起對不起,只是這個關鍵看起來很笨蛋一樣的自在法如果不驅動,那我們就無計可施了……」
「你這是在——嘲諷我是一個——笨蛋?」
「不是的不是的,教授,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不要擔心這種無——謂的小事,趕——快進行干擾吧!當然——要記住,決不能讓任何火——霧靠近!」
得到了繼續的首肯,多米諾開始繼續忙碌於它在廢鐵城堡中工作。
而另外一邊,結束通訊,站在一個泛著綠色光芒的熒屏面前的教授森冷的平光眼睛反射出透骨的寒光,他欣長的右手在不自覺間,正一遍又一遍的輕輕的撫摸著一個一直低著頭坐在他旁邊的女孩柔順的頭髮。
「真是——幹得好!我的小——心肝,這樣的打——鬥場面實在是太讓我驚訝了!沒——想到呢,沒——想到呢!屠城獵人這傢伙——還隱藏了這麼多實力——」
綠色熒屏上播放的,恰恰是許淺在今天下午和荊棘的打鬥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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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一切都亂套了!」
許淺在沙發上抓著頭髮,清秀的五官不自覺間皺成一團,隨手從旁邊拿過還被泡在水裡的戒指,煩躁的說。
「喂——穆斯林,沒死吧?沒死就給我出個主意,現在到底改怎麼辦?」
戒指毫無動靜,穆斯林估計在裡面睡的和頭死豬一樣。
半晌,還在呆呆望著它的許淺氣的直接把戒指丟在地面,狠狠踩了兩腳。
「就知道這傢伙關鍵時刻總是在掛機,一點用也沒有!」
弄成現在的情況,一方面是由於對夏娜的愧疚,而另一方面則是害怕夏娜和往常一樣不予理會甚至更加厭惡。
導致許淺做了這麼久的縮頭鴕鳥,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雖說夏娜生氣的有點莫名其妙,許淺自己也愧疚的有點莫名其妙,然後夏娜醬因為自尊拉不下面子再次搬回來,而許淺卻是因為害怕被拒絕而遲遲不敢上前解釋道歉。
說到底也是自尊心在作祟吧騷年!?
說實話,許淺現在還是怕出去碰到夏娜兩人之間沉默不語,或許是根本就如同路人一樣視而不見的場景。
於是他就一直在內心裡催眠自己鬧彆扭只是暫時的,等我做好準備就一股氣把這座堡壘攻下來,可惜催眠了這麼久也不見成效,反而越催眠越膽小。
許淺不願意出去的願意也是因為這一點,怕見到夏娜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囉嗦啦!至少要等我想好理由再說嘛!」
這是他內心的想法,每一次時機正好的時候都是因為這樣一句遲疑的話而讓兩人關係好轉的時間又往後拖一步。
「但是不管如何,總之出去看看總不會出事吧?不要接近,就不要接近就行了!看下情況如何就回去。」
「對,沒錯!就是這樣,完全沒抱別的想法!嗯!」
「我的隱藏技能是大師級的,保證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夏娜也是一樣……」
抱著這樣的想法,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著自己的許淺在原地繞著圈子躊躇半天,終於鼓起勇氣準備出發。
下了這樣的決心,早就想跑出去看熱鬧的許淺直接向著陽台奔跑,在接近陽台欄杆之時,背後一雙如夢似幻的星辰色羽翼如同天使展翅一般驟然張開,在空中旋轉一圈。
接著,許淺草草的掃視了一下四周,便直接衝上了御琦市的天際。
「估計不會在這裡,去廟會那邊就知道了,嗯,首先得隱藏好,反正在天空之中,夏娜又不會飛,肯定找不到我才對!」
隨著這樣自我安慰的聲音漸漸遠去,許淺也消失在天邊。
周圍人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彷彿夢魘一般,這正是和卡修達的血印融合在一起的自在法的詭異作用,雖然說不清楚搞出這個自在法的傢伙內心真正的用意是什麼,但是眼前這個難題必須解決。
卡姆辛已經在堤防上散發了召集令,以此來集結在這個城市的所有火霧一起商量難題。
已經尋廟會邊緣來的夏娜明確的感受到了這股氣息,但一直以大局觀為重的她卻很罕見的直覺性忽略了這些,不顧亞拉斯特爾的提醒,帶著焦急跑進了廟會裡面。
一遍遍的尋找著……沒找到、沒找到、還是沒找到……
半個小時候,少女再次站在了廟會的門口,失落的低垂著頭。
往返再次尋找了三遍的她終於意識到一點。
許淺根本不在這裡!
夏娜握緊了小小的拳頭、內心有種說不出的委屈,但不知不覺,又感覺鬆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發現那傢伙是很不開心、但是得知他沒有和那個小不點一起,這點不開心倒也是無所謂的了!嗯!。
自我安慰一樣的想著,夏娜看向不斷變換著的詭異煙火,雙手伸向了梳在兩邊漂亮包包頭,眼眸中閃過一絲遲疑,但接著卻是發洩一般的毫不猶豫地解開包包頭。直順的烏黑長髮在夜風與慶典活動的燈火之中飄揚翻飛。
孤立屹立在路燈下的少女輕輕蹲下身子,抱緊了自己,再一次安慰一樣的對著自己說:
「不要緊——不要緊,反正大叔橫豎也不會在乎,就和最近一樣——」
雖然這樣說著,但內心裡彷彿又有種熊熊燃燒而起的火焰,像噬人的毒蛇般開始吞咬著名為『冷靜』的情緒。
要壓抑嗎?還是放肆的釋放?
釋放吧!釋放吧!釋放吧!
隨著腦海中莫名的吶喊!那種火一樣熾烈的情感幾乎像要爆炸一樣充塑了內心的每一個角落。
夏娜的眼眸看向了長空,抿緊了嘴唇,她突然開始奔跑、在這個人潮洶湧的地點,卻放肆的開始奔跑。
漆黑的長髮隨風飄揚,散落在狂奔的風中,彷彿像宣洩那種詭異而又讓人憤怒和傷心的感情。
在奔跑的過程中,夏娜飄舞在身後的黑色長髮逐漸開始散發出火焰般的熾紅光芒、無盡飛舞的火粉在迅速掠過的街景身後熠熠閃亮,一把閃亮的太刀出現在她纖細如畫的手指中。
那種光芒,是讓人刻骨銘心的、彷彿全身心都要被吸引到上面的、身為『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的絢爛光芒!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在半空拖曳這團光亮,隨即腳下一踩縱身躍起。
一瞬間,融入晚風之中的身軀受到漆黑色大衣「夜笠」的包覆,背後一對由火焰形成的翅膀,轉眼將少女帶往空中。
宛如地面飛向天際的流星一般,火霧戰士「炎發灼眼的殺手」第一次在天際中展翅翱翔。
「呀哈——————————————————————————」
這種迎風飄揚的感觸讓少女的內心由衷的升起一股別樣的快感。
大地上的人若螞蟻一般渺小,風聲呼嘯著從耳邊刮過,心裡莫名的感覺到由衷的暢快,就如同大熱天的吃冰鎮西瓜一樣爽到了極點。
怎麼描述呢……對!就如同狠狠揍了大叔一樣暢快!把他扁的鼻青臉腫,像個小孩一般坐在地上嗚嗚大哭,沒錯!
空中的少女舒了一口氣,突然頗有惡趣味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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