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徐麗不管這些,她知道父親供自己讀書不容易,自己坐在明亮的課堂上聽課,父親卻在外面經受風吹日曬,她經常往父親那兒跑,見父親正在租住的那間狹小又潮濕的小屋子裡整理收來的舊書,那些書上面落滿了灰塵,父親搬動那些書的時候,小小的屋子裡便灰塵瀰漫。
每次見到父親在那個環境中工作,徐麗都會忍不住暗暗流淚。
在學校裡,徐麗拚命學習,用自己的成績換來了獎學金,以此來減輕父親身上的重擔。
儘管如此,徐耿田還是每個月將身上大部分的錢都存起來,以應付女兒下一學年的學費,他的吃穿極為簡單,有時候燒點飯,就著鹹菜就算吃飽了。
徐麗穿著破舊的衣服,有時候栗淑娟她們便把自己的舊衣服給了她,徐麗雖然將這些舊衣服穿在身上,但心裡還是感覺十分自卑,她沒有任何可以炫耀的資本,只能埋頭學習,可在大學裡成績又不是最主要的,所以她的心裡更加自卑,有時除了和栗淑娟她們說說話,她便沒了話,一個人跑到閱覽室去看書。
一年過去之後,徐麗已經上了大二。
在這個學校裡,戀愛成風,大一新生規矩些,可是上了大二後全都變了模樣,男女生結伴的現象十分普遍,上課的時候也是男女生做到一起,大家見怪不怪。
徐麗覺得自己心裡特別孤單,這位「女傻一號」也終於發現自己已被其他同學丟下了老遠。
上課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男女生配對坐,徐麗很自覺地坐在前面,孤零零的,如果從上課的角度講,她在聽課,其他同學在開小差;如果從談戀愛的角度講,其他同學都在享受其中的甜蜜,她卻被擱在一邊,連個欣賞的人也沒有。
上自習的時候,徐麗覺得自己呆在那裡簡直是多餘的,因為去的同學都不在看書,而是談戀愛,去閱覽室也是一樣,徐麗覺得自己的世界正變得越來越狹小。
在高中的時候,徐麗是老師眼中的寶,班主任總是會在全班同學面前表揚自己。可是,到了這兒,似乎老師看你的眼神都變了,那意思彷彿是說:「你怎麼還不談戀愛?莫非是石女不成?」
徐麗心裡十分悲傷,可是這樣的痛苦她又無處去訴說,所以經常一個人跑到後山上望著遠處的湖面偷偷抹眼淚。
這個學校的校規是「不提倡談戀愛」,被同學們解讀為「也不反對談戀愛」。事實似乎也是這樣,沒有哪個領導或老師出來干預過這事,反正別弄出事來就行,大家的歲數都大了,放在古代早結婚生子了,談個戀愛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徐麗意識到自己正在被大家孤立之後,危機感壓迫著她的神經,她想自己也是要找一個男朋友的,畢竟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在沒有男朋友的日子裡,徐麗除了上課,便泡在閱覽室裡,學校的閱覽室裡陳列著雜誌和一百來種報紙,提供的閱讀空間還是巨大的。
閱覽室裡裝有空調,四季如春,在裡面看書實在是一種享受,徐麗喜歡在這裡打發時間,與書為伴,忘掉身外的一切,也不必去妒忌別人出雙入對了。這其實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這一天下午,外面溫度較高,但閱覽室裡溫度宜人,徐麗翻開一本剛到的地理學雜誌,看著上面感興趣的研究文章。
徐麗沒有注意到,在她的面前,一個帥氣陽光的小伙子此時正手捧一本《知音》看得津津有味。
徐麗看了一會兒雜誌上面的文章,覺得眼睛有些發花,便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順便往對面看去。
徐麗發現對面這個大男孩居然拿著一本《知音》看得入神,不免有些好奇,她想看此書的女生居多,男生還不多見。
徐麗有些好奇,本能地往對面多看了兩眼,那個男生此時也抬起頭來,四目相對,那男生笑笑,徐麗卻羞得收回了眼神,心不由自主地突突直跳。
那男生看看徐麗,笑著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該看《知音》?」
徐麗不認識面前的這個男生,所以並沒有接這話茬,只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那男生看看周圍,見別人都在看書,便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幾天之後,在校學生會的匯報演出上,徐麗又一次看到了這個帥氣陽光的男孩,他兼職了導演和主持人兩種角色,在台上好不風光,徐麗目不轉睛地瞅著他,心兒也在飛蕩,自己彷彿已經上了台,和那男生站在一起,在聚光燈下更顯花容玉貌,貌比嫦娥。
徐麗的思想正在飛舞之際,忽然肩頭被人拍動。
「麗姐,眼睛都看直了,是在關注如意郎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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