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通了手機，江少澤有些慵懶的聲音在耳朵裡傳來。
「喂，楚大少，還沒回家陪老爺子？」
「你應該比我清楚駱歸沐的為人！」
語氣冷冷。
那邊頓了頓，即便道，
「我知道！」
「我原以為你不會觸及我的底線！」
「千里，我不想你繼續下去，這個遊戲誰都可以玩，你例外。」
「江少澤，你還記得幾年前你問過我的那個問題嗎？」
那邊沉默。
「你問我，如果當時欣言和梔子交換，我會怎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答案。若真是那樣，我不只是短暫的失去理智，我會瘋的。既然已經瘋了，我還會在乎什麼？所以，不要惹我！」
那邊輕輕一歎。
「對不起，是我看的不清楚。不過，駱歸沐那小子你知道有多任性。他看準的除非他情願撒手，否則很難。」
電話掛了。楚千里臉色陰鬱難測。
眼前桌子上平行擺放著一白一紅兩部手機。梔子有些為難，手慢慢拿起那部白色手機。輕摁開關，屏幕上一朵純白的梔子花悄悄綻放。細指一點，通訊錄上只有一個號碼。不用看也知道是楚千里的。
突然鈴聲大做。梔子神經一緊，差點將手裡的電話掉到地上。
「喂！」
「吃飯了嗎？」熟悉的聲音讓人聯想到那張熟悉罡俊卻拒人千里的臉。
「額，還沒！」
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快要指到1，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發呆了一個小時。
那邊飛揚的黑眉皺了皺。
「為什麼還不吃？冰箱裡沒有東西了？」
「不不，冰箱裡什麼都有！」
開玩笑，自從自己住進來開始，那偌大的冰箱從來就沒有空過。吃完了，在自己不注意下像變魔術一般，第二天就會被填滿。
「為什麼還不吃？」
「哦，學長到家了？替我跟學長家人說聲過年好！」
嘴角挑了挑，哼，這丫頭竟然學會了轉移話題。
「做好選擇了嗎？」
「什麼選擇？」
「手機！」
「哦，那個，我找時間就會把手機還給駱歸沐的。」
「這才乖！」
「咦？學、學長？」
「記得照顧好我的梔子花！」
「哦！」
電話掛了，梔子還在雲裡霧裡。
看著手機屏幕裡那張清麗的面孔，楚千里眉角展開。
「哥，你是關心你那些叫梔子的花呢，還是關心那個叫梔子的人呢？」
身後的沈萬馨咧著嘴對楚千里打趣道。
「明知故問！」
「切，我就知道！」
「哥，那你為什麼不把她帶回家呢？讓她獨自一人在那空蕩蕩的屋子裡過年，你捨得？」
坐到沙發上，拿起那杯冒著青氣的綠茶，抿了一口。
「現在還不行！」沈萬馨癟了癟嘴，指了指樓下，說道，
「爺爺喊你！」
梔子隨便吃了點什麼，躺在床上準備睡個午覺。卻又覺得自己並不睏。拿起白色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那邊嘟嘟了兩聲便被接了起來。
「喂？」
「艾阿姨，我是梔子！」
「哦，是梔子啊。你等等啊，你媽剛剛還在這裡等你電話呢，我去喊她！」
「謝謝你艾阿姨！」
等了幾分鐘，就聽見那邊急促的腳步聲。
「喂，梔子嗎？」
「媽，是我！」
「唉，過年你真的不回來了嗎？」
聲音聽上去有些顫，梔子知道媽媽又掉眼淚了。
「媽，你別哭啊，你閨女在這邊過的很好，而且找了一個很輕鬆又錢多的家教工作。」
「哦，別累著知道嗎？」
「媽，我不累，你放心。」
「你住哪裡啊？學校寒假不是不讓住嗎？」
「你別擔心，我和一個學妹在外面一起租的一個房子！很暖和而且什麼都有，很安全也不貴的！」
知道自己的母親會問些什麼梔子一下子都說了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
「媽，弟弟們都好嗎？」
「哦，他們在，你跟他們說說話？」
「嗯，好！」
那邊另一個人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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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姐，猜猜我是誰？」
「呵呵，之謙！」
「怎麼每次都猜中。」有些撒嬌的語氣。
「之敬才沒你這麼頑皮呢！」
對兩個弟弟梔子瞭解的很。
「之謙，最近家裡都好嗎？」
「姐姐，你放心，都很好。我這次期末考試全校第一。之敬在家做了那份期末考試題，成績比我還好呢！」
「真的嗎？姐姐很開心，下次回去給你們捎禮物！」
「不用了姐，我們什麼都不缺，你上次打回來錢還有很多。你自己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別總是打工掙錢，也買點好吃的補補，每次回來都比上一次瘦。」
「我知道，我會好好的，為了你們！」
眼淚早就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只是嘴角還是笑著的。
「對了，之敬的身體還好嗎？他的藥家裡還有嗎？沒有了就去拿，錢不夠跟姐姐說。」
「姐，之敬他……」
「給我！」
電話被搶了過去。
「姐，我是之敬。」
「之敬，你身體還好吧？」
「姐，你別擔心，我很好，比以前還胖了兩斤呢！」
「真的嗎？那姐姐就放心了！」
「姐，你什麼時候回來？」
「嗯~，現在還說不準，等過了年我定下來再說。對了，艾阿姨家裡的電話有顯示的對嗎？」
「嗯，有！」
「我現在打的這個電話，就是我以後常用的手機號碼，你們記一下，以後有什麼事就打給我，知道嗎？」
「嗯，知道了！」
「之敬，別急，放心，姐姐問過醫院了，下一個心臟就會輪到你了。」
「姐，我不急，我現在很好。況且我真的不想……」
「華之敬，你給我好好聽著。你是我的弟弟，和之謙一樣是這個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你放棄了，我們還拿什麼堅持下去？如果換做是家裡的任何一個人，你會怎麼做？告訴我！」
梔子的言語從未如此嚴厲。
「姐，我明白了！」
「新年快樂！之敬！」
「姐姐，新年快樂！」
祝福結束，又寒暄了幾句，電話才依依不捨掛斷。
等華母離開後，華之謙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華之敬。
「為什麼要隱瞞實情？」
「告訴她又能怎麼樣？只能增加她的壓力。我們都知道她的性子。」
「可你的身體……」
「之謙，你我都清楚我這身體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個極限了。何況現在醫院裡的髒源很少，要等到一個適合我的心臟幾率有多小你我都很清楚。即便運氣好等到了，可是那巨額的手術費我們根本承擔不起，我不想為了那渺茫的希望拖累你們！」
「什麼叫拖累？華之敬，我真的很想打你一頓！」
「你捨不得，不是嗎？」
蒼白的臉上帶著謙和溫婉的笑。
華之謙低咒一句，上前扶著華之敬，兩個一模一樣的面孔一步步向家裡走去。之謙心裡卻默默堅定的說著，
「之敬，會好的，一定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