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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鬥劍令狐 文 / 雨夜落楓

    迦凌蘭道:「前些日子,我聽說衡山派劉正風金盆洗手,嵩山派竟然滅了劉正風滿門。且不說劉正風本人從無劣跡,便是當真有什麼過錯,他滿門老少,又有何罪?這樣殘忍的行為,也好說是名門正派嗎?」

    岳不群歎息道:「當日劉正風之事,我也在場,對嵩山派的做法並不認同。今天左掌門還勾結本派棄徒,企圖干涉本派內政。如今又發現他安插間諜這種種作為,著實令人心寒。本派正是準備前往嵩山,向左掌門討個公道。」

    迦凌蘭道:「久聞嵩山左冷禪武功通玄,門下十三太保各個都是一流高手。我也很想會會他們。不過在此之前,有一事想請岳掌門幫忙。我奉家師之名,要與風清揚前輩的傳人一較高下。」

    岳不群吃了一驚,道:「風師叔於數十年前便已……便已歸隱,與本門始終不通消息。他老人家倘若尚在人世,那可真是本門的大幸。」

    迦凌蘭道:「家師前些天還見過風老前輩,風老前輩正在貴派思過崖傳授獨孤九劍。家師三十年前曾與風老前輩切磋過。後來聽說風老前輩此生立誓不與人比劍,甚為遺憾。我來貴派,正是要向風老前輩的傳人討教獨孤九劍,看看究竟是內功重要,還是劍法厲害。」

    岳不群聽到這裡,立刻轉頭看向了令狐沖。最近只有令狐沖在思過崖上待得時間最長,而且還露出了很多奇怪又厲害的劍招。而令狐沖的表情,更證實了他的猜想。

    令狐沖見到岳不群注視自己,當即跪倒在地,道:「請師父恕罪,風太師叔傳授弟子劍法時,曾要弟子答應,無論如何不可向人吐露劍法的來歷,即是對師父、師娘,也不得稟告。」

    岳不群心中頗是不愉。但在人前,他卻不好發作。再加上他對獨孤九劍這一絕學也頗是嚮往,更想藉機看看迦凌蘭的虛實,於是溫言道:「你既然與風師叔有約在先,我不怪你。這位迦凌姑娘的師尊與風師叔有約,你若身體無妨,便與她切磋一番,也是美事?」

    岳靈珊叫道:「大師兄內傷剛好,怎能和人比武?」

    迦凌蘭踏上一步,認真道:「家師昔日與風老前輩論劍,卻為內功與劍法誰主誰次,爭執不下。獨孤九劍乃是天下劍法之冠,已經將技巧之道發揮到極致。令狐兄不用內力,正好可以讓我看看獨孤九劍以巧破力的法門。」

    令狐沖推拒不過,接過長劍,擺了個姿勢道:「迦凌姑娘,請。」

    迦凌蘭拔出長劍,以普通人的速度,一劍中宮直進,刺向令狐沖的肩頭。令狐沖腦海中浮現出獨孤九劍中「破劍式」,長劍一翻,橫在空中。這一劍出招並不迅捷,但部位卻妙到巔毫,迦凌蘭的長劍若是繼續前進,必然手腕先中劍。

    「獨孤九劍,好!」迦凌蘭稱讚了一聲,長劍變招。令狐沖手腕一抬,依舊封住了迦凌蘭的招式。兩人翻翻滾滾拆了十幾招,每一次獨孤九劍都克制住了迦凌蘭的進攻。

    岳不群在旁邊看得兩眼放光。他心下暗自忖量:「自己的紫霞神功已有小成,論起內功修為,比之左冷禪也差不了多少。如果能夠配合這套獨孤九劍,戰勝左冷禪也非難事。看來該好好籠絡令狐沖了。可是那林平之的辟邪劍譜」

    迦凌蘭突然道:「令狐兄,小心了!」她的長劍驟然加速,劍法之快,連岳不群都看不清長劍的軌跡。令狐沖只覺眼前亮光一閃,一縷髮絲從眼前飄落。迦凌蘭卻已經收劍後退。

    令狐沖看著地上的髮絲,愣了幾秒鐘,黯然道:「是我敗了。」

    迦凌蘭認真地道:「獨孤九劍,劍法無雙。但武學之道,歸根結底是力量、速度和技巧的結合。內力若強,則力量速度都可提升。令狐兄固然可以破盡我的劍法,但若我出劍極快,令狐兄沒有高深內力,又如何破我?」

    岳不群讚道:「迦凌姑娘所說極是。內力乃是武學要旨的根本。技巧可以速成,內力卻要積澱。十年之內,定是技巧佔上風;各練二十年,那是各擅勝場,難分上下;要到二十年之後,內功的優勢才越來越明顯。沖兒,大有,靈珊,你們可記得了?」

    華山派眾人一起稱是。

    迦凌蘭又道:「我看令狐兄似有內傷。不知令狐兄可願讓我細觀?」

    令狐沖方才比鬥中試圖提氣,結果稍一運氣,體內便雜息奔騰,無法調御,越想控制,越是氣悶難當。見迦凌蘭提起,他連忙歡喜道謝。

    迦凌蘭一搭令狐沖的脈搏,立刻感到被真氣一彈。她調動內力,查探了一番,皺眉道:「令狐兄體內共有八道異種真氣。若要根治,只有修煉上乘功法,煉化異種真氣。」

    岳不群聞言吃了一驚,伸手搭住了令狐沖的脈搏。他一查之下,便發現原來的六道真氣已經變成了八道。這八道真氣相互均衡抵制,使得大弟子令狐沖舊習內功半點也不留存,竟然成了廢人。

    岳不群心思一閃,立即道:「沖兒,我這便傳你紫霞神功。你只要練得一二頁,就能自行調氣療傷,徐徐煉化這八道真氣。」

    迦凌蘭又道:「我有一部心法,可以幫助令狐兄早日治好內傷。這部心法需要另一位和令狐兄內力同源的高手,與他手掌相抵,連續運功七晝夜,以真氣助他療傷。期間兩人手掌不可有片刻離開,兩人身體也不能移動。等到七日功成,兩人內功都可進益。」

    迦凌蘭也不避諱,以長劍為筆,在地上寫寫畫畫,講出了九陰真經「療傷篇」的內容。岳不群看了之後,只覺這本心法博大精深,但卻是道門正統。他華山派本是全真教郝大通所創,內功也是道門一脈。花了半個時辰,便將這門心法牢牢記住。

    岳不群盤算片刻,下了決定,道:「大有,你去通知你師娘,讓她帶著弟子們暫且回轉華山。沖兒,你的內傷甚重,本派之中,也只有我能為你療傷。此事宜快不宜遲,等你師娘回來,我們便開始。」

    岳不群又對迦凌蘭道:「多謝姑娘留下如此珍貴的心法。還請姑娘在本派暫留幾日,期間若有不懂的地方,也好向姑娘請教。」

    迦凌蘭應道:「這是自然。等到令狐兄傷好之後,我還想和他再比幾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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