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說吧,前兒的信,你們有什麼看法?」陳霸先高據主座,手中青光不時閃耀,陰沉的臉上不時閃過一抹神光,看的人目眩神迷。
「父王,兒以為,所謂樹高千丈葉歸根,水流千遭入大海。我們陳家的根,就在是這裡啊。即使大哥的宏圖再美好,實現不了,也只是空中樓閣,父王三思啊!」開口的乃是老二陳後。
「兒卻以為大哥的想法,正是適合如今我陳家的發展!」老三陳左聞言起身,大聲道:「那通天嶺上,厲空血直面妖族巖武王,兩敗而俱傷,威名震懾整個楚國。大哥說先前我們與項梁聯合所做之事已經傳到了他的耳中。雖然父親貴為都是國王強者,但恐怕也沒有勇氣直面厲空血,他的手裡,也並非沒有國王血!」
此言一出,陳霸先眼皮猛的一跳,眼前好似劃過一道血光。
「二哥太過性情,三哥又太過怯懦了。」陳右的聲音緊隨著陳左響起。陳霸先抬頭望去,卻見陳右已經一臉自信的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大殿中央。
「哦,四兒勇而善斷,你且說說!」陳霸先看著陳右,突然一笑,道。
四個兒子中,陳前沉寂數年,一鳴驚人,為人最是孝順,卻也是最不得他歡心的一個。否則也不會先入楚京做人質,後又帶他去上戰場了。
次子陳後,為人豪爽,但雖天資聰慧,卻難免英雄氣短。
三子陳左,剛愎自用,做事盲目魯莽,可為將而不能掌帥。
而最得父親歡心的,便是小兒子陳右了,雖然年紀最小,卻也最穩重周全,目光獨到,懂得分寸,更兼神機百變,常被陳霸先稱為陳家的麒麟兒。
其他幾個兄長,包括陳前在內,對他們共同的四弟,卻是從不掉以輕心,此時聽聞陳右開口,陳後與陳左忙凝神屏息,洗耳以待。
「兒以為,雖說故土難離,但大哥的建議卻仍舊十分可行,首先,那葵花聖君隕落,導致葵花聖地內部眾勢力紛紛混戰,此時若我們前去,定然能快速站穩腳跟。
同時,我們先前出兵偷襲凌雲閣,已經犯了厲空血的忌諱,以我們的實力雖然不懼,但這種鶴蚌相爭的事,我們是決計,也划不來做的。如此,正好賣厲空血與凌雲閣一個面子,以厲空血的實力與凌雲閣的財力,這絕對是一筆穩賺不陪的買賣。
更為重要的是,一旦通天要塞的種族戰爭結束,這混亂的楚國恐怕真的會被一統。而根據大哥的消息,因為厲空血的關係,如今許多天王已經投到了凌雲閣的旗下,可以說,除了國王強者,楚國的力量,那凌雲閣已經掌控了七八分,如此,待他回歸楚國,登高一呼,楚國江山恐怕立時便改朝換代了。
因此,兒臣覺得大哥的建議,是非常符合我們陳家如今的境況的。而且無論如何,這楚國是不能待了。」
陳右退下去,靜靜的坐著,大殿卻因為他的一番話徹底陷入了沉寂。
良久,陳霸先終於緩緩抬起了頭,「為父……已經下定決心了。」
……
半個月後,通天要塞。
陳前的府邸迎來他一位特殊的客人。
「老四,你怎麼來了?」陳前大笑著,將與自己有著八成相似的四弟迎了進去。
兄弟二人一邊走一邊熱切的聊天。
「大哥的一封信,可害得父王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啊!」陳右也笑著,緊緊抓住陳前的手。
「那倒真是我的罪過了,如今你來了。想必他也已經下定決心了吧?」雖然是詢問的話語,陳前的語氣裡卻充滿了自信。
「正是!」陳右道:「我正是為此而來的!」
談話的功夫,酒宴已經備好,兄弟二人入座,陳前遂摒退了眾侍者,頓時偌大的主殿,便只剩了這兄弟二人。
「父王……同意了!」陳右待眾侍者退下,遂伸手取出了一枚玉符。
「哈哈哈哈……」陳前接過玉符,良久,突然仰頭放聲大笑了起來,聲音穿過層層阻礙,落到了木凌的耳中。
彼時木凌正與厲空血說著通天要塞的事情,「孫鳳燕一旦起身,這通天山脈聚集的妖族恐怕不日就將散去,到時候,我們也就能回去了。」
「不錯,追風已經醒過來了,而且經過此次的險死還生,他的修為又進了一步,踏入了巔峰天王的地步,戰力進入了國王,」厲空血高興道:「恭喜公子勢力大增。」
「哈哈哈哈……」木凌正欲開口大笑,天空卻突然傳來一陣大笑聲,直鑽入耳。
這正是陳前的笑聲,也是他特意笑給木凌聽的。
「你聽——」木凌突然將手搭在耳畔。
「騷包的傢伙!」厲空血當然也聽出了木凌的言外之意,遂出言嘲諷道。
「此事一成,楚國盡入我手矣!」木凌忍不住伸出手掌,反覆左右的看著,隨後又握成拳頭,又展開,再握住……
陳前府邸,大殿之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兄弟二人都有了幾分醉意。
「四弟,今夜好好休息,明日裡隨大哥去見一個人!」陳前執著陳右的手,醉眼朦朧的道。
「是,大哥!」陳右點頭道。
……
楚京王宮,未央殿裡,項盤的身影孤獨的盤據在王座上,臉上儘是一片頹廢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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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手中一枚玉符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項盤卻是喃喃道:「為什麼我怎麼做,都得不到你的認可?我是個廢物嗎?既然是廢物,你為何不在出生時就將我殺了,為什麼還要將太子之位傳給我?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只有九弟。只有九弟啊!」
喃喃細雨隨著感情的宣洩,進而變成了咆哮,只是那淒厲的吼聲中,卻好似帶了一絲絕望。
當初三大巨頭商議趁著木凌與厲空血不在,瓜分凌雲閣這塊巨大的蛋糕。
當時項梁雖然拒絕招惹木凌,但項央卻覺得這是上天帶給他的忌諱。
突襲凌雲閣幾處據點的,正是項央派人所為,至於追風,卻是被赫連鐵樹與陳霸先先後所傷,這才陷入了昏迷。
「離殤王如今已經棄孤而去,單憑宗族的力量,斷然不會是九弟與木凌的實力,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手中玉符化作飛灰,項央霍然起身,眼中突然射出了無窮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