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葉天便回到了縣政府機關老宿舍樓,三棟緊挨著的六層老舊樓房,建了至少都有一二十個年頭以上,外面是一個簡易的圍牆,大門也就夠兩輛摩托車進來,小車連開都開不進來,只能停在外邊,這裡還住了不少以前的老幹部,包括現在縣裡的一些中層幹部,但大部分都已經搬了出去,住到了新房子去。
葉天搬到這裡來很低調,並沒有驚動其他人,少數人知道葉天搬了進來,因為葉天沒有聲張,再加上除了工作時候,私底下的葉天頗為低調,也沒人敢貿然上門來串門。
葉天回來時已經是八點多,和肖明波頗為談得來,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這才離開,彼此也喝了不少酒,好在葉天曾經也是花天酒地過來的紈褲大少,酒量一點不差,酒喝了不少,人還清醒得很,從車上下來,臨近五月份的清北,晚上還帶著點寒意,風吹來,葉天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走到門口,看到一女的正一瘸一拐的往裡走,赤著腳,手上拎著一雙高跟鞋,葉天笑著搖頭,一看就知道又是穿高跟鞋扭到腳的,也就女人愛遭這份罪,葉天一直覺得這高跟鞋一天到晚穿在腳上,也不知道多累人,不過他不是女人,顯然也沒辦法理解女人的那種愛美之心。
「要不要幫忙。」葉天經過對方身旁時,笑著問了一句。
「謝謝,不用了。」女子搖了搖頭,禮貌的道謝。
「真的不用?我住在中間這一棟,你住哪棟,順路的話,我扶你上去也不麻煩。」葉天笑了笑,打量著對方,二十上下的年紀,臉上還帶著些青澀。
「我也住中間這棟。」女子聽到葉天的話,不由得多打量了葉天幾眼,「你是新搬來的吧,以前都沒見過你。」
「你眼睛倒是厲害,我的確是新搬來的。」葉天笑著點頭。
「我一直住在這裡,這進進出出的人基本上都見過,你是生面孔,一看就知道是剛搬來的。」女子微微一笑,嘴上還是禮貌的拒絕著葉天的好意,「謝謝你了,我就住在三樓,一下就走上去了。」
「那好吧。」葉天聳了聳肩,瞥了對方的腳一眼,看對方走路都快成金雞duli的姿勢了,一隻腳應該是扭得挺厲害,不過對方客套的拒絕,這幫人總沒有強迫的道理,他是一片好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有非分之想,這年頭,好人難做,壞人卻是容易當。
葉天正要往前走去,女子卻是突然出聲叫到,「那……那要不你手機借我打一下吧,我手機沒電關機了。」
女子說完,臉色有點微紅。
葉天聽了,也沒說什麼,將手機拿出來遞給對方。
女子顯然是打電話給家人,嘴上說著自個在樓下,扭到腳了,沒說兩句就掛掉了電話。
「謝謝你。」女子把電話還給葉天,感激道。
「不用,幫助人是一種美德不是。」葉天笑著朝對方點頭,知道對方的家人可能馬上也就下來了,葉天笑道,「那我就先上去了?」
「嗯,謝謝你了。」女子再次道。
葉天微笑著,這女子倒是夠禮貌的。
和張猛先行上了樓,到二樓的時候,葉天就看到一個中年婦女下樓來,對方也沒注意看葉天,只是匆匆下了樓。
樓下,中年婦女看到寶貝女兒單腳站著,心疼的走了過去,「怎麼這麼不小心扭到了。」
「走路太急了,不小心扭了。」女子看到中年婦女,俏皮的笑了笑,「媽,不要緊的,回家塗點紅花油就好了。」
「還沒事,看你連路都不能走了。」中年婦女皺了皺眉頭,俯下身要背女兒。
「媽,不用啦,你扶著我走就行了。」女子笑道,「我爸還沒回來吧。」
「還沒有,當個破辦公室主任,也沒見他平常給家裡帶來多少好處,整天就跟個奴才一樣被人使喚來使喚去,領導去喝酒還經常得陪著。」中年婦女抱怨著,硬是要背著女兒上樓,也忘了問女兒剛才用誰的電話打了。
「媽,爸也是很無奈啦,你就別抱怨了,以後跟我吐苦水就行了,別在爸面前嘮叨,讓他更煩。」女子笑了起來,看著已經蹲下去的母親,沒來由的心頭一酸,母愛的偉大之處總是在無聲無息之間流露著。
葉天住的地方在五樓,這裡也有低層的樓房安排給葉天,不過葉天卻是更願意住高一點,雖然沒電梯,但每天上下樓也就權當鍛煉身體了。
早期的房子,陽台都很寬,葉天喜歡站在陽台遠望,居高臨下,也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不遠處,僅隔了兩三百米的地方,就是在清北縣堪稱地標建築的星源酒店,清北縣沒像樣的大廈,建設得還算氣派的星源酒店也就成了唯一還能入眼的,凝望著那星源酒店,葉天有信心讓這棟在清北縣屬於唯一的氣派大廈很快成為過去式,清北將迎來一個大發展,葉天要將清北建成這濟安北部的一顆明珠。
星源酒店外牆那五光十色的燈光將整棟樓都映襯得格外美麗,葉天知道,在裡頭,也許今晚的酒宴還沒結束,縣裡的一些領導正同金園地產的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葉哥,看啥呢。」張猛走了出來。
「沒看什麼。」葉天笑著看向了張猛,「小猛,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結婚?」
「葉哥,我還早呢,都還沒退役,哪裡會想那些事。」張猛笑著撓頭,提及個人私事,他腦袋瓜子轉得都比平時慢了半拍,很好不意思的傻笑著,一會才看向葉天,「葉哥,您不也還沒有嘛。」
「你葉哥我都快被逼上梁山了。」葉天無奈的笑著,過年的時候是溜得快,要不然早就被逼著去和那陳端容見面了,想起以前還小時,欺負得人家小姑娘流著鼻涕哭回家去,葉天苦笑不已,腦子深處的記憶裡,一直是將對方當成小妹妹一樣欺負,後來各自長大了,聯繫也不多,陳端容還在讀書,葉天還真不敢想像兩人類似相親一樣見面時,會有多尷尬。
現在也都四月份了,再過兩三個月份,那陳端容也都大四畢業了都,葉天一想到這就頭皮發麻,他知道自個到時候怕是想躲都躲不了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一到了辦公室,葉天就讓人一個電話將旅遊局局長申廣進叫了過來。
清北縣的旅遊業基本是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每年的旅遊收入也就堪堪過百萬,旅遊局這個部門,在清北縣這個山區小縣城其實就跟形容虛設一般,平日裡根本就沒啥事做,局裡的人也都清閒得很,要不是沒啥油水,工資福利也一般,也許這旅遊局裡的人都快喊日子過得太舒服了。
申廣進在縣裡存在感不強,也就是縣裡開大會小會時才露露臉,刷一下存在感,平常也還真沒啥人去在意他,去年朱軍寧還擔任縣長時搞的招商引資攤派,可也把他這個局長急得滿頭大汗,只要是局長,個人最少都得承擔好幾百萬的招商引資任務,申廣進當時都愁得頭髮都快白了,他當這個旅遊局長還是走了狗屎運,沒啥人脈,更沒認識幾個做生意的朋友,讓他招商,那不是要他命嘛,也幸好後來朱軍寧出事了,時至今日,葉天當上了縣長,縣裡招商引資也不再搞那種個人攤派,申廣進對這個年輕的葉縣長也是好奇不已,接了電話就緊趕慢趕的往縣政府趕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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