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回到清北縣時,已經是下午的事,從高速下來進入縣城,葉天讓張猛直接開車回紀委。
「葉哥,我感覺清北雖然不發達,但每次街上都很熱鬧,人很多。」張猛開著車,笑道。
「那是因為清北縣下面的鄉鎮都落後,大多數老百姓想買點東西,都會到縣城來,這縣城裡的人自然就多了,不過一到晚上十點十一點,你就會發現很冷清了。」葉天笑了笑。
「葉哥,以後等你來當這清北縣一把手了,可得把這縣城好好發展一下。」張猛想也不想就笑道。
「這以後的事情可就不好說了,說不定我早早離開清北也不一定呢。」葉天搖頭笑道,目光看著外面的街道,在一處垃圾堆旁看到一名蓬頭垢面的婦人時,葉天眉頭微蹙,這名瘋子,他來清北這幾個月,可是沒少見到,經常在街道上就能遇到。
目光在對上身上停留了一下,隨著車子開過去,葉天的目光也隨之移動,那名女瘋子已被拋在了車後,葉天沒去多想,社會保障和救助制度的不完善,注定會有很多這樣無家可歸也沒人可管的精神不正常的人流落街頭。
只不過這清北縣有名的女瘋子讓葉天唯一的印象恐怕那就雙看起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了,沒少在街上碰到,雖然都沒細看,但對方的眼睛給葉天留下了深刻印象。
回到紀委,葉天在辦公室坐了一會。旋即給何靜雯打了電話過去,詢問對方今天到現在有沒有收穫。可想而知,何靜雯依然是滿山村的跑著,根本就找不著張國元的人影,而且山村裡除了唯一的一條主路勉強能讓汽車通過外,到農戶家裡去詢問有沒有看到張國元這個人,全都只能靠走路,何靜雯在電話裡依然向葉天抱怨著兩隻腿都快走麻了。
葉天無奈的笑笑,何靜雯選擇這樣找人。他始終覺得是在無用功,不過對方的這種執著,也著實是讓他佩服,或許這也是他更願意幫對方的緣故吧,想著昨晚張九寶親自到公安局去放人的事,葉天微微尋思著,張九寶既然知道李萬達被縣公安局抓了。那就肯定知道這是他的意思,但張九寶今天並沒就此事給他打個電話,哪怕是虛情假意的溝通一下也沒有。
琢磨了一下,葉天打通了王正前的電話。
「正前,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電話一通,葉天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前些天在他們平常幽會的房子裝了幾個攝像頭。嘿嘿,已經拍到了那張九寶和那女人在一起的錄像,今天正要找個機會去將攝像頭拆下來呢,免得被發現,葉少。你啥時要,我給你送過去。」電話裡。王正前賊笑道,他跟了幾個月,沒拍到張九寶和葉天所說的那女人幽會的實質證據,每次張九寶回市裡都是先到住所,那女的隨後才會去,兩人的時間是錯開的,王正前除非跟到屋裡去,否則根本啥也拍不到,浪費了幾個月的時間,王正前一著惱,索性決定冒一下險,直接裝攝像頭裝到他們屋子裡去。
「好,好呀,沒被發現吧。」葉天一聽王正前的話,大為高興。
「葉少,你就放心吧,攝像頭現在還在正常工作,所以他們肯定是沒發現,這不是也已經拍到了你要的東西了嘛,所以我要趕緊去把攝像頭拆回來。」王正前道。
「好,那你去辦,自個注意。」葉天提醒道。
掛掉電話,葉天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暗中查張九寶的事,日後不一定就會用上,但只要手上掌握著,那麼,需要用的時候就不用擔心手上沒貨,這是他用來在關鍵時刻制肘張九寶的東西,現在王正前把這事辦成了,葉天心裡也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
葉天剛打完電話時,清北縣建行,支行副行長廖清輝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門反鎖著,廖清輝不時的雙手抓著頭髮,神色焦慮,煩躁,辦公室裡,並不僅僅是廖清輝一人,信貸部主任張燕燕坐在辦公室內的沙發上,她的神色同樣緊張不安。
「清輝,你真的決定了嗎?」張燕燕擔憂的看著廖清輝。
「要是不做決定,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李向鋒擔任行長的時候,大肆受賄貪污,挪用公款,現在他要把這屎盆子扣我頭上,讓我當替罪羊,然道你覺得我該坐以待斃?」廖清輝低吼著,臉色充滿著憤怒和不甘。
「可是李向鋒現在是市分行的副行長,而且他在銀監局有很深的人脈,咱們能鬥得過他嗎。」張燕燕緊緊的擰著眉頭,擔憂恐懼的神色在臉色不一而足,她是離過婚的女人,和廖清輝私下關係密切,兩人在外人面前沒表現出什麼,但私底下早就好上了,張燕燕此時多少有些為廖清輝擔心。
「是很難鬥得過他。」廖清輝臉色蒼白,「燕燕,如果我決定出國,你願意跟我出去嗎?」
「出國?你老婆都不要了?」張燕燕一愣,有些震驚的看著廖清輝,「清輝,你沒瘋吧,現在跑出國,你能適應國外的生活嗎?還有,以後的生活怎麼辦?咱們有那麼多錢嗎?」
「怎麼會沒錢,銀行的錢不就是錢嗎。」廖清輝陰測測的笑著。
「清輝,你別亂來,你那樣就真的把自己推向萬丈深淵了,還不見得能跑出去。」張燕燕搖著頭,她是不可能跟廖清輝跑出國的。
「我就猜到你不會跟我選擇這條路。」廖清輝苦笑著,「所以我現在唯一能選擇的就是舉報李向鋒,先下手為強。」
「舉報,你到哪舉報?市銀監局?你那樣只是羊進虎口。」張燕燕搖著頭。
「不,我不到銀監局,我到縣紀委,新來的紀委書記葉天,我已經打聽過了,這人是個狠角色,連縣長朱軍寧的親戚都敢抓。」
「朱軍寧?聽說不是被市檢察院的人給帶走了嗎?他自個都出事了,紀委抓他的親戚有啥奇怪的。」張燕燕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不是那樣的,燕燕,你弄錯了,是朱軍寧之前還沒出事的時候,那葉天就敢抓紅土鎮的鎮黨委書記楊振龍,那可是朱軍寧的表弟啊,在清北縣,看在朱軍寧的面子上,誰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但那葉天一上任,就敢動他。」廖清輝咬著牙,「我決定找他,把賭注放他身上。」
「可是咱們銀行是歸銀監局管的,紀委不一定能插上手啊,就算他真的厲害,他能辦得了嗎。」張燕燕很是懷疑。
「只要是**案件,紀委就能查,不一定只有銀監局才能查,關鍵就看那葉天願不願意伸手。」廖清輝瞇著眼睛,「不能跑,又不能坐以待斃,老子只能搏一把了,看那葉天到底有沒有這個魄力。」
「清輝,這樣一來就真的把矛盾公開化了,李向鋒更會置你於死地。」張燕燕說道。
「就算不把矛盾公開化,他也要扣屎盆子到我頭上來,把我送進監獄,老子才不會傻傻的等著他來收拾我。」廖清輝猙獰著臉,老子就是要進去,也要拉著他一塊墊背。
張燕燕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看著廖清輝的眼神很是擔心,在銀行工作,她很清楚李向鋒的人脈關係和強大的能量,要不然以前也不可能從清北縣支行一下子提到市分行擔任副行長,聽說還是行長的熱門人選,廖清輝想和李向鋒鬥,有勝算嗎?張燕燕不敢抱希望。
「我決定了,晚上我就去找葉天。」廖清輝做出了抉擇。
辦公室裡,很是安靜,張燕燕保持著沉默,而廖清輝,做出了選擇,他沒有如釋重負,更多的,也只是悲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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