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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歸來 文 / 彥澤

    平西侯世子娶親,府中自然是一片歡騰熱鬧。雨茗和蕭子昕穿過人潮,走進房內,便見到唐乾端端正正的坐在高堂的位置,而殷氏則在房內仔細叮囑下人,時不時又問花轎到了沒。而唐乾並沒有阻止妻子的動作,他離家幾年,殷氏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並不容易,如今第一個孩子成親,他可以理解殷氏的激動。

    雨茜也是一臉興奮樣子,跑進跑出的,給殷氏跑腿兒。雨茜首先發現了雨茗和蕭子昕,立刻衝上來,抱著雨茗道:「阿姐,阿姐你回來了!哥哥果然沒有說錯,阿姐果然是回來了!」

    雨茗看著眼前明顯長高了的雨茜,伸手輕輕捏雨茜的臉頰,笑道:「是啊,阿姐回來了。茜兒可是有想念阿姐?」

    「當然、當然,茜兒一直都想念阿姐!還有爹娘,還有哥哥,都是呢!阿姐快進來,哥哥要娶蔓姐姐為妻了,阿姐若是再晚一些,可就趕不上了!」說罷,便拉著雨茗進門,唐乾和殷氏也都迎了上來,拉著雨茗一陣噓寒問暖。

    直到小廝進來通報,迎親隊伍已經往唐家來了,才趕忙叫人去將唐老爺子和唐奶奶請來,等著拜堂。很快果然見到雨涵牽著蓋著大紅蓋頭的新娘子進門,見到屋內的雨茗,露出一抹笑容。

    雨涵作為婚禮的主角,雨茗當然沒有機會跟雨涵說些話,便溜到新房去見澹台蔓。此時新郎在外面敬酒,新房裡就只有澹台蔓一人,已經揭了蓋頭,坐在床上,等待雨涵回來。雨茗看著一身紅衣的澹台蔓,她與澹台蔓相識已久,如今一身吉福的模樣,倒是第一次見到,一身紅妝,面施薄粉,當真美如嬌花。

    見到雨茗進來,澹台蔓眼中露出驚喜,道:「茗兒,你回來了!怎麼剛才不曾見到你?」

    雨茗聞言撲哧一笑,道:「你傻呀!蓋著紅蓋頭,怎麼可能見到我?呀,話說,新娘子可真漂亮呢!」

    澹台蔓窘迫,兩頰越發紅潤,嗔怒道:「你就知道笑話我!許久沒見你,我可是很想念你呢!你都不知道,當初我聽說你受傷,被人帶走的時候,有多擔心,就怕再也見不到你!」

    雨茗搬了個凳子在澹台蔓面前坐下,端了一碟點心,一邊自己吃,一邊拿了點心給澹台蔓,道:「來吃些東西吧!我記得從前村裡的姐姐出嫁的時候,一整天都沒有東西吃,你今日也餓了吧!」

    澹台蔓接過雨茗手裡的點心,往自己口中送了一口,道:「茗兒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就是早晨吃了一碗麵,一直到這會兒,一口水都沒有喝過,誰知道一整套的禮節這般麻煩,簡直餓得前胸貼後背,剛把那些丫鬟打發出去,想偷偷吃些東西!」

    雨茗看著她吃得急,連忙倒了些水給她喝,笑道:「先喝點水,小心別噎著,慢點吃,我又不會跟你搶。」

    澹台蔓瞪了雨茗一眼,接過茶盞,喝了一口,道:「不許笑,等你成親,肯定也跟我一樣!對了,茗兒,如今你回來了,蕭世子應該也大好了吧!你們是不是也該選個日子成親了?」

    雨茗倒是不害羞,笑道:「我和師兄一起回來的,至於成親麼,還得等皇上來定。」

    「桃花山莊在南方,雪國在北疆,你們可真厲害,居然能走到一起,莫不是特意約好的?」澹台蔓一臉促狹的笑道。

    「便是我跑到雪國去找師兄又如何?不許嗎?」雨茗翻著白眼道。

    澹台蔓一笑,道:「許,怎麼不許!對了,蕊兒前段時間也成婚了,還是你表哥呢!原本殷家我都不記得殷家還有一個大小姐,沒想到竟是男扮女裝,難為他男扮女裝居然還不難看,偏還得了蕊兒的喜歡。」

    「是嗎?他跟在蕊兒身邊做了那麼久的冤大頭,可總算修成正果了。只是清王爺居然就同意蕊兒嫁給他,即便恢復了男兒身,他也只是殷家的庶子啊!」雨茗道,殷書離對澹台蕊有意思,雨茗是早就知道的,只是兩人之間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想在一起還當真不容易。

    澹台蕊被雨茗逗樂了,笑道:「你在京城的時間不多,不知道蕊兒那個混世魔王,比起京城三大惡少名頭還要響亮。清王叔還有軒哥哥一早就怕了她了,想將她嫁出去,哪怕倒貼都成。只是滿京城誰不知道蕊兒那副德性,誰敢冒出頭去娶蕊兒,好容易出來一個殷書離,別說他四肢健全,武功高強,只要是個男子,清王叔和軒哥哥就答應了,何況還有五殿下親自上門說親,自然是歡歡喜喜的應下了。至於殷家就更好辦了,即便兩位老爺看不慣殷書離娶得嬌妻,上頭還有老太爺壓著呢!何況殷書離雖然搬出殷府單過,到底是殷家人,娶了蕊兒,對他們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倒是不錯,我這一年不在京中,似乎發生了許多事呢!」雨茗笑道,「對了,五殿下如今可娶妻了?我一直好奇,什麼樣的女子,才壓的住他那般妖嬈的長相。」

    「呵呵,這你卻猜錯了,五殿下也定親了,還是他自己向皇上請的婚,娶的是一名江湖女子,叫,嗯叫夜若水。我見過一次,溫柔如水的名字,卻是風風火火的性格,偏偏清和哥哥寵她到令人髮指。」澹台蔓笑道。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往這邊走來,腳步有些凌亂,還有些醉話,正是雨涵的聲音。澹台蔓將手裡還沒吃完的點心往雨茗手裡一丟,立刻一臉端莊的坐好,看似正經非常,眼裡的緊張歡喜卻瞞不過雨茗的眼睛。

    雨茗當然不會在哥哥眼皮子底下欺負嫂子,掛著揶揄的笑,將盤子放回原地,把凳子也擺到一邊,正要出門,忽然想到什麼,摸出一粒藥丸,遞給澹台蔓,道:「等會兒給哥哥吃啊!我先走了。」說罷,趁著澹台蔓愣神的功夫,溜走了。

    而澹台蔓坐在那裡,對著那顆小小的藥丸糾結了半天,臉色變幻莫測,最後,還是趁著雨涵不備,丟到了雨涵口中。

    次日,大清早敬茶之後,澹台蔓將雨茗拉到花園的某個角落,一臉嬌羞的問道:「茗兒,你,你昨晚給我的是什麼藥?怎麼……怎麼……」

    雨茗莫名其妙的眨眨眼,看著澹台蔓激動的俏臉通紅,連比帶劃,卻不知道想表達什麼意思,忍不住打斷她,道:「不就是解酒藥丸嗎?哥哥成婚,那些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定會灌他酒,宿醉傷身,我給他吃解酒藥有什麼不對嗎?」

    「……」澹台蔓揮舞的手僵住,臉上的紅越發深,看著雨茗也不像在騙她,越發無地自容,果斷的一轉身溜了。

    雨茗一臉的莫名其妙,看著她走路的姿式有些奇怪,想著原本是自己的好姐妹,如今又是嫂子了,也該關心一下,便朝著她,喊道:「哎,嫂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給你看看!」

    「……」澹台蔓聞言身子一僵,別說回頭,連身子不舒服都感覺不到了,就像身後有鬼在追一般,健步如飛的走開了,留下雨茗獨自在原地疑惑。

    因為雨涵成親,唐家的兄弟幾個都來了京城,而雨茗和蕭子昕回京之後,他們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就定在年後的二月初八,他們便也都留下參加雨茗的婚禮。不同於雨涵娶親,雨茗嫁給蕭子昕,婚禮有禮部安排,皇帝親自主婚,單單聘禮就多的嚇人,先不說皇家按照親王世子的規矩賜下的東西,蕭錦在兩人訂婚之後就開始準備聘禮,而澹台宜也少不了給蕭子昕備上一份,雪國雖說忌憚梅家,面子上的還得給。

    唐家也早在雨茗跟蕭子昕定親之後,就開始給雨茗準備嫁妝,夏晚月恨不得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雨茗,硬是天南海北的尋了珍奇之物,給雨茗做嫁妝。雨茗也被留在家中,繡自己的嫁衣,這幾年來,雨茗學習武功、學習醫術,繡藝反而放下了許多,好在並沒有荒廢。按照大齊的風俗,女孩子嫁人,其他的東西都可以有別人代勞,唯獨嫁衣,必須親自一針一線的繡成,雨茗這些年雖說不用自己做衣裳,手藝倒也不差。

    到婚禮之前,雨茗終於將嫁衣繡好。殷氏、澹台蔓還有雨茜聽到消息,便都跑到聆風閣看雨茗試嫁衣。

    殷氏親自給雨茗一件一件穿上大紅的嫁衣,細細的給雨茗梳了頭,又將新送來的的首飾一件件在雨茗身上試了,直至滿意了,才叫人收好,定要叫女兒以最美的姿態出嫁。等殷氏都滿意了,將東西都收好了,澹台蔓帶著雨茜離開,殷氏才拉著雨茗的手,道:「茗兒,明日便是你的大好日子了,娘真捨不得這樣就將你嫁出去。」

    雨茗輕拍殷氏的手,笑道:「娘,茗兒便是嫁了人,也是娘的女兒。何況,護國王府又不遠,茗兒大可以時常回來看望娘親啊!」

    殷氏輕輕捏了一下雨茗的鼻子,道:「嫁了人,哪能像現在一樣自由隨性?往後就是王府的人了,要記得小昕是你的丈夫,一輩子愛護扶持的人,要孝順王爺,萬不可任性妄為。當然,侯府永遠都是你的娘家,你若是受了委屈,也不必憋在心裡,即便王府地位尊崇,爹娘也不會叫你受委屈。」

    雨茗靠在殷氏懷裡,輕輕點頭,道:「我知道,娘,你放心吧,茗兒已經長大了,會照顧自己,也會做一個好妻子。」

    殷氏摟著雨茗略顯清瘦的身子,輕拍她的後背,道:「娘知道,你一直是個乖孩子,從來不叫爹娘操心。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要美美上花轎才好。」說罷,將一本小冊子塞到雨茗手中,便匆匆離開了,明日是女兒出嫁的大日子,她這個當家主母自然不允許半點的疏漏。

    殷氏走後,雨茗正好奇的想翻翻殷氏給的小冊子,夏晚月便帶著一個精緻的匣子走來。雨茗趕忙將冊子放好,上前迎著夏晚月坐下,道:「月姨,你來了!」

    夏晚月拉著雨茗坐在身邊,溫和笑道:「月姨的小寶貝,明日就要出嫁了,月姨來瞧瞧,一切可都準備妥當了。」

    「月姨,娘都已經安排好了,月姨該早些休息,對身體才更好。」雨茗笑道。

    「這些時間以來,已經好多了,月姨知道你的心意,別擔心,月姨有分寸的。」夏晚月說著,將手裡的匣子遞給雨茗,打開道:「這個是當初我出嫁時,我娘送給我的,今日便送給你了,算是月姨的一點心意。」

    雨茗看著裡面一對精美的碧玉手鐲,翠綠欲滴的手鐲當中一縷彷彿流動的白煙,讓人一見到,就萬分喜歡。雨茗知道這一對玉鐲必定貴重非常,更何況是夏晚月母親所贈,連忙道:「月姨,這太過貴重了,茗兒怎麼能收?」

    「傻丫頭,月姨這幾年,已經將你當做唯一的女兒了,你若是不能收,還有誰能收?你就好好拿著吧!」夏晚月不由分說,將玉鐲戴在雨茗手上,道:「不錯,果然這玉鐲最適合茗兒了,好好戴著,月姨喜歡你最美的模樣坐上花轎。」

    「好,謝謝月姨。」雨茗早知道夏晚月纏人的功夫,哪裡敢與她推脫,高高興興的接受了。夏晚月滿意地拉著雨茗又說了些話,才離開讓雨茗休息。

    送走了夏晚月,時候也不早了,雨茗也沒了好奇那本小冊子的心思,沐浴之後,便躺下休息了。

    次日是雨茗大喜的日子,雨茗一大早就被丫鬟叫了起來,仔細的梳洗打扮,換了大紅的嫁衣,坐在軟榻上,等著迎親的隊伍。外邊的鞭炮響起,桃香和桃榮扶著雨茗的手,出了閨閣,陽光下一身大紅吉服的蕭子昕立在前面,平日清清冷冷的男子,今日帶著溫和的笑容,向她伸出修長的手,道:「娘子,我來接你了!」

    雨茗微笑,向蕭子昕伸出手,由他牽著自己往堂中走去,兩人跪下,向堂中端坐的長輩誠心的拜了三拜,道:「茗兒拜別父母,不能在父母膝下盡孝,請爹娘恕罪!」

    「茗兒,今日出了這個門,你就不只是爹娘的女兒了,往後,要夫妻和睦,孝順長輩,不可任性妄為,可明白了?」唐乾雖然欣慰女兒有了一個好歸宿,然自己寵在膝下的女兒往後就是別人的人了,心裡總有些難過。

    「是。女兒多謝爹爹教誨。」雨茗乖巧的點頭。

    唐乾看向蕭子昕,換了嚴肅的表情,道:「從今往後,茗兒是你的妻子,你須得愛她護她,若茗兒受了委屈,我們一家人都不會輕饒於你。」

    「是。子昕謝過岳父教誨,從今往後,子昕絕不會讓茗兒受半點委屈。」蕭子昕向唐乾拱手,認真的答應道。

    唐乾點著頭,從托盤中拿起大紅蓋頭,蓋在雨茗頭上。雨涵背起雨茗,送到花轎上,鑼鼓響起,十里紅妝往護國王府走去。

    被蕭子昕牽著手,走過一環一環的禮節,等送到洞房的時候,雨茗已經累到不行。

    蕭子昕挑開蓋頭,雨茗坐在床上,仰頭望著笑得溫柔的蕭子昕,一身紅妝比起平日裡的精緻的白衣,更多些溫柔嫵媚,迎著蕭子昕滿是笑容的臉,道:「師兄,你好美!」

    蕭子昕不是第一次聽雨茗說這話了,自然不會說出什麼煞風景的話,只溫柔笑道:「這話該師兄對茗兒說才對,茗兒今日,可真是妖嬈天成。」說著俯下身子,吻上雨茗嬌艷的紅唇,道:「茗兒,你終於是我的妻子了!」

    雨茗伸手環住蕭子昕的脖子,貼著蕭子昕的俊臉,道:「能遇見你,茗兒很幸福!我們,定會一輩子幸福,對嗎?」

    「對,一輩子,我一輩子只愛你一個,我們一輩子都這般幸福!」

    ------題外話------

    完結了——

    撒花——

    打滾——

    謝謝大家一直支持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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