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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為難 文 / 彥澤

    殷氏有些不明白唐老爺子怎麼突然說起這個,雨茗拜師的事,也只是因為介紹蕭子昕的身份,稍微的提過,卻還是點頭,道:「茗兒的師傅,我們也不曾見過,不過茗兒確實學得了些粗淺的醫術。」雨茗給張巖治好了斷腿的事,村子裡都知道,也無需隱瞞。

    「這,葉家說,除非能治好葉家少爺,才肯放過蘭兒,我想,叫茗兒幫個忙。阿媛今日的事做的不對,到底是我的女兒,我……」

    「爺爺,茗兒出手,診金可是很貴的,要不然,師傅知道了可不依!」雨茗接口道。雖然她十分惱怒唐媛想要算計於她,但畢竟是她的親姑姑,要雨茗替蔣蘭是他們的不對,任誰都會站在自家身邊,但若是連出手救人都不肯,以後他們家恐怕要被所有的親戚排擠了。只是要是就這樣輕易地幫了人,雨茗就覺得憋屈得很。

    「這,這是自然,只要茗兒肯幫忙就好!」唐老爺子笑道。

    「爺爺別開心的太早,茗兒可不敢保證能將他治好。」雨茗說道,再說,是不是生病或者受傷,還當真不好說。原該問問唐媛那個姑父怎麼扯到這裡面,但雨茗實在不想見唐媛,也就免了,想著等見了那位葉家少爺再說和師姐尋寶的日子。

    「爺爺可吃過早飯了,要不就在家裡吃一些好了?」雨涵見這個問題解決了,便向唐老爺子說道,雨茗他們送湯和魚過去的時候,正是吃飯的時候,從那時鬧到這個時候,估計老爺子還沒有吃飯,便提議道。

    老爺子點頭,唐雨言也留了下來,雨茗他們剛剛吃過飯,都還是熱的,早晨燉的湯也多,就直接給唐老爺子和唐雨言擺了飯。

    這件事不能拖著,吃了飯老爺子就叫唐雨恆陪著,唐媛和小蘭並雨茗、雨涵一同往鎮上去。之所以叫唐雨恆陪著,是因為唐雨恆畢竟是舉人,不管怎樣葉家都會稍微顧忌一些。

    唐媛想說什麼,但看一眼臉色冷沉的雨涵又說不出口來,不知為何,平日裡沒怎麼注意過的侄子竟讓她有些害怕。而蔣蘭仍然是一副不知愁的樣子,一路上都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唐雨恆陪在身邊,臉上不免有些擔憂,雖說他父親站在姑姑他們一邊,但他卻是反對的,相反,即便是給葉家少爺看病,他都不希望雨茗應承下來,畢竟一看就是有內幕的,若是弄不好,只怕不僅害了雨茗,更要牽連整個唐家。

    「茗妹妹,這件事你不該應承下來的!」唐雨恆忍不住對雨茗說道。

    雨茗看了唐雨恆一眼,她與這個堂兄接觸不多,卻也看得出唐雨恆眼中的擔憂並非為了她,或者蔣蘭,而多半是為了他的功名。這個堂兄的自私和勢利,她從一開始就看透了,只笑笑道:「既然可以改變,又怎能看著表妹跳火坑?大哥不必擔心,我與柳家還有幾分交情,就算治不好葉少爺,請柳家從中斡旋,也不至於連累了唐家。」

    唐雨恆聽雨茗說出這話,臉上有些不自然,不再接話。

    葉家在城南,唐媛帶著雨茗他們找上葉家,葉家知道鎮上的大夫都已經看過了,也沒有反對讓雨茗試一試,不過也沒有人把雨茗這個十歲上下的孩子放在心上就是了。跟著葉家的下人往葉家少爺的房間走去,雨茗也留心查看了葉家的情況。

    在柳家時,雨茗知道柳瑜會站在自己一邊,因此也沒有多少防備,但葉家不同,她必定要事先找好退路,畢竟治好葉大少爺很可能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在來的路上,雨茗已經大致弄清楚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簡單的說,就是蔣家開了個雜貨鋪,然後,某天葉家這位大少爺好不容易回到葉家,偏生吃飽了撐的,跑去蔣家雜貨鋪買了話梅,之後不幸一病不起。

    葉家本來就不是講道理的人,不管葉家大少爺是不是因為那個話梅一病不起,葉家就說蔣家投毒,逼著蔣家把女兒嫁過去。葉家在鎮上是地頭蛇,四家當中,屬葉家最為囂張跋扈,不說蔣家這樣的小商戶,就是官家都惹不起,自然沒有誰給蔣家做主。

    走至葉家大少房中,雨茗上前查看了一番,葉家大少爺如今十五,雖然面黃肌瘦的,皮相卻不錯。不過,雨茗勾勾唇,這位葉大少爺倒是十分有趣。雨茗轉身,看向身後的人,葉家一向忌諱這個大少爺,他身邊也沒有固定伺候的人,此時房中都是唐家來的人,不由感歎這個少爺當得還真是悲哀。看向唐雨恆他們,道:「你們先出去吧,哥哥留下幫我就好。」

    唐雨恆和唐媛母女依言離開,帶上房門。雨茗看著躺在床上一臉就要斷氣的葉家大少爺,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把匕首,在葉大少身邊坐下,不等葉大少反應,就把匕首輕輕地貼在他的頸動脈上,輕輕柔柔的聲音道:「葉少爺不要亂動哦,這把匕首是柳家公子千金所得,雖說刺不穿熊皮,割斷葉大少細嫩的的脖頸卻是容易的很呢!」

    雨涵被雨茗的動作驚得愣住了,他們不是來治病的嗎?這位大少爺不是昏迷了嗎?他的好妹妹這是在做什麼?「茗兒……」雨涵正要上前制止雨茗,卻見一直閉著眼睛昏迷的葉少爺緩緩睜開漂亮的眼睛,看著雨茗,道:「沒想到姑娘年紀小,醫術卻這般高明。」

    雨茗放在他頸邊的匕首沒有移開,輕輕笑道:「沒有金剛鑽,哪裡敢攬瓷器活兒,雨茗不過是個大夫罷了。不過啊,這個年頭,大夫也不好做,尤其是遇到大少爺這般,明明過的好好地偏生要為難大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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