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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男人的嫉妒心(二) 文 / 顏灼灼

    「你就是嫉妒史奈良,自己不如人,但是看到人家比你強,就產生了憤怒、怨恨。像你這樣的人太差勁了,難怪成不了大器!」段志明毫不留情地諷刺。

    「我明明比他強!」洪瀚怒而起身,「你們聽到錄音筆裡的曲子了吧?哪一點比史奈良差?我就是機遇不好,才紅不起來,只能給他當經紀人!」

    「不要死不承認了。你的眼睛裡明明白白寫著,你嫉妒、討厭史奈良。」段志明的語氣裡儘是鄙夷,「連帶那些崇拜仰慕他的女人,也被你忌恨。像你這種心理變態的人,已經無藥可救了。」

    「樂迷會的那些女人,我看著就噁心,一個個見了史奈良就跟哈巴狗似的,恨不得爬到人家的床上去。」洪瀚的臉微微扭曲著,「我早看那幾個女人不順眼了,一直想找機會治治她們。

    正好她們把孫輝給得罪了,那傢伙找我喝酒訴苦,要給那些女人點顏色看看,我就給他出了好主意。」

    「其實你才是主謀,孫輝只是按照你的指示去做。你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要對羅漪下手吧,她是史奈良的女人,佔有她,可以緩解你的嫉妒心,我說得沒錯吧?」段志明質問,「你說對了。我早就想上羅漪了,我比史奈良更早認識她、喜歡她,可她拒絕了我,在我面前裝得跟個聖女似的。史奈良一來,羅漪就和他好上了,每次看到他們當眾秀恩愛,我就一肚子的火,我已經忍了很久了!」洪瀚竟有些小得意,「像孫輝那種沒化的人,能有什麼好計策,還不是要靠我來給他安排一切,還膽小得要命,非要我在旁邊給他站崗放哨。我就充分利

    用了這樣的機會,讓人誤以為只有一個人作案,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我的計劃,佔有史奈良的女人。」

    「那喬然呢,她什麼地方招惹你了,你要這樣對她?」段志明冷凜的目光讓洪瀚心口一顫。

    「喬然……她和羅漪一個德性。」洪瀚流露出了幾分心虛和怯意,「我第一眼看到喬然,就喜歡上了她。但是她的眼裡只有史奈良,不管我明示還是暗示,她都跟我裝糊塗。更可氣的是,居然還甘願當小三。我想著,既然要實施這樣的計劃了,也無所謂多一個。說起來,我對喬然還是有些不忍的,那天晚上專門喝了點酒壯膽。」

    洪瀚的話,喬嫣在旁邊的屋子裡聽得一清二楚,他居然有臉說「不忍」,憤怒燒灼著她,她咬緊牙關,渾身都在顫抖。

    尉遲弘輕扶住她的後背,給予她無聲的慰藉。

    喬嫣也顧不上有傅一鳴在場了,將頭埋進他的懷裡,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為什麼要殺了孫輝,你們不是合作夥伴嗎?」審訊室內,段志明的審問仍在繼續。

    洪瀚也沒有狡辯,直接招認了:「那傢伙太沒用,太礙事了。跨年夜被警察發現的時候,他居然連提醒我都沒有,自己先跑了,害得我太過匆忙,留下了證據。更糟糕的是,後來他把那個女刑警捅成了重傷,我只是告訴他,如果再遇到情況緊急來不及通知我,就直接把人敲暈了,我沒讓他拿刀捅人啊。捅出了那麼大一個簍子,留著他該是多大的禍患,隨時都有可能把我給暴露了。他不是喜歡吸毒嗎,乾脆我就用毒品送他上了西天。」

    「你可真夠歹毒的。」段志明的聲音又冷又硬,「再來說說史奈良的死吧,你確實沒有殺他,但是你見死不救。我不能不佩服你,旁邊地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你還能鎮定地在那兒彈鋼琴錄音,這樣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洪瀚並不理會段志明的挖苦譏諷,反倒自誇起來。「我的心理素質自然是很好的,從小到大參加過各種音樂比賽,也算是久經沙場了。」

    段志明冷眼看著洪瀚,他又自顧著說了起來:「我那晚到別墅,是要跟史奈良談判的。我好不容易和人家簽下巡演的合約,他居然跟我說再也不開演奏會了,而且要離開海都,不回來了。這都是什麼事啊,他不幹了,我和公司得承受多大的損失,簡直太坑人了,我當時殺他的心都有了。

    真是天助我也,羅漪居然替我殺了他。我快到別墅時,正好看到羅漪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你們不知道,當我走進客廳,看著史奈良躺在地上,嚥下最後一口氣時,心裡有多舒坦,多痛快!我很感謝羅漪,所以,我替她把遺落在現場的手機和高跟鞋都偷偷給她送了回去,也算是表示了我的一點心意。可惜啊,我對她的好,她一點都不明白。」

    段志明冷哼了一聲。「你要是真對羅漪好,就不會穿著她的高跟鞋在別墅裡四處走動了。你不過是想藉機威脅、控制她,進而達到繼續佔有她的目的。可惜啊,你還沒來得及實施計劃,就被我們抓來了。」

    洪瀚不吭聲了,顯然段志明戳穿了他的謊言。

    一直默默看著審問的傅一鳴忽然感慨了一句:「男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啊!」

    「你嫉妒我嗎?」尉遲弘冷不丁向傅一鳴發問。

    傅一鳴噎住了,一時竟憋不出話來。

    尉遲弘淡然地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喬嫣和呂斌互視了一眼,又都望向傅一鳴。

    「看什麼看!」傅一鳴用餘光瞥了一眼他們,悻悻然走了。

    尉遲弘走進審訊室,洪瀚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把頭低垂下去。

    「現在該談談那幅畫了。」尉遲弘沉聲說。

    洪瀚重新抬頭。「什麼畫?」

    「不要裝糊塗了。」尉遲弘走近洪瀚,目光清冷逼人,「你在史奈良死後,匆忙刪除了他筆記本電腦裡的那幅瑪麗·勒布倫畫作的照片,不就是擔心照片會被人發現。史奈良的死,讓你大鬆了一口氣吧,不是因為演出合同,而是因為那幅畫。」

    「你怎麼會知道?」洪瀚大為驚愕。

    尉遲弘準確無誤地還原了那晚的事情經過:羅漪離開後,洪瀚進了別墅,看到客廳門口擺放著羅漪的高跟鞋,便換上高跟鞋進入室內,以免留下自己的腳印。當時史奈良只剩下最後一口

    氣,洪瀚痛快地看著他斷氣,而後撿起羅漪掉在地上的手機,放進口袋裡,手機鏈垂落口袋外,走路的時候,鈴鐺便發出了聲響。

    洪瀚經過三角鋼琴時,不慎碰落錄音筆的遙控器,正好觸動遙控器的錄音鍵,自動錄下了他的腳步聲和鈴鐺聲。他走進書房,刪除了筆記本電腦中的照片,之後返回客廳,發現錄音筆正在錄音,乾脆連同裡面原先錄下的樂曲全部刪除,自己演奏了那首《薔薇花下的愛人》,並進行改動。目的是證明,自己的水平並不比史奈良低。可恰恰就是這樣的舉動,把他給暴露了。

    「只差一點,我演奏的曲子就能夠在史奈良的追悼會上播放,還能收錄在紀念專輯裡面,讓所有人聽到我出色的演奏。可惜啊,功虧一簣!」直到現在,洪瀚依然狂妄而自負,「我的音樂才華一點都不輸給史奈良,我的曲子比他出色多了,只是沒有好的機遇。」

    尉遲弘對此人已經無話可說了。

    靜默片刻,洪瀚又開了口:「關於那幅畫,其實我也不太瞭解。對了,就是你和喬嫣到我爸家的那天晚上,史奈良把筆記本電腦帶來,讓我爸看了電腦裡的照片,說他要買那幅畫。後來他們把我支開,自己關在房間裡密談什麼。」

    尉遲弘眸光一沉。「那幅畫在你爸手裡?」

    「不是。史奈良說在我哥那裡,他就是在我哥家裡見到那幅畫,用相機拍下來的。」洪瀚對那幅畫的興趣並不大,「具體的我爸不肯告訴我,我也就沒有多問了。史奈良一直想買那幅畫,但我爸不肯賣給他,我知道的就是這些。那個畫裡的女人很像羅漪,可能是哪個畫家給羅漪畫的吧。但我爸自從知道史奈良有那張照片後,好像就變得神經緊張,很憂慮的樣子。我想既然史奈良死了,抓住機會找到那張照片刪除了,免得我爸再煩心。」

    「我記得你說過,你有個哥哥在美國。」尉遲弘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是雙胞胎吧。三年前史奈良在美國接受骨髓移植手術,骨髓捐獻者,就是你的哥哥?」

    洪瀚驚訝地張大了嘴。「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你以為警察都是吃白飯的嗎?」尉遲弘反問。

    洪瀚只好老老實實地交待,他的雙胞胎哥哥叫洪浩,一直在美國定居,三年前洪浩捐獻骨髓,恰好與史奈良配型成功。手術成功後,史奈良登門道謝。史奈良不喜歡與人打交道,卻和洪浩非常投緣,一來二往,成了很好的朋友。後來史奈良來到島,洪浩便介紹自己的弟弟洪瀚擔任他的經紀人。

    同卵雙胞胎dna鏈完全一致,而史奈良接受骨髓移植後,血液的dna又發生變異,變得跟骨髓捐獻者洪浩一樣,因此血液的dna也與洪瀚一致,自此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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