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了,終於氣順了一些,意識也清醒許多。喬嫣取出一張紙巾想給她擦試。「我自己來。」她接過紙巾,摀住了嘴,好半天才費力的直起腰來,全身軟綿綿。昏黃的路燈下,她的臉色白得像紙,眼睛又紅又腫。
喬嫣看她那副模樣,心裡很不是滋味。
尉遲弘低沉的歎了口氣,要繼續背李淑樺,但她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現在好一些了,自己能走。真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我們扶你吧。」葉朱莉不知道李淑樺的心思,招呼喬嫣一起幫忙。
喬嫣挽住李淑樺的手臂,她卻輕輕抽開來。「不用這麼多人,你去陪尉遲吧。」她輕聲說著轉過身,剛邁出腳,就一個趔趄,葉朱莉及時扶住了她。她努力站穩了腳步後,繼續前行,曹
崇山也過去幫忙,李淑樺倒沒有拒絕曹崇山的攙扶,於是夫妻二人陪著她慢慢往前走。
喬嫣望著他們有些愣神,腰間驟然一緊,尉遲弘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臂逐漸加重了力量,喬嫣的身子貼住了他的。有幾秒鐘,她的神志恍恍惚惚,心旌飄飄蕩蕩,但是,她很快就恢復了意識,羞嗔:「別這樣,他們會看見。」
尉遲弘拿開了手。「那就等他們看不見的時候。」
喬嫣瞪了他一眼,小聲問:「你知道李淑樺為什麼喝醉酒吧?」
「知道,」尉遲弘的聲音低而柔,「但我不能因為這樣,就不公開我們的關係。」
喬嫣的心中驀然充滿了柔情和感動,她依偎著尉遲弘,雙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不怕他們看見了?」尉遲弘故意問。
喬嫣點點頭又搖搖頭,手剛放鬆,就被尉遲弘的手摁住。他注視著她,那對深湛明亮的眼睛瞭解而誠懇。「不用擔心,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很快就會好的。」
「喂,你們兩個要不要跟上啊。」曹崇山偏偏沒心沒肺地回過頭來喊,「乾脆你們回家親熱去吧,有我和莉莉就行了。」
「快走吧。」喬嫣頗感不好意思。
尉遲弘的手從她的手背上挪開,轉而握住了她的手,拉著她快步追上。
到了那家牙醫診所,發現居然已經關門了。尉遲弘和那位牙醫熟識,給他打了電話。牙醫名叫謝成瑞,家就在逐浪島上。此時他正在回家的路上,聽到尉遲弘的召喚後又匆匆趕回來,為李淑樺看診。
李淑樺摔傷了兩隻門牙,其中一隻斷了一半,一隻完好。謝成瑞給她拍了x光片,然後打麻醉針,抽去牙髓。往牙洞塞藥後,和她預約了下次複診時間。
離開牙醫診所後,曹崇山表現得很貼心地說:「我和莉莉會負責順路送淑樺回家,尉遲大人和小喬就不用操心了,專心去做你們想做的事情。」
李淑樺也說她已經沒問題了,不需要這麼多人陪著。
尉遲弘和喬嫣便和他們道別了。兩人走到喬氏府門口時,已接近凌晨。
喬嫣歎了口氣。「今晚真夠折騰的。」
尉遲弘卻接了一句:「現在他們看不見了。」
「什麼?」喬嫣顯然已經忘了他之前說過的話。
尉遲弘直接採取了行動。他雙手摟過她的腰,臉俯下來,吻住她的柔嫩紅唇。他的嘴唇濕潤溫柔而細膩,輾轉的壓在她的唇上。她不知不覺的抬起手來,環抱住了他的脖子,不知不覺地用唇和心靈反應著他。好久好久,他的頭抬起來了,他的眼睛那麼亮,臉孔發紅,呼吸急促。
喬嫣也頭昏氣喘的,迷亂間,忽聽得「咯咯咯」的笑聲傳來。
兩人同時轉頭,見喬然和洪瀚站在近處,兩人都笑望著他們。
喬嫣羞窘交加地摀住臉。
尉遲弘則淡然自若地和他們打招呼:「你們也這麼晚。」
「我跟著洪先生去參加史奈良大神全球樂迷會海都分會的活動。」喬然興奮得眼睛閃亮,也顧不上取笑姐姐了,「活動太棒了,我結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什麼樣的活動?」喬嫣也緩過神來了,開始詢問妹妹的行蹤。
「雞尾酒會音樂會,好浪漫好有情調。」喬然仍意猶未盡,「最開心的是,大神也出現了,還為我們彈奏了一首鋼琴曲,真是個美好的夜晚啊。姐,你們也加入樂迷會吧,下次一起參加活動。」
洪瀚也熱情邀請,說海都的樂迷分會正在日益壯大中,很希望有更多像他們這樣熱愛音樂的人加入。
喬嫣對參加活動興趣不大,倒是尉遲弘表現得頗有誠意,說可以考慮一下。
「那我先進去了,你們繼續。」喬然沖姐姐做了個鬼臉,又跟洪瀚說聲「byebye」,就用鑰匙開了鐵門,輕快地跑進去了。
洪瀚也與他們辭別,他走出幾步又折返回來。「我忘了跟喬然說了,後天下午3點在新生活廣場有hellokitty愛心獻血屋活動,史奈良會作為公益大使現身,現場簽售hellokitty陶瓷公仔,簽售所得的善款捐贈給慈善基金會,簽售結束後他也會親自獻血。」
喬嫣說她會轉告,洪瀚做了個「ok」的手勢就走了。
「喬然明天不用上班嗎?」尉遲弘問。
喬嫣告訴他,喬然不喜歡被約束,沒有找正式工作。就是給學生上上鋼琴課,或者參加教會的活動,比較悠閒
自在。
「你們姐妹的性格不大一樣。」尉遲弘說。
喬嫣微笑著問問:「怎麼不一樣?」
「她喜歡悠閒自在,你卻是個拚命三娘。」尉遲弘回答。
一陣恍惚和迷惘從喬嫣心頭掠過去,微笑從他唇邊消失了,疲倦忽然間籠罩住了她。
尉遲弘望著她那對霧濛濛的眼睛,心在微微抽痛,她究竟遭遇過怎樣的可怕的經歷,留下了怎樣不可磨滅的陰影?
兩人默然相對片刻,喬嫣歎息般地說:「我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尉遲弘注視著她,眼睛裡的光在閃動。「今晚不能收留我嗎?」
喬嫣怔了怔,臉上泛起紅暈。之前他們還不是戀人時,她可以坦然大方的「收留」他,現在兩人確定了關係,她反倒忸怩起來了。
「跟你開玩笑的。」喬嫣還未考慮好如何回答,尉遲弘已先開了口,「我自己有地方住,不需要你收留。明天下午下班後等我,我們去新生活廣場吃飯,順便逛逛。」
「不是去過了嗎?」經過那次綁架後,喬嫣對那個地方有點排斥心理了。
「你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會和你分開了。」尉遲弘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那天晚上中獎了,獎品我還沒有時間去領。」
「中獎了?」喬嫣頓感驚喜,「什麼獎品?」
尉遲弘賣了個關子。「說了就沒意思了,等明天去了不就知道了。」
喬嫣剛才低落的情緒又回升了,對他展顏一笑。「那就明天見吧,晚安。」
尉遲弘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晚安。」
喬嫣走進客廳,喬然正坐在沙發上,對著手裡的一張cd直樂。「姐,」她晃了晃手裡的專輯,「這是洪瀚送給我的史奈良精選珍藏版作品專輯,今晚我找史奈良簽名了,簽在專輯上,比上次簽在筆記本紙張上更有紀念意義。還有還有,我跟他合影了,給你看看照片。」
喬然忙不迭的從包裡取出照相機,又搬來筆記本電腦,把照片拷進電腦。照片中,史奈良摟著喬然的肩,肆意而笑,兩人形狀異常親密。
「這不像是史大神的風格啊。」喬嫣嘀咕,「這擺明了佔你便宜,你居然還這麼開心。」
「他喝醉了。」喬然解釋,「大神原本不肯喝酒的,但是大家拚命勸酒,勸得他差點翻臉,後來洪瀚把他拉到一邊說了半天,他才勉強賞臉。沒想到大神的酒量這麼差,才喝了兩杯雞尾酒,就有些醉了。醉酒的大神臉紅紅的,很可愛,也放開了許多。我要求合影,他就摟住了我,那感覺太美妙了。」
喬嫣受不了她那花癡樣。「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我對他又沒有什麼非份之想,只是當作神一樣崇拜。」喬然正色說,「神的光環能偶爾照耀到我,我就很滿足了。」
「你真是……」喬嫣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姐,別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喬然抒發完自己的激動心情,開始八卦姐姐的情事,「尉遲先生的吻技挺好吧,看你那麼投入陶醉的樣子。」
「你這小妮子。」喬嫣臉紅耳熱的,「我又沒比較過,怎麼知道好不好。」
喬然抿著嘴笑。「不需要比較的,書上不是寫了嘛,吻是藝術,是情趣,可以舞動心靈,震顫肢體,所以如果你有這樣的感覺,那絕對是好了。」
「好了好了,等你以後有男朋友了,自己去體驗。現在已經很晚了,快去睡覺。」喬嫣決定結束這個話題,心裡卻在回味著剛才那一吻。那個冷面神探,熱情起來的時候,的確是足以舞動她的心靈、震顫她的肢體。她早已淪陷,沉迷不能自拔